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個高檔會所的包廂裡。
錢少宇端著一杯威士忌加冰。
“孫哥，我剛找人打聽了，上面確實給劉明那老小子施壓了！”
“下期不準再搞那些哭哭啼啼的調調了！必須陽光！積極！正能量！”
孫浩灌了一大口酒，冷笑。
“呵呵，我倒要看看那個方羽，用那副哭喪臉，能唱出個什麼正能量來！”
“他之前不是還後臺嗑瓜子，吃盒飯嗎？等他下期唱砸了，我看他還怎麼裝得下去！”
“到時候，鏡頭自然會回到我們身上。這舞臺，終究還是看實力……和背景的。”
兩人碰杯，臉上都帶著喪心病狂的笑容。
……
劉明的辦公室裡，煙霧繚繞。
掐滅了又一支菸，菸灰缸已經堆成了小山。
劉明在收視數據和上面的壓力之間反覆掙扎。
完全封殺方羽的風格，等於自毀長城。
但陽奉陰違，風險太大。
必須找到一個折中的方案。
劉明在腦海中搜索著各種積極向上的詞彙。
陽光？勵志？夢想？
似乎都太過直白，也太容易限制死方羽的發揮。
突然，一個詞語跳入他的眼簾。
希望。
劉明眼睛微微一亮。
希望……這個詞，既符合積極向上的大方向要求，又不像快樂、陽光那樣邊界清晰。
希望可以是絕望中的希望，可以是歷經苦難後的希望，可以有很多種解讀。
這給了方羽一定的發揮空間。
就它了！
劉明拿起手機，調出方羽的號碼，撥了過去。
電話接通，他儘量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輕鬆自然，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試探。
“方羽啊，恭喜你再次晉級，網上都炸開鍋了！”
簡單的寒暄後，他切入正題。
“那個……根據節目整體調性和上面的建議，我們下一期的競演主題定下來了。”
“主題是——希望之光。”
說完，劉明屏住呼吸，仔細聽著電話那頭的反應。
他有些擔心方羽會牴觸，或者直接表示唱不了。
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
隨後方羽那依舊平靜，甚至帶著一絲慵懶的聲音傳來。
“嗯。”
只有一個字。
聽不出任何情緒。
劉明愣了一下，一時間竟不知該如何接話。
這就完了？
不問問具體要求？不抱怨一下主題限制？
“呃……好，那你好好準備。”
掛掉電話，劉明還有些發懵。
酒店房間裡。
方羽放下手機，打開了系統商城。
目光在一排排或熟悉或陌生的歌曲名稱上掃過。
最終，視線停留在其中一首歌上。
歌曲名稱：《夜空中最亮的星》。
售價：500,000情緒值。
不算便宜，但也剛好買得起。
方羽喃喃自語。
“希望麼？也可以很致鬱啊……”
……
各大音樂平臺的榜單，經歷了一場前所未有的地震。
新歌榜、熱歌榜、飆升榜……幾乎所有顯眼的位置，都被一個名字牢牢佔據。
《浪費》（Live）
《你不是真正的快樂》（Live）
演唱者：方羽。
一個純粹的新人，兩首歌，直接屠榜。
同期發歌的大小歌手、偶像團體，連帶著他們背後的經紀公司，全都傻眼了。
宣傳通稿發出去了，水軍下場了，粉絲打榜了。
結果呢。
被一個只在選秀節目露面兩次的傢伙，按在地上摩擦。
一種“狼來了”的恐慌感，迅速在業內蔓延。
企鵝音樂，內容部總監辦公室。
網抑雲音樂，版權中心會議室。
酷狗、酷我……幾乎所有主流音樂平臺的高層，都在召開緊急會議。
會議的核心議題只有一個。
方羽。
“兩首原創，兩首都是現象級爆款。”
“用戶付費轉化率高得嚇人，評論區活躍度直接拉滿。”
“顏值能打，氣質獨特，關鍵是自帶憂鬱破碎感，偏偏私下又是個反差萌段子手……”
“這種吸粉體質，簡直是怪物級別的。”
分析報告一條條列出來，結論驚人地一致。
方羽的商業價值，被嚴重低估了！
之前那個幾十萬買斷獨家版權的想法，現在看來簡直可笑。
保守估計，這個新人目前的潛在價值，已經穩穩邁入了億級門檻。
在如今這個流量鮮肉橫行、好作品匱乏的年代。
方羽這樣自帶創作能力和話題度的歌手，簡直是鳳毛麟角。
絕不能放過！
上一次電話聯繫被拒，加上如今飆升的身價。
各大平臺內容部的負責人不再猶豫。
線上溝通已經不夠分量，必須當面談！
行程立刻被安排。
目的地：魔都。
……
與此同時。
無數粉絲湧入《明日之星》節目組和方羽幾乎不存在的個人信息渠道，瘋狂催更。
“錄音室版！跪求《你不是真正的快樂》和《浪費》錄音室版啊！”
“別逼我跪下來求你！方羽！搞快點！”
“生產隊的驢都不敢這麼歇！趕緊發歌！”
方羽看著這些評論，才想起來。
自己甚至還沒有個人社交賬號。
想了想，他拿出手機，用自己的手機號註冊了一個微薄賬號。
系統自動生成了一個用戶名：用戶735xxxx89。
方羽瞥了一眼，懶得改。
頭像也是默認的灰色小人。
他點了藝人認證，上傳了節目組給的身份證明材料。
認證倒是很快通過了。
頂著“《明日之星》選手方羽”的黃V認證。
該發點什麼呢。
方羽對著空白的編輯框，思考了半分鐘。
最後，只打出了一個標點符號。
？
點擊發送。
這條只有一個問號的微薄。
瞬間被時刻關注方羽動態的粉絲捕捉到。
“臥槽！是本人嗎？！”
“方羽！你終於有微薄了！！”
“這個問號是什麼意思？是在疑惑自己為什麼這麼火嗎？”
“哈哈哈，不愧是你，連第一條微薄都這麼有‘梗’！”
“別問了！趕緊上傳《你不是真正的快樂》和《浪費》錄音室版！！”
評論、轉發、點贊，瞬間爆炸！
粉絲數量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瘋狂飆升。
幾乎是眨眼間，就突破了十萬、二十萬、五十萬……
評論區全都在催歌。
而方羽的私人手機，則徹底被打爆了。
嗡嗡的震動聲幾乎沒有停過。
屏幕上不斷跳出陌生的來電顯示。
隨手接了幾個。
無一例外。
“喂，您好，請問是方羽老師嗎？我是企鵝音樂平臺的……”
“方羽先生您好，我們是湖蝶娛樂經紀公司的……”
“方老師，考慮一下我們公司嗎？資源絕對頂級……”
方羽不堪其擾，直接開啟了飛行模式。
世界清靜了。
只是方羽想了想，又關閉飛行模式。
忍著不斷湧入的電話和短信提示音，編輯了一條短信。
群發給了之前聯繫過他的幾個主要平臺的聯繫人號碼。
“暫時不考慮簽約任何公司或經紀約。歌曲授權可以談。明天下午三點，星光酒店一樓咖啡廳包間。”
發完，再次開啟飛行模式。
搞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