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嗚嗚……,我不要給安老爺子做賤妾!爹,娘,救救我……”十五六歲的小姑娘,哭得撕心裂肺。
男主妹妹紀景蘭
衣著棗紅色襦裙的老婦,枯黃的手緊緊拽住小姑娘的手腕,橫眉怒眼的大吼:
“你嫂子可是已經答應了我了,我也已經收了安老爺的定金,由不得你要與不要,今個兒你必須跟我走。”
大伯母
女主鳳語汐(初小七)
西廂房土炕上臉色蒼白的風語汐抖了抖眼皮,齜牙咧嘴的“嘶”了一聲,緩緩的睜開雙眼,微微轉頭環視了一圈,嚇得她又趕緊將眼睛閉上。
難道是自己睜眼的方式不對?出現了幻覺?
再來一次……
她猛的睜開雙眼,大腦徹底宕機。
眼前仍然是昏暗的空間,坑坑窪窪的土坯牆,南牆有個裂了個巴掌大小的縫隙,裡面塞著一些不知道是什麼植物的幹葉子。
破破爛爛的木窗邊上,放著一張斷腿的桌子,斷腳用一塊大石頭墊著,上面放著一摞書。
土炕對面的地上,還堆放著一排稻草,上面放著一個破布枕頭和一張摺好的床單。
鳳語汐倒吸一口涼氣,整顆心臟猶如寒冬臘月一般冰冷,全身的神經都被繃得緊緊的。
自己被綁到緬北了,還是被拐賣到窮鄉僻壤給誰家傻兒子做媳婦兒了?
還沒來得及癟嘴,就聽到屋外傳來吵鬧聲。
“嗚嗚嗚……,孩兒她大伯母,你就放過蘭兒吧!她才十四歲,還是個孩子,怎麼能去給人家做妾呀!”
紀母將哭得死去活來的女孩緊緊的摟在懷裡不肯撒手。“你收了安老爺家多少定金,我們賠給你還不成嗎?”
紀母
“啊呸……,你家下一頓都揭不開鍋了,你拿什麼還給我?”大伯母拍著大腿,張牙舞爪的指著紀母大吼,口水唾沫滿天飛。
鳳語汐小心翼翼的翻身坐起來,抬起手摸了一下自己額頭上鼓包,立刻齜牙咧嘴嘟囔:“哎呀呀……,是哪個天煞的偷襲老孃,等老孃逃出這狼窩,定要將那廝做成人體標本。”
她坐到炕邊,用腳去勾鞋子,胡亂的踩著鞋子,昏頭轉向的走到門邊,輕手輕腳的將門拉開一個縫隙,賊溜溜的往外看去。
外面這是怎麼了?那姑娘難道要被拖去割腰子了?
不對,這些人穿的衣服……
“咳咳咳……,咳咳咳……,我……,我家裡沒有,我去借給你!”紀母捂住胸口,猛地咳嗽兩聲,斷斷續續的道。
大伯母像是聽到什麼天大的笑話一般,突然大笑:“哈哈哈,紀老二家的,你是想笑死我還是咋地?
這紀家村還有哪一戶人家,是你紀家沒有借過的?
你大可現在就問問在場的,別說借錢了,就是借糧都沒人願意借給你家。
我記得你家前年欠人家三嫂子的兩鬥米,到現在都還沒有還吧?”
紀母抱著小姑娘,低著頭嗚咽。邊上的中年男人,眼眶通紅的抿著嘴不說話。
一個十五六歲的少年猛的衝到大伯母的面前,雙手捏拳,伸直脖子怒氣衝衝的大吼:
“是初小七答應你的,你就去找她,關我妹妹什麼事兒?”
男主弟弟紀景澤
中年男人對著少年怒斥:“景澤,那是你大嫂,休要胡言亂語……”
紀父,男主父親
少年紅著雙眼,不服氣的對著中年男人怒吼:“爹,初小七她從未將我們當做家人,今天她可以把小蘭賣了,明天就能把我們全家都給賣了。
我沒她那種心思歹毒的大嫂……”
躲在門縫後面的鳳語汐眯著眼,皺了皺眉頭。
嘶……
大伯母,紀老二,小蘭,景澤……
這些名字咋那麼熟悉?
還有這場景,自己是不是在哪裡見過?
片刻後,鳳語汐一臉驚恐的伸手捂住自己的嘴,這……
這是自己正要去小區圖書館歸還的那本小說裡的人物和場景,自己……,自己這是穿越到書中來了?
是怎麼穿越的?
怎麼一點兒也不記得了?
為啥是我?難道天將降大任於我也?
不對呀,根據外面的對話,自己應該是穿到了書中男主的惡毒髮妻初小七身上來了。
可初小七是要被男主弄死的呀。
一個要死的角色,能有什麼大任務要完成?
而且自己沒有原身的記憶,什麼都不知道呀,這還不得露餡吶?
難不成老天爺只是讓自己穿過來死上一死,體驗一把死亡的快樂?
