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知謙臉上的玩笑表情收斂了些。
這聲音……太平了！
但就是這股平淡。
卻讓聽者的心臟，讓人莫名地有點癢，又有點空。
【情緒值+1】
【情緒值+1】
【情緒值+1】
……
腦海中，系統提示音響起。
方羽精神微微一振。
有了情緒值就能抽獎！
說不定一下就抽十幾個小目標！
用別人的眼淚換自己的躺平人生！
這買賣，一個字——絕！
想到這裡，方羽就忍不住想笑。
然而，就是這個表情變化。
被鏡頭捕捉了下來。
更要命的是，恰在此時，他唱到那一句。
“想說我沒有志願，也沒有事情好消遣。”
“有一個人能去愛，多珍貴。”
那一抹帶著點自嘲意味的笑容。
配上那哀而不傷的歌詞。
瞬間被無限放大和解讀。
是愛而不得的苦澀？
是堅持六年後的自我嘲諷？
還是故作堅強背後，瀕臨崩潰的無奈？
直播間的彈幕瞬間炸開了鍋。
【臥槽！他剛剛是笑了嗎？我眼花了嗎？！】
【這笑看得我心都碎了……到底經歷了什麼才能唱出這種感覺啊！】
【配合這句歌詞，殺傷力乘以一萬點！太戳心了！】
【有一個人能去愛，多珍貴……可是六年啊，人生有幾個六年可以這樣耗著……】
【哭了哭了，想起我的前任了……】
【雖然但是……這個小哥哥的聲音真的好特別，有點上頭了！】
……
臺下，不少觀眾雞皮疙瘩瞬間佈滿手臂。
這嗓音……怎麼能這麼喪！
裡面究竟揉碎了多少求而不得，多少不甘心？
這人得被感情蹂躪成什麼樣子，才能唱出這種味道？
可舞臺上那個年輕人，看著也不過二十歲上下。
能有多少感情經歷啊！
所有人的心都懸了起來，副歌即將到來。
“沒關係你也不用給我機會，”
“反正我還有一生可以浪費。”
“我就是剩這麼一點點倔，稱得上，我的優點——”
寥寥幾句，像是在宣判一種無望的堅持。
一遍副歌結束。
方羽靜靜立在舞臺中央。
沒有刻意渲染悲傷，沒有多餘的肢體動作去博取同情。
可那種瀰漫開來的，深入骨髓的悲傷。
卻在空氣中無限放大，壓在每個人的心口。
臺下，觀眾席傳來壓抑的抽氣聲。
許多人只覺胸口發悶，像被無形的手扼住了喉嚨。
需要大口呼吸才能勉強維持平靜。
前排的女觀眾們，早已是淚流滿面，妝容花了也顧不上擦拭。
她們彷彿在歌聲裡看到了自己。
看到了那些曾經卑微到塵埃裡的付出，那些明知不可為而為之的傻氣。
就連導師席上的鄧子琪，也紅了眼眶，淚水不受控制地滑落。
方羽瞥見這一幕，心中並無多少波瀾。
這位小天后，本就心思細膩，情感豐富。
更何況，這首《浪費》。
在前世，本就是她前男友唱的。
多少也算是有加成了。
直播間的彈幕，此刻已經徹底瘋了。
【臥槽！臥槽！沒關係，還有一生可以浪費……這歌詞是正常人能寫出來的？！】
【連最後的倔強都帶著自我毀滅的味道……我他媽直接破防了！】
【嗚嗚嗚……我為什麼要點開這個直播！我剛分的手啊！】
【我在醫院陪床呢，隔壁床大媽看我哭成這樣，一個勁兒問我是不是家裡人不行了……】
【我在家看直播，我媽衝進來看我哭得喘不上氣，差點打120！】
【別說了，我前任的電話已經打過來了……但我不敢接，我怕我忍不住求複合……】
【這歌有毒！真的有毒！我明明已經放下了，為什麼聽他唱，心還是會這麼痛？！】
【這小哥哥到底是什麼來頭？聲音太絕了，又喪又上頭！】
……
直播間裡，哀嚎遍野。
後臺控制室。
一個年輕的工作人員眼眶通紅，手裡拿著平板，聲音帶著哭腔。
哽咽著嚮導演彙報。
“嗚……劉導！爆了！數據……數據瘋漲！”
“即時在線人數直接翻了四倍！”
劉明猛地吸了口氣，接過平板的手指有些顫抖。
屏幕上那直線上升的曲線，代表著今天穩了！
他和那個哭得稀里嘩啦的工作人員對視了一眼。
兩人都看到了對方臉上未乾的淚痕，以及眼中那一絲屬於成年人的尷尬。
都是圈裡混的，什麼大風大浪沒見過，結果被一個新人的歌幹成了這樣？
像話嗎？
兩人幾乎同時移開視線。
隨即，劉明一拍大腿，下令。
“立刻！聯繫宣傳組！買熱搜！”
“#方羽 浪費#，#開口跪 致鬱聲線#，#聽哭了 明日之星#！”
“能上的詞條全都給我砸錢買上去！”
“趁熱打鐵！必須把熱度給我燒起來！”
“這小子……絕對能爆！”
……
舞臺上，方羽的歌聲已近尾聲。
“沒關係你也不用對我慚愧，也許我根本喜歡被你浪費……”
“就算我再去努力愛上誰，到頭來，也是白費……”
“不如永遠跟你耗，來得快樂……”
“對不對——”
尾音消散，巨大的悲傷和空虛感，淹沒了整個演播廳。
……
“對不對？對個集貿啊！”
後臺候場區，二號選手。
一個準備走陽光活力路線的小夥子，心態崩了！
完了！
這他媽徹底完了！
前面這哥們兒一首《浪費》直接把氣氛幹到了殯儀館，悲得人肝腸寸斷。
自己等下上去扭著屁股唱《陽光沙灘小寶貝》？
那畫面……簡直是墳頭蹦迪！
觀眾能緩過來？
那幾個評委臉上淚還沒幹呢！
最要命的是，他自己都緩不過來！
現在腦子裡全是“反正我還有一生可以浪費”，那股喪氣勁兒揮之不去。
等下上了臺，怕不是唱著唱著，自己先“哇”一聲哭出來！
到時候樂子可就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