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飯後,陸鏡白推了個輪椅執意要帶我去祠堂逛逛。
才走到祠堂外,輪椅驟停。
陸鏡白直勾勾盯著梧桐樹下的倩影,呼吸不由自主重了幾分。
大概是吃得很好,再加上特意打扮,林聽晚的氣色極好。
豔紅色鏤空禮服襯得她明豔亮麗,一顰一笑都是風情。
對比之下,素面朝天,包得嚴絲合縫的我,自然被比了下去。
陸鏡白回過神,擺手趕人:
“大白天怎麼穿成這樣,趕緊換一身衣服去。”
我垂眸不語,曾幾何時他也曾看著我說:
“乖,換件衣服,這樣太漂亮了我捨不得。”
從前只在我身上顯露的佔有慾,如今多了個林聽晚。
林聽晚緩緩靠近,看著我淺淺一笑。
我擰眉不解 ——她在鬧哪出?
下一秒,她雙膝跪地,順手抽出髮簪抵在臉上。
“妹妹,婆婆已經向祖宗稟報過,讓鏡白兼祧兩房,請你同意。”
“我向你保證以後不會跟你搶鏡白,你若不信,我自願毀去容貌。”
說著,她便抬手往臉上劃去。
陸鏡白放開輪椅,跑過去奪過髮簪,轉身吼我:
“沈南意,你心太狠了,女子容貌多重要。”
“晚晚,你別做傻事,兼祧我同意了。”
我自嘲一笑,陸鏡白長得好又有能力,身邊不乏優秀女人追求她。
以前類似綠茶的戲碼,我們也遇到不少。
每一次他都能在我開口前,將綠茶懟到無顏見人。
可這次我一個字未說,目睹全程的他卻直接給我判了刑。
原來愛與不愛,真的很明顯。
我抬眸,冷冷說了句:“隨你。”
陸鏡白愣了一下,有些猶豫道:
“南意,你別說氣話。我和晚晚都說好了這些就是做給村裡人看,免得她爸媽逼她再嫁。”
我漫不經心,點了點頭,“嗯,知道了。”
許是我太平靜了,他有些不安起來,走到我身邊想要說什麼。
恰好婆婆走出來,喊了一聲:“晚晚你怎麼了,怎麼暈倒了。”
陸鏡白心一緊,下意識用力推了下輪椅,抱著林聽晚往邊上的醫療站跑。
在他身後,輪椅順坡下滑。
我還沒反應過來,就隨它撞樹側翻,摔落在地。
婆婆撩起眼皮看了我一眼,目光滿是不屑。
“賤蹄子也敢拿喬,摔不死你。”
“整天欺負我兒子,也不知道小白看上你什麼,你這樣好吃懶做的婆娘只能孤獨終老。”
我搖搖頭,企圖甩開因傷口再次崩裂帶來的暈眩。
婆婆卻以為我在反駁她,惱羞成怒之下,抓著我的腦袋狠狠往樹上撞。
我咬牙攥住她手腕,用力一扯一甩。
婆婆在村裡跋扈慣了,哪裡受得了這委屈,當下便坐在地上哭鬧。
我不願被人看笑話,憑本能扶起輪椅坐上去,徑直往來時路駛去。
可還沒走遠,陸鏡白就拉住我的輪椅,臉色陰沉。
“沈南意,我可以忍受你對我指手畫腳,可我不能接受你打我媽,現在立刻去道歉。”
失血讓我腦子天旋地轉,眼前出現虛影,反應也慢了半拍。
反應過來陸鏡白話裡的意思時,我厲聲反駁:“我沒打她。”
陸鏡白看看抱著林聽晚痛哭的母親,又瞅瞅我,眼底泛起猶豫。
“媽,你是不是誤會了?”
林聽晚卻不肯罷休。
“誤會什麼,媽還會分不清楚情況嗎?媽都這樣了,你怎麼還幫外人說話?”
“我真是看錯你了,媽,我們走,以後我就是你親閨女,你就當沒他這個兒子。”
說著,她氣鼓鼓扶起婆婆就要走。
陸鏡白連忙跑上去,攔著兩人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