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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第8章

想來他也是送習慣了。

反正都退親了,這輩子估計也都是兄妹,江明珠覺得收下也沒什麼,便收下了。

只是秦淮林有個親妹子,他對她比對親妹子好,沒少給她拉仇恨,便問:“你妹那送了嗎?”

“當然,我挑剩下的幾十只,全送她屋裡了。”

江明珠:“……”

秦淮林不想送完禮就走,還想和她多說幾句:“聽說你今日給燕王府二公子看手相了?”

江明珠眼一瞥,“聽誰說的?”

“茶館裡的人都看見了。”秦淮林說完,伸出手,“快,也給我看看。”

江明珠實在是怕了,搖頭拒絕。

秦淮林不樂意了:“咱倆什麼交情,你給別人看,不給我看?”

江明珠想到上輩子欠了他的,有心勸他,又冒充起神婆:“從你的三才紋看,你長壽健康,但姻緣不順,要破解,最好棄武從文,好好讀書,做個如玉君子,娶嬌妻美妾,多子多……”

正說著,她眼角餘光裡就看見蕭晉權和謝宛芸並肩走在河畔邊。

秋高氣爽,蘆葦蕩簌簌作響。

謝宛芸在笑。

蕭晉權在看謝宛芸笑,但在察覺到她的目光後,也側頭看了過來,看了看她握著秦淮林的手,別有深意地笑了笑,彷彿在笑她故技重施,本性難改。

今日僅有的兩次看手相經歷,都被他抓到。

這簡直錘死了她借看相之名,到處摸男人的手!

江明珠的面色一陣紅,一陣青,最後只能當沒看見,低頭更專注看秦淮林的掌紋,掩飾尷尬,只要能說動秦淮林這頭倔驢,別和上輩子一樣跑軍營裡,隨蕭晉權怎麼想。

可秦淮林此刻壓根聽不進她說的話,只覺得握著他的小手,軟軟的,散發著淺淺的茉莉香。

一向混不吝的少年人也不知怎麼突然開竅,面色通紅,支支吾吾地說還有事,先走了。

江明珠看著他幾乎算是落荒而逃的背影,一臉無語。

不就是勸他多讀點書嗎,至於嚇成這樣?

再看向蕭晉權的方向時,只有空空的蘆葦蕩。他和謝宛芸早已不知去向。

“狐狸精!”

江明珠剛進女學的營帳,就被葉雪寧罵了這麼一句,還沒反應過來,手中匣子也被搶走,猛摔地上。

又大又漂亮的喜子跌出,還沒爬遠,粉色繡花鞋就踩了上去

江明珠的表情驟變。

自入女學後,她幾次被葉雪寧無故針對都忍了,今日不想再忍,一把抓住葉雪寧手腕:“葉雪寧,別以為你有個當太尉的祖父就了不起。我們現在就找皇后評理,問問葉夫人到底是怎麼教女兒的!”

蕭晉權送謝宛芸回來時,剛好在門口撞見這一幕。

謝宛芸忙問:“這是怎麼了?”

周圍女君們此時出來幫忙說話,說葉雪寧是看見江明珠收了秦淮林喜子,覺得她不要臉,退了親還拿人喜蛛,在吊著秦淮林,氣不過才說她幾句。

蕭晉權的視線卻落在被踩扁的喜蛛上。

江明珠才不管他怎麼想,鐵了心要給葉雪寧一個教訓,可她剛拂開謝宛芸多事的手,蕭晉權的目光就看了過來,似是不滿她方才打了謝宛芸那一下。

謝宛芸揉了揉手腕,見攔不住江明珠,便道:“誰去找秦淮林,讓他過來。”

葉雪寧面色一緊,攔住那人:“別去找。”

江明珠原本還火冒三丈,見她這樣,突然眼明心亮,什麼都明白了。

葉雪寧喜歡秦淮林!

怪她從小和秦淮林玩到大,見過他尿褲子的樣子,才忽視了他武功好,相貌也英俊,對其他女君的吸引力。

甚至因為她以前眼裡只有蕭晉權,便以己度人,覺得葉雪寧也喜歡蕭晉權,才看她不順眼。

可現在想想,蕭晉權壓根都沒看她幾眼,反而和謝宛芸不清不楚。

葉雪寧真要吃醋,怎麼也該針對謝宛芸,而不是她。

想到這,江明珠突然不氣了,鬆了葉雪寧的手:“看在秦淮林的份上,我不和你計較。但我和秦淮林情同兄妹,你要一直針對我,這輩子都休想他喜歡你。”

倒不是怕了葉雪寧,而是上輩子秦淮林始終沒娶親,始終是她的心結。如果這輩子他倆真能成,也算是葉雪寧功德一件,她當然什麼都可以原諒。

葉雪寧聞言,臉色頓時漲紅,不知是氣的還是羞的,但到底沒再吭聲。

一場鬧劇匆匆結束,女君們又歡聚在一起,討論誰的喜蛛結網會更巧。

謝宛芸看江明珠沒了喜蛛,遞過一個匣子:“江二小姐不嫌棄的話,用這個吧?”

這個匣子的花紋很別緻,上面還雕刻有燕王府的圖騰。

眾人不由驚慕:“這不會是蕭世子送你的喜子吧?”

謝宛芸微紅耳朵,透出女兒家的嬌羞:“是燕王府的人給我的。是不是,我也不好意思問。”

“那就肯定是了。”

謝宛芸不理眾人起鬨,看向江明珠:“我今日出門,我兄長就給我備好了喜子。這是多的。”

“不用。”從燕王府裡出來的東西,她一概不稀罕。

“對啊,謝宛芸,你就別替江明珠操心。她沒兄長送喜子,還有堂兄呢。”

你才沒兄長呢!

江明珠翻了個白眼,在眾人的笑鬧聲中走出去。

上次為勸母親和榮國公府別鬧太僵,說她沒有兄長,那是騙母親的。

她知道,父親有個流落在外的私生子,會在一年後認祖歸宗。

兄長剛來相府的那陣子,母親都氣病了,差點和父親和離,也是後來看兄長真的對她很好,才勉強接受。

上輩子全家流放時,她追到河岸邊,那麼多屍體裡,沒見到兄長的,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僥倖逃脫一劫。

只恨她也沒問兄長早些年都在哪,不然現在就可以派人接他回來,讓他少吃一年苦。

江明珠坐在湖心水榭裡,惆悵地嘆了一口氣。

“不就叫人踩死一隻喜子,至於躲在這唉聲嘆氣?”

江明珠轉過頭,瞧太子從岸邊長廊走來,一襲紫色雲翔符蝠紋勁裝,腰間繫著犀角帶,渾身都是天潢貴胄的氣度。

晚風吹過時,還聞到他身上的脂粉香。

難怪一天沒見到人,估計被皇后抓住相看了一天。

“表哥,你這是剛翻牌子回來?”江明珠笑著打趣,一雙淺淺的梨渦如花蜜般醉人。

“小表妹又亂說?”趙任淵點了點她額頭,說不出的溫柔多情。

江明珠突然覺得表哥長得並不比蕭晉權差。尤其他年長蕭晉權一歲,有著成熟男子的體貼包容。

“誰亂說了,太子表哥長得好看,身份尊貴。哪個女子不心動?”

“那表妹呢?”趙任淵含笑問。

江明珠一愣。

從前太子表哥沒少打趣她,可都是拿蕭晉權來逗她。突然這樣問,她有些不適應,也覺得奇怪。

趙任淵在她的身側坐下:“聽你母親說,你此番退親是為了我。”

江明珠嚇得掉凳,差點又跌湖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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