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靳懷垂眸看她亮晶晶的眼睛,略微失神。
她眼裡充滿期盼和嚮往,一副特別想要和他結婚的模樣。
如果他不知道她早前幾個月就和賀逸塵領證結婚,現在會感動得痛哭流涕,畢竟是他心心念唸的結婚。
戀愛四年,他天天都想早日和她結婚,讓兩人在一個戶口本上。
只是最開始他透露出想要結婚的想法,都讓沈琰給打回去,理由是她覺得太快,得先好好談戀愛。
談了兩年後他精心準備她的生日,提前和她說讓她當晚早點回家,沈琰口口聲聲答應,卻在隔天才回來。
顧靳懷就坐在沙發上等她一晚上沒睜眼。
見她回來,他聲音沙啞質問:“不是答應我早點回家?”
沈琰看著屋內的佈置,沒有任何歡喜,還抱怨他將房子弄髒。
顧靳懷心頓時涼半截。
沈琰沒和他道歉失約,直接就上樓睡覺,顧靳懷從後抱住她。
“琰琰,昨晚是你生日,我一直在等你,想要給你過生日也想要……”
他話沒說完沈琰就扭頭看他,噗嗤笑道。
“顧靳懷,你還想要跟我求婚是吧。”
她斜著眼睨著男人,眼角上揚帶著幾分高傲和輕蔑:“真讓雅雅她們猜對了,不過我現在還不想跟你結婚,你能別每年生日都要和我求婚嗎?”
她面露嫌棄不快:“真的很煩,好好的生日被你求婚破壞。”
沈琰將他的手從腰間扒拉開:“以後別在想跟我求婚,想結婚的時候我會跟你說,你再像今天這樣,以後都不用給我過生日了。”
她是故意的。
她記得兩人的約定刻意拖到第二天才回來,就是為讓他記住這次的教訓。
顧靳懷心徹底涼掉。
從那以後,他就再也沒和她提過結婚的事情。
現在想想,她不是不想結婚,是他不是她想結婚的對象。
換成賀逸塵給她求婚,早就戴上求婚戒指。
曾經的回憶洶湧而來,顧靳懷如同當初無情的她,一點點將她的手揮開。
“我不想跟你結婚。”
沈琰笑容凝滯在臉上,看他沒有半分激動開心,驟然覺得臉上無光,惱羞成怒。
“顧靳懷,你以前不是很想跟我結婚?現在我主動跟你求婚,你還拒絕我?別給臉不要臉。”
平靜的看她口出惡語,顧靳懷苦澀又無奈。
“你也知道是以前,沈琰,之前我想跟你結婚,現在我想跟你分手,老死不相往來。”
她從來都是這樣。
心情好就對他好言好語,惹她不開心就立刻翻臉,對他惡語相向,從來不管那些話會不會傷到他。
不在意就不會擔心。
沈琰怒火油然而生,從未有過的暴怒充斥在她心口,將理智快要掩沒。
他還想從她身邊離開。
她氣得抬手要給他一巴掌。
顧靳懷並未出手阻攔,特別平靜的凝視著她,神色譏諷。
“一言不合就要動手,沈琰,我是你養在身邊的寵物?任你擺佈,非打即罵。”
沈琰看他幽深諷刺的雙眼,憤怒揮起的手懸在空中,她怔住下意識反駁。
“你是我男朋友。”
“有你那麼對男朋友的?”顧靳懷不知怎麼,曾經的委屈突然就撲湧而來。
“你對我召之即來,揮之即去,只要我做的事情不合你心意,你就不理我各種給我甩臉色,想接我電話就接,不接我電話就拉黑,這是男朋友?”
顧荊懷攥緊了手,用力壓下心底的起伏,呼吸變得沉重,他勾了勾唇角,扯出一抹極淡的嘲笑。
“這是一條聽話的狗。”
沈琰神色驟變,她張唇想要反駁,對上他平靜到極致卻佈滿嘲弄的眼神,竟啞然無聲。
媽說了她結婚的事情,顧靳懷必須要和她結婚。
他現在是在埋怨她以前對他不好。
沈琰將態度放低,聲音柔和 :“以前你沒跟我說過我不知道你一直都有怨言,顧靳懷,以後我會好好待你,你別生氣了。”
“我們已經談四年,對彼此瞭解,應該步入婚姻殿堂,你別跟我鬧。”
鬧?
他這麼認真在她眼裡就是無理取鬧。
一股濃烈的無力感在他心間泛開,顧靳懷抿唇,下顎緊繃。
“沈琰,你愛我嗎?”
沈琰想也沒想點頭:“愛你啊,我不愛你怎麼會跟你談戀愛。”
真會裝。
顧靳懷懶得再和她掰扯。
就算是問,她也不會說實話。
挺沒意思的。
他轉身就要走,沈琰勃然大怒:“站住。”
她腳還不能亂動,心急如焚的生出惶恐不安,對著男人背影吼。
“顧靳懷,當初你給我三張心願卡,你說只要我提要求你都無條件答應,我現在要用一張心願卡讓你跟我結婚。”
顧靳懷雙腿頓住,眉心緊蹙。
她已經和賀逸塵結婚了,還要跟他結婚就是犯重婚罪。
她到底是想做什麼?還用他當初給的心願卡。
看他沒轉過來,沈琰厲聲:“難道你忘記當初我為了你命都差點沒了?”
“你要做個忘恩負義的男人,我就會把當初的事情曝光,你我兩敗俱傷。”
顧靳懷轉過身,喉嚨像卡著一根刺,根本就無法拒絕。
她只要拿出心願卡,不是違法犯罪的事情他幾乎全會同意。
“沈琰,你真要如此?”
沈琰知道他妥協:“誰讓你拒絕我。”
只能她拒絕他,絕不允許他拒絕她。
顧靳懷見她如此,不再多言,竟還有點想看看賀逸塵得知他和沈琰結婚,會不會出來阻止?
要是不阻止,綠帽子戴得穩穩當當。
“那便如你所願。”他語氣淡淡,坐在長椅上垂眸望著地面。
沈琰詢問他海風公司,顧靳懷道。
“也沒跟我見面,通過電話,負責人言明想要合作就按市場價來,否則免談。”
沈琰不高興,讓他再磨。
晚上趁著顧靳懷不在病房,賀逸塵帶著花過來。
放下花他就要去親沈琰,卻被沈琰躲開:“這是醫院,別讓人發現。”
明明是有證的夫妻卻像偷情的,賀逸塵憋悶煩躁:“爸媽讓我們辦婚禮,已經在安排了,沒什麼好隱藏的,我們婚禮當天顧靳懷就會知道。”
沈琰望著嬌豔欲滴的玫瑰。
“賀逸塵,我要舉辦婚禮,但新郎是顧靳懷不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