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我明白了!”
謝芫一拍手,眸子亮了亮。
謝嶠不知為何忽然有些底氣不足,他看著謝芫:“你明白什麼?”
“你是在苦惱三皇兄笑得比你好看對嗎?”
剛湧上的一股莫名情緒瞬間熄滅,謝嶠揮了揮手:“玩去吧。”
謝芫有些苦惱,想繼續問,但見皇兄臉色更差了,她還是選擇閉上嘴。
謝嶠抿了口酒,冷笑一聲。
他笑起來沒有謝起雲好看?
誰稀罕這些?
但眸子卻依舊控制不住地盯著她的一舉一動,那姿態像是再看見她笑,她就死定了。
臺下的聶頌寧自是感受到了那赤裸裸的目光,內心把謝嶠罵了幾萬遍都繃住神色。
他又是在犯什麼病?
許竹漪一直有一搭沒一搭地和聶頌寧聊天,但每一句都會扯上謝起雲,漸漸地,聶頌寧確定了許竹漪的來意。
內心搖了搖頭,有些想笑。
正當許竹漪想再接再厲,聶頌寧身後坐著的人不耐煩道:“你們有完沒完,怎麼話這麼多?”
許竹漪的話一頓,秀麗的眉慢慢皺了起來。
聶頌寧卻是一臉好奇地打量了一眼身後的人。
看清後,不禁揚了揚眉。
認識,但不熟。
此人是淑仁皇后哥哥的嫡女,也是謝嶠的表妹。
池晚怨氣沖天地睜開眸子,滿臉煩躁,她不明白自己都躲到了這裡,為何還依舊這麼吵。
許竹漪臉上的笑意淡了些許:“池小姐,你若是乏了可以回府去睡,在太子殿下的慶功宴上嫌吵,你莫不是對太子殿下有意見?”
池晚嬌蠻的臉上浮現惱怒,素手指著許竹漪:“你在胡說八道什麼!明明是你打擾到本小姐,還好意思說我?這殿內哪有人像你這般,聶頌寧分明不想理你,你還湊上前。”
原本只是在隔岸觀火,卻沒想到竟引火燒身。
聶頌寧暗罵一聲,道:“兩位所有矛盾可自行解決,但還請還請池小姐莫要扯上臣女,臣女擔不起。”
聞言,池晚嗤笑一聲,顯然並不信:“你膽子大不大,我還不知道嗎?”
聶頌寧依舊揚著假笑,並不說話。
被吵醒之後,池晚也沒有繼續睡的慾望。
她直起身子伸了個懶腰,揉了揉被睡得有個印子的小臉,哼聲問聶頌寧:“聽說你之前便有婚約?”
聶頌寧的臉色冷淡了很多:“此事與池小姐無關。”
池晚癟了癟嘴,臉色也不是很好看:“誰稀罕,還不是替殿下不值……”
被這麼一個不知檢點的女子肖想過。
“……”
這邊的動靜最終還是引起了太后的注意,太后看著這幾人相談甚歡,不禁皺了皺眉,回想起今早靜蔓的稟告,緩聲道:“起雲。”
謝起雲連忙起身:“皇祖母。”
“聽聞你今早在御花園鬧的動靜挺大,可是發生了何事?”
謝嶠聞言也看了眼太后。
他讓醉劍去查聶頌寧今早去了何處,但最後只查到了去了御花園,至於去那作甚,便查不到了。
很明顯有人故意抹去了痕跡。
如今太后說謝起雲今早也在御花園,他眸子微微一凝,放下了杯盞。
怪不得之前從未聽聞她與謝起雲有什麼瓜葛。
原來是今早才認識。
謝起雲悄然看了一眼聶頌寧,道:“只是兒臣殿內的一隻愛寵丟了,讓太監去尋,這才鬧大了動靜,沒想到還驚擾了皇祖母。”
太后自然是聽聞了謝起雲宮中養的都是些什麼“愛寵”,滿是皺紋的臉閃過一絲嫌棄。
“哀家方才見你塞了個瓷瓶給聶府嫡女,瞧著像太醫院的藥膏,可是那孽畜傷人了?”
謝起雲也沒有瞞著的意思,低垂著的眸子閃過幾分難堪,他澀聲道:“確有此事,那孽畜咬傷了聶姑娘。”
謝嶠黑眸一凜。
原來她去太醫院並非是因為擦傷,而是被蛇咬了。
那她後面沒跟上來,是沒去太醫院嗎?所以謝起雲才給她送藥。
?!
謝嶠清貴的臉上神情駭人,他嘲諷出聲:“既然知道是孽畜,還咬傷了人,那何不把它殺了?”
聶頌寧低著頭,看不出神情。
謝起雲悽慘笑笑,違背本心地回:“萬物皆有靈,無論是誰也沒有資格抹殺別人活下去的資格。”
謝嶠只是笑,但滿殿的人都知道那是在嘲諷,冷笑。
帝王沉著臉出聲:“是朕不讓殺的,怎麼,你們有意見。”
太后皺眉:“若是那孽畜有毒,聶府嫡女被咬後,治療不及時那可就必死無疑了,皇帝,這也沒關係嗎?”
帝王滿臉不耐煩,似乎覺得一條人命而已,怎麼比得上他培養謝起雲來得重要?
他擺了擺手,道:“那便賜聶頌寧金銀、玉帛各兩箱,再讓陳院判送些藥膏過去。”
聶頌寧連忙出去跪著:“臣女無礙,這……”
帝王冷聲:“收下便是。”
聶頌寧抿了抿唇:“……臣女謝陛下賞賜。”
她只是被謝起雲養的“寵物”咬傷,賜的東西都有他父親捨命相救的三分之一多。
這皇家人,當真是無情。
聶頌寧領了命之後,太后卻忽然看著聶頌寧:“不過,哀家倒有些好奇,你這大清晨地,去御花園作甚?”
太后的話不輕不重,卻讓聶頌寧心頭猝然一緊。
她恭謹回道:“回太后娘娘,臣女只是醒得早了些,聽聞御花園的花初晨開得最為嬌豔,心生好奇,便想去一飽眼福,卻沒想到……”
全然沒有替露水之事。
太后緩緩點了點頭,語氣意味不明:“原來如此。”
謝皎皎忽然嬌笑一聲,她看了眼聶頌寧身後的宮婢,道:“被咬了而已,如今不還是好端端地站著,倒是父皇賞賜了你這麼多東西,就一句謝謝,未免有些敷衍了吧?”
聶頌寧微微斂目,眸子淡得有些無情:“那公主認為,臣女該如何謝主隆恩?”
眼見著魚兒上鉤,謝皎皎嘴角勾起一抹惡毒的譏笑。
她高昂著頭顱,眉宇間帶著濃濃的倨傲:“我們大梁的美酒聞名於世,那你便一一敬酒,直至你桌上那壺酒一滴不剩為止。”
果然,和前世一樣。
聶頌寧勾起一抹怪異的微笑:“那便如公主所言。”
許竹漪皺了皺眉,還沒說什麼,身邊的謝起雲卻道:“皎皎,宮中的酒一杯便足以讓不善飲酒的人倒下,一壺酒下去,這怎能行?”
謝皎皎雙手一攤,表示無辜:“皇兄,我可沒逼她,是她自己答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