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聲落下。
沒有預想中的掌聲雷動，只有一片令人窒息的沉默。
攝像機掃過觀眾席，特寫一張張淚光閃爍、被悲傷浸透的面龐。
導師席上，氣氛同樣凝重。
薛知謙紅著眼圈，抬手胡亂抹了把臉。
“不是，方羽選手……你是怎麼做到的？”
“一首歌把我們全場，包括我在內，唱得稀里嘩啦的？”
“你這唱法……有氣無力，喪到骨子裡，但又特別抓人。”
“怎麼練的？收不收徒弟？學費好商量！”
直播間瞬間炸了。
【臥槽！老薛哭了！還當場要拜師？】
【樓上的，老薛明顯開玩笑呢，不過絕對是被方羽唱到心裡去了！】
【真的，這唱法絕了，我也想學怎麼唱得這麼讓人想哭！】
……
舞臺中央的方羽，面對這突如其來的拜師請求，也有點懵。
系統給的致鬱聲線，這玩意兒怎麼解釋？
總不能說是天賦異稟，天生自帶憂鬱光環吧？
不過他也知道，薛知謙是在開玩笑。
方羽臉上沒什麼表情，語氣卻很誠懇。
“其實……也沒怎麼練。”
“主要是餓得沒什麼力氣，所以唱起來就……比較虛弱。”
“噗——”
臺下先是愣了一秒，隨即爆發出鬨堂大笑，衝散了先前瀰漫的悲傷。
薛知謙更是笑得前仰後合，眼淚都快飆出來了，指著方羽。
“你小子！哈哈哈！我還以為是什麼憂鬱王子，結果是個自帶笑點的天然呆段子手啊！”
鄧子琪也跟著笑起來，眼睛彎彎的，帶著淚花，很是可愛。
“餓著肚子唱，真的會有這種效果嗎？那我下次也試試，餓兩天再上臺，看看能不能唱出這種效果。”
【情緒值+1】
【情緒值+1】
【情緒值+1】
一連串的提示音在方羽腦海響起。
方羽愣住了。
欸？快樂的情緒也能收集？
這破系統……路子挺野啊！
花亦坤也開口了。
“方羽選手，你的歌，確實很特別。”
“不過，恕我直言，在此之前，我似乎從未在任何公開場合聽過你的名字，也沒接觸過你的任何作品。”
“你之前……有過什麼值得一提的音樂成績嗎？或者，演藝相關的履歷？”
這話問得直接，現場瞬間安靜下來。
所有目光都投向了舞臺中央的方羽。
成績？履歷？
方羽認真地回想了一下。
穿越前是孤兒，穿越後原主剛畢業就失戀，然後醉死在KTV。
自己接手後就是系統綁定，接著就是被劉明拉來參加節目……
好像，真沒什麼能拿得出手的。
方羽很誠實地搖了搖頭。
“呃，成績……好像真的沒有。”
他頓了頓，似乎想起了什麼，有些不確定地補充道：
“不過，要是非要說有什麼特別的經歷……”
“我唱哭過八個公主，不知道這算不算？”
“……”
全場陷入了詭異的寂靜。
幾秒後。
“噗——”
不知是誰先沒忍住，笑了出來。
這聲笑，像一顆火星，瞬間點燃了炸藥桶。
瞬間引爆了全場壓抑已久的笑點。
“哈哈哈哈哈哈！”
“臥槽！他剛才說什麼？八個公主？！”
“我怎麼覺得他不像在開玩笑啊！哈哈哈哈！”
“這哥們兒太實誠了吧！絕了！”
“不過唱哭八個公主，也太牛逼了吧！！”
“能幹這行的，可都是鐵石心腸啊！”
觀眾席徹底笑瘋了。
直播間的彈幕更是瞬間爆炸。
滿屏的“？？？”和“哈哈哈哈”
覆蓋了整個屏幕，幾乎看不清畫面。
評委席上，薛知謙好不容易緩過來的表情再次崩塌。捂
著肚子笑得直拍大腿。
“哎喲喂！不行了不行了……人才啊！兄弟！你真是個活寶！”
鄧子琪眨巴著水汪汪的大眼睛：公主……童話故事裡的那種公主嗎？她們為什麼會被你唱哭呀？”
唯有花亦坤，臉上的表情有些僵硬，笑容顯得十分勉強。
這人怎麼完全不按劇本走啊！
【情緒值+1】
【情緒值+1】
【情緒值+1】
……
一連串的系統提示音在腦海中響起。
方羽有些無奈，自己說的都是大實話，怎麼就沒人信呢？
不過，他好像隱約抓住了什麼。
好像這樣收割情緒值會更快一點！
後臺導播間。
劉明看著監控屏幕上瘋狂跳動的數字，直播間在線人數已經突破三十萬大關，並且還在持續上漲，嘴角咧到了耳根。
“八個公主……”
這話從方羽那張憂鬱的臉，用無比真誠的語氣說出來，簡直是節目效果拉滿！
關鍵是，劉明知道，這他媽是真的！
這選手，簡直是天降寶藏！
自帶話題，反差感十足！
至於這話能不能播？當然能！
這簡直是送上門的熱搜話題！
只要操作得當，這就是方羽獨特的“反差萌”標籤。
最後的成績毫無懸念，三票全過。
主持人這時笑容滿面地走上臺，將話筒遞到方羽嘴邊。
“方羽選手，從你的歌聲裡，我們聽到了很多故事，也感受到了你對音樂近乎偏執的熱愛。”
“能和大家分享一下，是什麼樣的夢想，支撐著你，讓你選擇來到《明日之星》這個承載了無數音樂夢想的舞臺嗎？”
聚光燈下，方羽眨了眨眼，長長的睫毛在眼瞼下投下淡淡的陰影，顯得更加憂鬱。
似乎在認真思考這個宏大而深刻的問題。
臺下和直播間瞬間安靜下來，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期待著一個或勵志或感人的答案。
幾秒後，方羽抬起頭。
眼神清澈，帶著一絲茫然，又透著一種該死的真誠。
“夢想？”
“呃……主要是，導演說來這裡，管吃，管住……一天還給五百塊錢。”
？？？
主持人臉上的標準笑容，僵硬地掛在嘴角。
足足愣了兩秒，才找回自己的聲音，乾笑了兩聲。
“呵呵……方羽選手，真是……真是風趣幽默。”
風趣幽默？
方羽自己都愣了一下，我說的是實話啊。
臺下，觀眾們先是集體石化，緊接著爆發出震耳欲聾的鬨笑聲！
“噗——哈哈哈哈！我他媽以為他要說啥呢！結果是為了五百塊？！”
“管吃管住還給錢！這哥們兒也太實誠了吧！”
“夢想算個屁！搞錢才是王道！哈哈哈哈！”
“怪不得一臉憂鬱，合著是窮的！不是，是餓的！”
“繼餓的有氣無力，唱哭八個公主之後，又一金句誕生：導演說管吃管住還給錢！”
“這反差萌！我直接原地入坑！愛了愛了！”
……
直播間更是瘋了。
【？？？為了五百塊？】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笑到滿地找頭！】
【真實！太真實了！這才是我們打工人的心聲！過於真實，引起不適！】
【導演：我當時就是這麼說的……（心虛）】
【別人為夢想窒息，他為五百塊續命！粉了！】
【這哥們兒不去說相聲可惜了！祖師爺賞飯吃！】
【情緒值+1】
【情緒值+1】
【情緒值+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