她重重摔在地上,渾身疼得要命,卻聽一道尖銳的聲音從頭頂響起。
“沈姝月,我恨你!你為什麼要回來?明明我才是沈家的千金!”
她抬頭,就見沈琴琴站在臺階上方,高高在上如鄙視螻蟻,眼中卻噴薄出陰狠的恨意。
“這裡的一切都是我的,跟我搶?你給我去死!”
“不要……”
沈姝月無意識地喃喃。
她的身體好似在灼燒,燒得嗓子都是痛的,每擠出一個音節都像是刀片剌過。
夢境和現實一起折磨著她,直到日上三竿,她才掙扎著醒來。
潔白又陌生的天花板和刺眼的陽光,讓她有片刻的茫然。
直到一道聲音響起,“你醒了。”
沈姝月偏頭看到護士進來,才意識到自己在醫院。
“我……我怎麼會……”她張口問,沒問完嗓子就疼得她直皺眉。
“彆著急,先喝口水潤潤嗓子,”護士給她倒了杯水,然後給她換藥,“你發燒了,還沒好呢。”
沈姝月緩了緩,才問,“是誰送我來的?”
護士理所當然道,“你男朋友呀,他昨晚守了你很久呢,剛出去一會兒。”
沈姝月一愣,男朋友?
她剛要追問,就見霍煜昭走了進來,手裡還拎著個飯盒。
護士回頭看了眼,“原來是給你拿飯去了。”
她朝沈姝月笑笑,“你男朋友對你真不錯。”
沈姝月唇線抿起,目光淡然地從霍煜昭身上劃開,輕聲道,“您搞錯了,他是我姐夫。”
霍煜昭眉心微蹙,沒吭聲。
護士驚訝,來回看了看兩人,訕訕道,“不好意思,那是我搞錯了。”
音落,她端著醫用托盤離開。
病房裡只剩下兩人,氣氛頓時變得有些僵凝。
霍煜昭走上前,溫聲問,“感覺怎麼樣,還難受麼?”
沈姝月半垂著眼睫,把頭扭向一邊,沒有回答。
她的牴觸和抗拒太明顯,霍煜昭輕嘆一口氣,把小桌板支起來,打開飯盒,“先吃飯吧。”
飯菜冒著熱氣,看起來清淡可口。
沈姝月卻沒領情,“不必了,我不餓。”
霍煜昭擰眉,“在賭氣?”
沈姝月漠然,“沒有。”
她有什麼資格和他賭氣?又以什麼身份?
但霍煜昭顯然不這麼認為,“那你傷口那麼深,為什麼不說?”
這問題問的,沈姝月聽了都想笑。
她受傷他們又不是不知道,何況這紗布還是沈琴琴和他讓她摘下來的,現在問這個,有什麼意義?
窗外雪已經停了,少有的陽光明媚,可她卻仍舊心冷。
“說了有什麼用,誰會在意?”
空氣凝滯起來,霍煜昭也沉默了。
許久,他才低聲道,“這件事是我的錯,我會給你一個交代,你先安心養傷,我照顧你。”
若是以前,沈姝月聽了這話,一定會怦然心動,暗暗欣喜。
可如今她只覺得可笑,甚至可悲。
曾經他對她的確很照顧,她也希望自己能被他照顧一輩子,可真相卻是那麼不堪。
她信以為真,卻落得個笑話。
霍煜昭又說,“叔叔阿姨那邊……等他們氣消了就好了。”
聽他提起父母,沈姝月呼吸微滯。
原本情緒還能保持平靜,這會兒卻不可抑制地鼻酸。
想到昨晚的噩夢,她眼眶發熱,乾脆翻身躲進了被子裡。
病房裡悄然無聲,許久,才響起男人的一聲嘆息。
下午,霍煜昭有事離開了。
沈姝月樂得清閒自在,靠在床頭看書。
病房門忽然被人大力推開,咣噹一下撞到牆。
沈姝月黛眉微蹙,抬眸就見沈琴琴趾高氣昂地邁步進來。
“沈姝月,我還真是小看了你,沒想到你居然學會了以退為進,用這種下作招數勾引阿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