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
別墅的大門,在清晨的寂靜中,被輕輕推開。
褚良博帶著兒女,躡手躡腳地走了進來,那模樣,就像做賊心虛一般,生怕驚擾到什麼。
可他們萬萬沒想到,剛走進客廳,就看到許清歡端坐在那裡,眼神平靜卻又透著讓人膽寒的堅定。
三個人頓時被嚇得愣在了原地,臉上的表情瞬間凝固。
嬌生慣養的女兒褚夢媛,按捺不住自己的火爆脾氣,即便心裡有些發虛,可嘴上還是強硬得很。
“媽!大清早的,你一個人坐在這裡幹什麼呀?嚇死我了!”
她的聲音在寂靜的客廳裡顯得格外突兀。
許清歡緩緩抬起頭,那清冷的目光,如同一把鋒利的手術刀,在兒女和丈夫的臉上一一掃過,最後,定格在了女兒的臉上。
“你也知道現在是早上了?”
她的聲音平靜,卻帶著絲絲寒意。
“我……”
被母親這清冷的眼神一盯,褚夢媛頓時覺得心裡發慌,不由得訕訕地低下了頭,像只受驚的小鹿一般,迅速縮到了父親的身後。
“爸爸,媽媽好可怕呀,為什麼她就不能像邵阿姨一樣溫柔呢?”
她小聲嘟囔著,聲音裡滿是對邵阿姨的偏愛和對母親的不滿。
聽到女兒這句話,許清歡的心猛地一揪,即便她已經在無數個夜晚裡,讓自己的心變得麻木,可此刻,還是忍不住一陣一陣地刺痛。
這就是她捧在手心裡,嬌寵、疼愛了十多年的女兒啊,如今卻如此輕易地被別人的溫柔所迷惑,對自己說出這樣傷人的話。
“邵敏芝溫柔?那你以後乾脆就管她叫媽好了!還回來做什麼?你去當她的女兒啊!”
許清歡終於忍不住,情緒有些失控地喊道,聲音裡滿是憤怒與絕望。
看著有些歇斯底里的妻子,褚良博不禁皺起了眉頭,臉上露出一絲不耐煩。
“一大清早的,你發什麼神經?兩個孩子可是特意回來陪你過年的,有話就不能好好說嗎?非得這麼大吵大鬧的。”
他的語氣裡,沒有一絲愧疚,反而還帶著指責。
“陪我過年?今天幾號了?褚良博,你摸著自己的良心問問,我許清歡在你心裡,到底算什麼?”
許清歡的眼眶泛紅,聲音也不自覺地提高了幾分,這些年的委屈和痛苦,在這一刻如決堤的洪水般,洶湧而出。
“許清歡,你別在這裡無理取鬧,昨天情況特殊,敏芝的親人都在國外,我們總不能把她一個人孤零零地扔在那裡吧。
你向來都是個大度的人,就別再計較這些小事了。再說了,我們這不是都回來了嘛,你還吵個沒完沒了的幹什麼?”
褚良博依舊試圖用輕描淡寫的話語,掩蓋自己的過錯,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的行為給妻子帶來了多大的傷害。
“呵……你們不忍心扔下她一個人,就忍心扔下我是吧?”
許清歡冷笑一聲,那笑聲裡滿是嘲諷與悲涼。
她直直地盯著褚良博的眼睛,彷彿要將他看透。
面對妻子的質問,褚良博心中的惱怒愈發強烈,明明是自己理虧,可他卻怎麼也不願意低頭認錯、做出讓步。
“許清歡,你別在這裡胡攪蠻纏了!能不能懂事一點?別總是這麼任性,讓人難堪。”
他的聲音也提高了,試圖用強硬的態度壓制住妻子。
“我胡攪蠻纏?呵……這可真是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話。我的丈夫,我的兒女,除夕夜都陪著另一個女人,現在居然還讓我大度,說我胡攪蠻纏?”
許清歡的情緒徹底爆發,她的聲音顫抖著,每一個字都飽含著深深的痛苦與不甘。
“你當著孩子的面說這些幹什麼?公司還有一堆事等著我去處理,我沒功夫在這和你吵架。”
褚良博有些心虛地避開了妻子的目光,試圖用工作來逃避這場爭吵。
“你都已經堂而皇之地帶著孩子去人家家裡了,現在還怕我說嗎?你以為你做的那些事,能瞞得住嗎?”
許清歡毫不退縮,繼續逼問道,她的眼神里,透著從未有過的堅定與勇敢。
“夠了!別再說了!你放心,我和敏芝真的只是普通朋友關係,沒有你想象的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你永遠都是褚夫人,這個名頭誰也搶不走。”
褚良博不耐煩地打斷了妻子的話,試圖用這樣的承諾來安撫她。
可他卻不知道,此刻的許清歡,早已對這個“褚夫人”的名頭,沒有了絲毫的眷戀。
“呵……你真的以為我稀罕這個褚夫人的名頭嗎?褚良博,我們之間完了!
從今往後,你愛和誰在一起就和誰在一起,等民政局一上班,咱們就去辦離婚手續,從此以後,你我各不相干!”
許清歡斬釘截鐵地說道,眼神里沒有一絲猶豫。
“媽,您這是瞎鬧什麼!邵姨和我爸真的沒什麼,我們去她那兒,是因為學習上遇到了困難,找邵姨幫忙而已。您什麼都不瞭解,就別跟著瞎摻和了,好不好?”
聽到母親要鬧離婚,褚永康急忙開口勸說。
雖然他心裡很喜歡和邵姨相處,但他並沒有想過要換一個媽媽,只要他媽能乖乖聽話,別再鬧了,他還是願意接受這個母親的。
然而,他的每一句話,都像一把把鋒利的劍,直直地刺進許清歡的心臟。許清歡不由得苦笑一聲,滿心的苦澀與無奈。
這就是她精心培養、含辛茹苦一手拉扯大的親兒子啊,如今卻如此輕易地站在了別人那邊,說出這樣讓她寒心的話。
“褚永康,我可是你親媽啊!”
許清歡的聲音裡,帶著一絲不可置信和深深的失望。
“沒人說您不是啊,只要您安安分分的,別再折騰了,我以後肯定會好好孝順您的。您就別再鬧了,行不行?”
褚永康的語氣裡,沒有絲毫對母親的愧疚和理解,只有不耐煩和敷衍。
“我鬧?呵呵……呵呵呵呵……”
許清歡的笑聲裡,充滿了無盡的諷刺。
她笑得前仰後合,可那笑聲裡,卻沒有一絲一毫的快樂,只有深深的絕望和悲哀。
這笑聲,讓褚永康的心裡,也不禁湧起一絲羞愧。
可一想到邵姨對自己在學業上的幫助,他又立刻堅定了自己的立場,覺得母親就是在無理取鬧。
“媽,您就當是為了我和夢媛,您一個家庭主婦什麼都不懂,就大度一點,別再計較了,好不好?”
褚永康依舊不死心,試圖勸說母親妥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