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奴婢。”玉竹不卑不亢:“奴婢原本是來漱玉堂給大小姐送大氅,誰知在路過映月院的時候,奴婢見到有個人影鬼鬼祟祟,所以才……”
她驀然止住話,讓雲仲禮與李氏紛紛面色大變。
映月院是他們的女兒、雲芊歌的院子,同雲霽住的晴雪軒根本是一南一北兩個方向!
漱玉堂地處雲家正中,好端端的,來尋雲霽怎會路過映月院?
“好一個信口雌黃地賤奴!”
李氏才剛罵出聲,下一秒,玉竹倏地一下跪倒在地,高高舉起雙中的木匣。
“這是那個人影見到奴婢後慌亂逃走留下的物件!”
“奴婢怕賊人在物件中對二小姐下了毒手,就急忙送來給主子們過目!”
這下不僅雲仲禮和李氏沒了話說,不得不重視起來。
事關雲家女兒的名聲,哪還容得下半點馬虎?
“快!拿來讓我看看!”
但玉竹誰也沒給,而是徑直打開木匣,不由分說地拿出其中的物件。
其實沒什麼,就一枚玉佩,一個同心結和一封書信。
只是上好的漢白玉佩正面刻著一個大大的“葉”字,翻轉過來,背面龍飛鳳舞地刻著一個“風”字。
玉竹朗聲念道:“回二爺、二夫人,這是文昌伯爵府葉家的玉佩。”
葉逸風這一輩,男子都以“逸”為字輩,所以著玉佩的主人不言而喻。
唸到此處,她還不忘補上一句:“只是這葉家大公子的玉佩,怎麼到二小姐院中了?”
是啊。
才想要與大小姐結下婚約的文昌伯爵府大公子的玉佩,怎麼眨眼就到了雲芊歌手上呢?
滿堂死一般的沉寂,所有人連大氣都不敢出。
只有雲霽眨了眨眼,看似關切地問出聲:“玉竹,那封信上寫了什麼?是不是有賊人想謀害妹妹……”
李氏活了大半輩子,別的不說,起碼一眼就能看出那個結著兩縷青絲的同心結,是什麼意思!
結髮為夫妻,恩愛兩不疑。
只有結下情緣的夫妻才會用自己的青絲紮成同心結。
試問有哪個賊人會用這個法子來害人?
所以李氏立馬開口阻攔阻攔:“霽兒,這想來是誤會一場,不若先算了,但你與葉大公子的婚事才是……”
可雲霽面色登時冷了下去,毫不留情地打斷她:“把信拆開,念給我聽!”
玉竹會意,當即地拆開信,扯著嗓門唸了出來:
“芊歌不敢欺瞞葉郎一片真心,惟願與葉郎心心相印,共赴白頭。”
玉竹聲音之大,不管是漱玉堂內還是漱玉堂外都能聽個清清楚楚。
聽者無不面色大變。
其中要數雲仲禮、李氏和……葉逸風的臉色最為難看。
雲仲禮與李氏對視了一眼,怒氣雖然在眼中翻滾,但他們到底不死心。
要是現在能哄著雲霽定下這樁婚事,這偌大的威遠侯府,何愁不能被他們收入囊中?
思及此處,雲仲禮滿是細紋的臉上揚起假笑,若無其事地開了口:“霽兒啊,此事恐怕另有隱情,叔父自會查清楚,還你一個公道。”
“但你父母已逝,你的婚事自然是由著我和你叔母來張羅,葉大公子人品清雅,滿腹經綸,怎麼說與你都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雲霽似笑非笑看向眼前這個叔父,前世她尊敬了許久的長輩。
現在想瞞下葉逸風和雲芊歌的姦情?
沒門!
“叔父,叔母,我的婚事太后會親自替我挑選,就不勞你們費心了。”
“不過妹妹和……”她冷冷地瞥向另一側的葉逸風:“葉大公子暗通款曲,怕是要給我一個交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