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嫂身軀猛地一顫,心中驚濤駭浪。
馬嫂:不會的,她定是胡說,她怎可能會知曉我做了什麼?!
凌長風和凌星禾初時只當是孩童戲言,但見馬嫂神色慌亂,眼底不由多了幾分正色。
凌菲兒望著馬嫂反應,似有幾分驚訝,道:
“妹妹,你是說…馬嫂她偷了府中財物嗎?”
她似是不可置信,又忙替馬嫂開脫,
“不會的,定是有什麼誤會,馬嫂在凌家服侍近十年,她怎會做出這種事?”
馬嫂初時內心還有些慌亂,聽聞凌菲兒這話,頓時一臉冤屈,難過道,
“六小姐,這話可不能亂說啊,奴婢怎敢偷凌家財物?這府中上上下下皆知,奴婢…奴婢絕非那樣的人吶!”
言罷,她又望向凌菲兒,眼中含淚,道:
“五小姐,您信奴婢,奴婢絕不可能做此等事的……”
言畢,便掩面欲泣。
凌菲兒本就痛恨這凌家的真千金凌澤璃,加之自幼就一直被馬嫂照料,此時見馬嫂這副被冤枉的模樣,她眼神一轉,幾息間便有了計劃。
凌菲兒:剛回來就擺真千金的派頭是吧,看我不玩死你!
凌菲兒故意麵露驚訝,似是想到什麼,又無奈地搖搖頭,釋然地笑嘆道,
“馬嫂怎會偷府中財物?這裡面定是有什麼誤會的,可是馬嫂何處得罪了你,惹你不高興了?”
又帶著些寵溺接著說道,
“傻妹妹,你若是為了要些月例銀子啊,大可直接開口討要,不必如此的~”
言外之意,便是暗指凌澤璃仗勢欺人,報復私怨,還汙衊下人以此為藉口騙取銀兩。
馬嫂聞此,恍若醍醐灌頂,當即悲從中來,嗚咽哭訴道:
“六小姐,奴婢知曉您是因方才時夫人錯認奴婢為您的親生母親之事,而心生不悅,奴婢身份卑賤,自是不敢與六小姐相提並論的,您心中有氣也是應當的,可…可您怎能如此憑空誣陷奴婢啊,奴婢年歲已高,您這是要斷了奴婢的活路啊!”
時澤璃:得,我成惡毒千金了
馬嫂初時尚未領會時夫人與時小姐言外之意,此刻卻如夢初醒,趁機假借凌澤璃誣陷為由,欲以此矇混過時。
果不其然,此言一齣,書呆子凌初堯聽聞其中竟真有舊怨,望向時澤璃的目光中多了一絲不滿。
“小妹,馬嫂未曾得罪於你,你何故如此?方才歸家便無事生非,難道你從未學過……”
“凌初堯!”
一道清冷的嗓音驟然響起,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將他未盡之言生生壓下。
僅三字,便讓他瞬間噤若寒蟬,再望向父親,只見凌長風面上笑意已斂,不由得心中一凜,不敢再多言半句。
然而,他眼底對這位小妹的不滿依舊未減。
馬嫂有了三少爺和五小姐做倚仗,此刻更是信心倍增,腰桿也挺得筆直,面上滿是被冤枉的憤懣之色。
“六小姐若是不信,大可派人搜查奴婢住處!奴婢行事光明磊落,問心無愧,何懼搜查?奴婢雖為下人,卻也容不得這等無妄之災!”
搜查之下,財運無從顯露。正因有此依仗,那馬嫂方才敢放言任搜。
此言一齣,宅內僕從、管事紛紛圍攏而來,卻皆不敢貿然上前。
他們聞聽此事,對這位新歸家的六小姐不禁生出幾分怨懟。
今日本聽聞這位六小姐此前在養父母家倍受搓磨,令人心生憐憫。如今看來,卻如此驕橫跋扈,不將下人放在眼裡,真是傳言有誤啊!
世人皆不願被輕視,故而對這位六小姐,一掃之前的好感。
凌長風眼見周遭僕從對時澤璃投去異樣目光,面色鐵青,正欲出言阻止這場無端風波,卻聽凌澤璃緊盯凌初堯,再度啟唇,語調平緩又陰陽怪氣,
“嘖、我什麼時候說過她偷財物了?腦子是個好東西,怎麼,殿試時扔宮裡了?”
此語一齣,眾人皆是一愣。
凌初堯見小妹質疑自己的智商,按捺不住,率先開口:
“小妹你怎可如此口出狂言,有辱斯文!先前分明是你說馬嫂竊取錢財,此刻怎地又不認賬?”
凌澤璃淡淡翻了個白眼,
“我是說她偷了凌家的財運,竊取錢財這話,是你那好妹妹凌菲兒說的,沒想到你相貌平平,居然還是聾的傳人。”
究竟是故意歪曲,還是無心誤導,總而言之,眾人皆被凌菲兒的言辭所惑。
凌澤璃:聽不懂人話?智商欠費?行,我用古文解釋總行了吧!
看著那書呆子三哥和穿越茶渣,凌澤璃無語道,
“竊取財運與直接偷取錢財,實乃天壤之別,懂了嗎?平日沒事就讓你們腦子裡多裝些東西,別連水都沒有。”
凌長風、凌星禾:璃兒說得對!
凌初堯聽後,如墮五里霧中,只覺她在強詞奪理,
“財運如何竊取,你休要弄這些玄虛之說,分明是欺人之談。”
時澤璃懶得再多作解釋,回懟道,
“啊對對對,聽君一席話,白讀十年書。”
凌長風與凌星禾聞言,不約而同向凌初堯投去一瞥,眸中警告之意甚濃。
凌星禾:即便璃兒有意故弄玄虛,好與我和父親討要銀錢,就算我妹妹略施小計又有何妨?況且,妹妹乃是天仙下凡!天仙怎會有錯?!
凌長風:女兒無錯!有錯皆是他人之過!
凌初堯:……
見凌澤璃神色自若,沉靜如水,又被她當面回懟,凌初堯不免有些心虛,心中隱約覺得,小妹所言非虛。
在勳貴世家之中,對玄學命理之術多有信奉,就連小弟凌星禾的御凌商行亦與幾位得道高人交好。
凌澤璃不屑再與那愚鈍三哥糾纏,轉而眸光如炬,直視馬嫂,忽地玉指輕揚,指向涼亭一側的荷花池畔,
“你在那裡埋了什麼東西?”
她所指之處,恰為荷花池邊一隅,亦是馬嫂心神恍惚間,目光不由自主所及之地。
馬嫂心中本就心慌意亂,見時澤璃一語中的,直指要害,不禁渾身劇顫,額頭上冷汗涔涔,幾欲滴落。
馬嫂:不可、不可能!她怎會有如此能耐…怎會……
凌長風見馬嫂的反應,心中已有了幾分計較,遂轉頭向身旁管家微微頷首,
“你且前去一探究竟。”
凌管家本就滿心好奇,此刻得了令,當即快步上前,直奔凌澤璃所指之處。
周遭眾人亦隨管家而動,紛紛圍攏至荷花池旁,一探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