門外再次傳來大伯母的叫罵聲:“少廢話,紀景蘭今天必須跟我走,否則別怪我掀了你家這破院子。”
“不要,不要……
爹,娘,救救我,救救我……”紀景蘭緊緊的抱住紀母不撒手。
門後的鳳語汐想了想,書中這一場景,好像就是初小七悲劇的開始。
紀家二房在這兒十里八鄉,那是有名的貧困戶。
有上頓沒下頓,有時一天一頓都夠不著。
這初小七也實在是被餓狠了,在大伯母的教唆下,同意將男主的小妹送去城裡。
初小七天不亮就將紀景蘭騙著出了門,因為頭天晚上下了雨,泥巴地滑,兩人走到堤壩的時候,初小七腳滑給摔到了堤壩下面。
紀景蘭費了好大的勁兒才將人弄回家,還沒來得及請大夫,就被追來的大伯母給強搶送去了安老爺家裡。
等男主得知消息,跑去安家要人的時候已經晚了,那安老爺已經將生米煮成了熟飯。
從那之後,男主一家子那是恨毒了初小七。最後因為傷了書中女主,被男主親自打入天牢處以極刑而死。
不行不行,自己可不想體驗死亡的快樂,即使回不去,也得好好活著,當一個善良的初小七。
“大嫂,我求求你了,求你放過小蘭吧,我給你磕頭了……”紀母眼淚鼻涕糊了一臉,泣不成聲的懇求道。
“誰稀罕……”
啪……
“哎喲……,哎喲……,哪個天殺的敢打老孃,怕不是活膩了?”大伯母鬆開捏住紀景蘭的手,蹦蹦跳跳的甩手。
初小七叉著腰,手裡拿著一根扁擔指著大伯母:“老虔婆,是我這個天煞的打了你,你想怎麼樣?”
院子裡頓時安靜得落針可聞,所有人都一臉吃驚的看向初小七。
大伯母捂住自己的手,跳起來大罵:“你這小浪蹄子還沒死?”
初小七將扁擔杵在地上,倚靠著扁擔,生怕自己餓暈過去。這個身體三天才吃了兩頓飯, 說話大聲點兒,都怕一口氣喘不上來,原地歸西。
“老虔婆,我才多大點兒?要死也是你先死。就算我死了,都得帶著你在黃泉路上做個伴。”
“啊呸……”大伯母歪頭吐了一口唾沫,轉頭冷哼一聲,皮笑肉不笑擺著腦袋:
“初小七,毆打長輩那是大不孝,你想臭名遠昭?”
初小七對著大伯母狠狠的翻了個大白眼,滿臉不在乎的輕哼一聲:“呵,我初小七在這紀家村早就臭名遠昭了,還會在乎多一條不孝?
再說了,你算我哪門子的長輩?
爺爺奶奶死後,我公公十歲就被你和大伯給分了出來,分家的時候給了半鬥粟米,連碗都沒給一個。
那些年,要不是村裡老一輩救濟,我公公早就餓死了。
我公公成家後,你們三天兩頭來家裡打秋風,讓我公公還當年大伯對我公公的養育之恩。
就算大伯養了我公公十年,你們也在我們家打了二十幾年的秋風,還沒能還清那說不清道不明的恩情?”
初小七轉頭看向蹲在大門邊上,一聲不吭抽著焊煙的紀大伯,特意將“說不清道不明的恩情”幾個字加重。
男主大伯父
紀大伯聽到初小七的話,身體微微的顫了一下,但終究是沒有說一個字。
圍觀在紀家院子裡看熱鬧的村民們聽了初小七的話,立刻開始交頭接耳,小聲的議論紛紛。
【哎喲,可不是嗎?
要不是村裡的老一輩,今天這家給點兒,明天那家給點兒,這紀老二早就死了。
說他是在村裡吃百家飯長大的,都不為過。】
【是呀……】
【不過我聽說,紀老大沒成親以前,對他這唯一的弟弟挺好的,怎麼這一成了親就和弟弟成了仇人?】
【怕媳婦唄……,你看紀老大那慫包樣子,還不都是媳婦兒說啥就聽啥。】
紀父想起自己小時候被大哥大嫂趕出家門的情形,也忍不住轉過背去偷偷的抹眼淚。
初小七轉頭看向大伯母,面帶微笑的接著道:“幾十年來,我們二房可是連你們大房的一口涼水都沒喝過。
但你大房可是到我們家搶了不少的好東西,小到針線,大到米糧。
這可是十里八村都知道的事情呀。
大伯母,要說到這名聲,咋倆都半斤八兩吧?”
圍觀村民的議論聲越來越大,大伯母眼見形勢不妙,咬了咬後槽牙,上前一把再次拽住紀景蘭的手:
“別跟老孃扯那些有的沒的,今天紀景蘭必須跟我去安老爺家,否則我跟你們沒完!”
啪……
“哎喲……,初小七,你個天殺的,真吃了熊心豹子膽了不成?”大伯母被初小七一扁擔將手拍開,眼看著手背沒一會兒功夫就腫了起來,立刻衝著院子大門方向鬼哭狼嚎的大喊:“炎陽,炎陽……”
“讓開,讓開……,娘,我在這兒呢。”
紀炎陽
大伯母聲音落下沒一會兒,一個胖得跟球似的男子,將圍觀村民扒拉開,費力的擠進院子,湊到大伯母的邊上將她的手拉起來,一臉關心的問:“娘,你這手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