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枝這麼想通以後,就不再相信有關江野喜歡他的彈幕了。
反正,他一個殘廢,不會有人真心愛他。
就像本應是他未婚夫的莫子煊,此時正揹著他在和聞瑾滾床單一樣。
聞枝想到這茬,雙拳緊緊握起。
後知後覺的覺得怒火騰騰。
彈幕說,這兩人害死了他母親的命。
日後還會害死他的命。
那他絕對不能讓這兩人稱心如意。
正當他坐著輪椅往前走時,有人從後按住了他。
“聞少爺,你在這做什麼。”
這個聲音,是管家林叔。
林叔溫柔的蹲到他面前,替他整理胸前領帶,一如既往掛著慈愛的笑。
“宴會廳的客人都是來參加您和莫少爺的訂婚典禮的,您身為東道主,可不能在這偷懶,得去前廳接待客人。”
聞枝沒說話。
因為林叔出現的一剎那,彈幕瘋狂彈出。
【這不是和聞瑾母親偷情的那個管家嗎?】
【就是他!沒想到長得還有幾分姿色,難怪那個慾求不滿的女人能看上他了。】
【靠,髒死了,剛和那個女人搞過,連手都沒洗就碰我家枝枝寶貝!你禮貌嗎?】
【聞家就沒一個乾淨的,出軌的父親,偷情的繼母,當小三的私生子,可憐了我寶貝,生活在這樣的環境竟然沒長歪。】
官家和繼母偷情?
聞枝一時大腦都停轉了。
他沒想到,短短幾分鐘,竟然能有如此多爆炸的信息量,一個比一個瘋狂。
他身邊最熟悉的人,沒有一個是真實的。
“少爺?”
聞枝被叫回神後。
立馬啪地一下,用力打開管家的手。
彷彿被什麼髒東西碰了一樣。
“別用你的髒手碰我。”
管家愣住,似乎對他的態度意料之外。
但很快,那張笑臉就變成了冷淡的威脅。
“少爺,現在不是你耍脾氣的時候,你被莫少丟下不高興,也別遷怒給我。”
“你看看,你都現在這副樣子了,還會有誰在乎你?”
聞枝沒吱聲。
要是以前,他的確會覺得林叔對他很好,可看到彈幕後,想法就變了。
【靠!這個逼登,還挺給自己臉的,一個管家還敢對少爺大呼小叫?】
【就是,吃裡扒外的東西,拿著聞家的工資,卻和那個女人一起打聞家的主意!】
【原劇情裡,這個管家就是繼母的幫兇!表面上裝出一副對枝枝寶貝好的樣子,卻暗中教唆別墅的傭人孤立枝枝!還在枝枝的藥裡做手腳,害的枝枝抑鬱症加重!】
是嗎?
原來別墅裡的傭人故意孤立他,欺負他,都是林叔在搗鬼。
還有那些吃了以後對失眠沒有任何幫助的藥,也是林叔偷偷換了嗎?
聞枝屬實沒有想到。
林叔是在他出生時,就在別墅做管家。
從小看著他長大,就跟他親叔叔一樣。
他以為母親去世後,林叔就是家裡對他最好的人。
在繼母和弟弟一起給他穿小鞋時,只有林叔會溫柔的安慰他……
可惜,又是騙子。
“林叔,那你為什麼在這呢?”
聞枝不是白痴。
在管家出現的一霎那,他就看到不遠處躲在樹林後慌慌張張整理衣裙的繼母姜淑怡。
再聯合彈幕裡說的真相。
不難猜,在他來之前,這兩人正躲在小樹林裡偷吃。
真搞笑啊,不愧是母子倆!
兒子在和他的未婚夫上床。
母親在和他家的管家躲著偷情。
難不成,小三的血統是會傳承嗎?
怎麼一個個都喜歡偷男人玩?
“我……”
林管家噎了一下,很順口地就說:“我當然是見少爺你不見了,來找你的。”
聞枝在心裡冷笑了一下,正要開口揭穿李管家,但彈幕卻搶先做了他的嘴替。
【屁!你有那麼好心,豬都會上樹!】
【看看你臉上的口紅印在睜眼說瞎話好嗎?(•́へ•́╬)】
聞瑾還真了一眼林管家的臉。
只見上面果然有一個沒擦乾淨的口紅印。
聞枝:一把年紀玩的真野。
但老實說,發現管家和繼母偷情,他並沒有多替他父親感到難過或憤怒。
反正,他父親在他母親活著時也找小三。
現在,小三給他戴了綠帽子。
也算是一報還一報,自取其辱。
沒過一會兒,繼母姜淑怡就走出來了。
衣著華麗,妝容得體,臉上掛著貴婦人端莊的笑,一點也看不出剛才幹了什麼。
她看向聞枝,幫林管家解圍道。
“聞枝,快去宴會廳吧,你父親看不到你很擔心,讓我們來找你呢。”
要放在平常聞父肯定不會擔心這個兒子。
但今天是聞家和莫家的訂婚宴,他不見了,會擔心也說的過去。
聞枝淡淡嗯了一聲,沒動。
視線反倒直白的,在他們兩人的臉上輪流掃量,如針尖一般扎人。
本來很淡定的姜淑怡被看的十分不自在,連臉上笑容都僵住了,不知為何,心裡有股子不祥的預感。
管家更是緊張的出了一身冷汗,以為他和夫人的事,被發現了。
該死的,怎麼這麼倒黴,偏偏被這死殘廢給撞見了他和夫人的好事?
要是他真發現了,那隻能一不做二不休……
【咦,看枝枝的表情好像不對啊,他該不會是發現什麼了吧?】
【不會吧不會吧?他發現了?】
【不應該啊,原劇情裡枝枝到死都沒發現兩人偷情的事啊。】
【那原劇情裡,也沒枝枝在訂婚宴上發現莫子煊和聞瑾偷情這一茬啊啊?】
【好吧,我看不懂了,難道是劇情發生了變化,枝枝寶貝覺醒了自我意識?】
【該不會是能看到我們發的彈幕了吧?】
【哈哈哈,不可能!】
聞枝:……
很可惜,你們錯過了正確答案。
看著彈幕裡七嘴八舌對他的猜測,聞枝忽然有些忍不住想笑。
可唇角彎到一半,又想起現在不適合笑,連忙剋制地收回。
他低下頭,不再看繼母和管家,冷淡地說:“我只是出來透透氣,現在就回去。”
“那就好。”
姜淑怡提著的心稍稍落回。
看來這廢物沒發現什麼。
“今天是你和子煊的訂婚宴,就算他半路失蹤,你也得忍著脾氣知道嗎?千萬別耍小性子 再亂跑,要不然……”
“要不然怎麼?”
一向沉默的聞枝頭一次開口打斷她。
清越的嗓音,微微泛著冷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