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或出於好奇,或欲看個究竟,唯有凌菲兒疑慮萬分,拼命在心中呼喚系統,但系統絲毫沒有回應。
凌菲兒:細桶斷線了?什麼情況!這個凌澤璃什麼來頭?難道是老鄉?!!也有細桶?!不管了,先看戲,改天再找個機會試探一下……
她心中暗自思量,又帶著幾分“我倒要看看你能弄出什麼名堂”的意味,緊隨其後。
只見凌澤璃玉指輕點池畔一處,管家二話不說,當即蹲下身來,手持小鏟,動作嫻熟地挖掘起來。
隨著凌管家手中小鏟的起落,馬嫂的臉色愈發蒼白,腳下虛浮,幾乎站立不穩。
然而此刻,眾人皆聚精會神於管家挖掘之處,無人留意到馬嫂的異樣。
池畔泥土鬆軟,管家挖掘起來頗為輕鬆,不過幾下,便挖出一個小坑。緊接著,鏟子下似乎觸及何物,管家眼中頓時一亮。
“老爺,找到了!”
管家言罷,以小鏟輕挑,將一個由尋常棉布縫製的布包緩緩挖出,隨即伸手欲將其解開。
布包打開之際,一股刺鼻的惡臭由布包內的紅紙溢出,周遭圍觀之人無不掩鼻皺眉。
管家臉色驟變,強忍住不適,正欲伸手去拿那紅紙,卻被凌澤璃突然叫住,
“等等。”
凌澤璃:讓我裝一波大的,嘻嘻!
眾人聞言,紛紛轉身,只見時澤璃款步上前,纖纖玉指併攏,形似劍指,以指向那紅紙,虛划著,嘴裡喃喃念著破咒術:
“天道畢,三五成;日月俱,乾坤明;氣即道,環吾身;通神靈,顯神威;我去昌,彼遭殃,吾奉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破!”
凌澤璃話音剛落,眾人恍惚之間,不知是否錯覺,似覺那紅紙竟迅速黯淡無光。
時澤璃:哈哈,還好我從前修煉時,偷懶也偷得有技巧,背的都是些通用的~
凌長風:我女兒竟是天仙啊!對!一會兒得快些告知若璇!
凌星禾:璃兒天仙下凡,拯救我等凡人於水火之中啊!
凌初堯則一臉苦大仇深:完了!不知得罪仙人會否受天譴?
幸虧只是父子三人心中所想,如若讓凌澤璃聽到,怕是要笑掉大牙不可。
管家見狀,又望向凌澤璃,得到她頷首示意之後,方才小心翼翼地隔著帕子,輕輕拾起那紅紙。
但見那紅紙,像是廟堂中所用的寫生辰八字的紅紙,展開觀之,其上赫然寫有幾個生辰八字,字跡乾涸發黑,似以血寫成,惡臭撲鼻。
除此之外,紅紙之下還壓著數根髮絲與指甲,以及一張繪有詭異符籙的黃符。
此等邪祟之物,顯然是人為故意埋於此處的,再結合時澤璃之前所言,眾人心中已然明瞭這些東西的用途。
只是難以置信,如此之物,竟能竊取財運?
凌菲兒眼見真挖出了東西,滿臉愕然,轉而瞪向馬嫂。
馬嫂唇齒哆嗦,一臉無辜,怕得全然不顧尊卑之分了,
“不、不是我埋的,我從未見過這些物件……三少爺,五小姐,你們要信我啊!”
凌菲兒欲言又止,卻見凌長風已然開口,語氣淡然,
“是否你所為,交由府衛一審便知。”
凌家府衛,皆為精挑細選、訓練有素之勇士,想要查明真相自是易如反掌。
“這是竊運符,需用轉運人的血來寫,也就是你或者你兒子,而布包中的頭髮和指甲,則是四哥的,借用凌家人血脈偷取凌家財運,我說的對吧?”
凌澤璃分析的頭頭是道。
凌澤璃:哈哈哈,四哥這個大冤種,誰讓全家就你最有錢~
凌星禾:……
馬嫂聞言,身軀劇顫,臉色蒼白如紙,頹然跌坐在地。
她這副樣子,在場眾人皆已心知肚明,那紙包無疑是她所埋了。
至於髮絲與指甲,馬嫂在凌家多年,想要取得凌星禾的頭髮與修剪後丟棄的指甲,自是易如反掌。
“可就算是馬嫂埋的,那也不能說她偷了所謂的財運,或許……”
凌菲兒仍想硬撐,一旁凌長風犀利的眼神已冷冷向她掃去。
“住口!再敢袒護下人,汙衊璃兒,便依家法處置!”
凌長風語聲嚴厲,不容置疑。
而一旁的凌星禾同樣以駭人的目光警告凌菲兒。
雖為凌家最小的男丁,凌星禾面上常嬉皮笑臉,可若他認真起來,其言語間自帶威嚴,令人生畏,鮮有人敢不從。即便是父母兄長,亦不敢輕易忤逆。
特別是凌菲兒,一旦觸及凌星禾眸中的警告之色,甚是爽快地噤聲,不敢再造次。
沈菲兒偷瞄凌長風與凌星禾一眼,隨後默默垂首,叫人無法觀其神情。
凌菲兒:完了,細桶不在,又來了個穿越女跟我競爭,我搞不定啊!
馬嫂旋即被府中護衛押下去審問,但審問之事頗為棘手。明察之下,馬嫂並未盜取凌家絲毫財物,自是無法報官。
究其根本,不過是其迷信之舉罷了。畢竟,所謂竊取財氣之說,並無確鑿之證。
但經此一事,馬嫂斷不能再留在將軍府。
“六小姐,這些物件該如何處置?”
管家轉而請示凌澤璃,不論六小姐是如何得知此處埋有此等邪祟之物的,但究竟這位初歸府的真千金,確有其獨到之處。
“燒掉吧。”
時澤璃:古往今來,這些東西不燒掉留著傳宗接代嗎?(死魚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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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院,正房內,一嬤嬤正向白若璇稟報花苑之事。
“凌管家於荷花池畔掘出邪祟之物,想必便是六小姐所言,竊取凌家財氣之物。”
白若璇聞言,略感訝異。
“璃兒竟通曉此等事?”
那嬤嬤思忖片刻,道,
“或為巧合。”
接著又言:
“聽聞那罪僕經不住拷問,已全盤托出,那邪祟之物乃一月前埋下。依六小姐所言,凌家應已折損部分財氣。但,老奴事後詢問老爺,商行與府中近日並無破財之虞。”
換言之,馬嫂所埋之物並未奏效,那凌澤璃之言,便有待商榷了。
白若璇聽罷,若有所思,隨即笑道:
“看來不過是璃兒聰慧,又湊巧碰上的罷了,也罷,只要無傷大雅,便隨她鬧騰去吧。”
至於那罪僕,即便未能成事,其心已生惡念,自是不能再留於將軍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