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出一斤算利息。”
“你這…”黃有才愣了：“這才借兩天，還有利息了，我們鄉里鄉親的，可不興那一套。”
“我給你就收著，晚上多抓把米下鍋，讓嬸子給你熬點稠的吃。”
黃有才眉笑眼開：“你小子，沒想到我還賺了。”
王山子忙問咋回事，陳有福說：“前天我閨女沒奶水，跟老黃頭借了二斤米。”
“握草，你可真是個敗家子啊，借二斤你還三斤，傻蛋呢？”
陳有福瞪他：“我就唸他這份情了，還五斤我都願意。”
王山子這才感覺有些不對勁兒。
“不是，你哪來的米啊？”
都借米喂孩子了，嫂子肯定是沒錢了。
“你跟我上趟山就知道了。”
“還挺神秘的。”
“學著點吧。”
兩人說著話，很快到了山上。
山腳下是沒有東西的，別說野味了，就連野菜都很少。
想吃肉，就得往上爬。
兩人來到半山腰，植被開始多起來，還看到了野獸的糞便。
根據糞便推測，這塊區域，可能有大型動物。
“小心點，你拿著這把弓箭，一會兒保護好自己。”
王山子看到陳有福一臉嚴肅，也開始緊張起來。
看到遞過來的弓箭，他愣住了，這麼高級的玩意兒，有福哥從哪兒弄的？
陳有福追尋著糞便走，很快在一處山洞口停下。
“咋了哥，這裡邊有東西啊？”
“噓。好像是野豬。”
“啊？那咋辦？”洞口這麼深，藤蔓纏繞，也進不去啊。
陳有福當然知道不能貿然進入，他拿出火柴，砍了捆枯草，點燃了往裡邊扔。
“哥，管用嗎？”兩人等了不下二十分鐘，裡面還沒有動靜，王山子沉不住氣了。
“急啥。”陳有福很有耐心，煙蔓延到洞深處，野豬很快就遭不住。
就在王山子耐心耗盡之際，突然聽到了“哼哧哼哧”的豬叫聲。
“是野豬！”王山子有些激動。
“你踏馬給我閉嘴！”陳有福後悔帶這貨上山了，咋咋呼呼的，一點腦子沒有。
“哼哧哼哧！”
很快的，野豬成群結隊的躥出來，有七八頭，估計被嗆慘了。
“快跑啊！”王山子一個激靈，嚇得往回跑。
陳有福無語，大聲道：“爬樹上。”
王山子逮著棵大樹就往上爬。
陳有福趕緊拿出獵槍，對準最近的一頭野豬，砰砰砰三槍，那頭野豬應聲倒地。
可是，這樣也引來成群野豬的圍攻。
看著幾頭野豬咆哮著衝過來，陳有福嚇得額頭冒汗。
他急得衝王山子大喊：“你踏馬射啊！”
這就是個廢物。
王山子跨坐在樹杈上都嚇傻了，弓箭握不住掉了下來，哭喊著說：“哥，弓箭掉下去了。”
陳有福再次無語，無心理會他，只能靠自己。
砰砰兩槍，就地一滾，衝出包圍圈。
然後掉頭就跑。
跑的時候，轉回頭又是兩槍，一頭大野豬被爆頭。
隨後，他躲到樹後面射擊，很快又解決掉一頭小的。
這個時候，力氣已經用盡，面對五頭野豬的進攻，已經疲於應對。
可是，那五頭野豬不依不饒，衝過來就幹。
他一個不防，被頂出好幾米遠，胳膊都讓獠牙傷了。
眼看著就要被野豬拱上了，趕緊拿出砍刀，對著野豬的腦袋砍了下去。
“噗嗤！”一刀下去，血如泉湧。
野豬淒厲的慘叫聲嚇得同伴們都不敢靠近，愣在原地片刻，四散逃跑。
陳有福爬起來，又補了幾刀，野豬掙扎幾下，沒了動靜。
擦了擦臉上的血，一屁股坐在地上。
“我滴個娘唉！嚇死我啦！”見野豬跑了，王山子呲溜從樹上爬下來。
“哥，你沒事吧？”
陳有福臉色蒼白，胳膊還在流血，要不是野豬被嚇退，他早成它們口中餐了。
“哥，四頭豬呢，咋弄？”王山子從衣服上撕下一塊布條，拴住陳有福流血的胳膊。
“你去喊我有糧哥過來，他有牛車，可以幫我們運到縣城。”
這四頭野豬他有安排，趁著天黑，運到黑市賣了，能賺一筆。
“可是…”王山子又犯難了：“牛車上不來，我們在半山腰呢。”
“讓他和牛車在山腳下等著。我有辦法運下去。趕緊去，要不然，狼會聞著味兒過來。”
趕緊支走這傢伙，他把野豬放進空間，帶下山。
這貨就是個累贅，可他不能攆他走，怕媳婦兒擔心。
還有就是，爹孃那兒，也需要這貨去解釋。
他要是把野豬錢拿回家，爹孃肯定以為來路不正。
有糧哥就是趕牛車的族哥，趕腳為生，一聽到陳有福給五塊錢讓他幫忙運豬，痛快答應了。
“有糧哥，這事兒你知我知，我不希望第四個人知道。”陳有福又交代。
村裡人犯紅眼病的不少，要是讓他們知道獵了四頭野豬，肯定要求充公。
“這我當然不會說，放心吧。”陳有糧立刻應下。
怎麼說也是族裡兄弟，胳膊肘不能往外拐。
再說了，有福以後打到獵物還會用他運，他也多了個賺錢的門路不是。
王山子還在納悶，陳有福是怎麼把野豬弄下山的？
這四頭野豬個頭不小，有福哥又受了傷，按說不可能啊。
還有這打獵技術…
“愣啥呢，趕緊抬上車！”陳有福沒給他問出口的機會，催促他把野豬架上車。
趕夜路進城，陳有糧在牛車上掛了盞燈，為遮人眼，他還在上面蓋了一層草蓆子。
兩個小時後，他們來到縣城門口。
尋著前世的記憶力，很快來到一條狹小的巷子口，這就是縣城的黑市。
“有糧哥，你和山子在這兒等我。”
陳有福跟兩人交代幾句，一個人進了巷子。
巷子裡有些昏暗，隔一段距離掛盞馬蹄燈，不至於摸瞎行路。
穿過半截巷子，來到唯一的門口，對著旁邊的小窗戶敲了敲，窗戶口傳來男人低沉的聲音：“東風吹，鶴聲叫。”
陳有福趕緊對下一句：“天涯海角美人笑。”
這是黑市的暗號，前世他跟狐朋狗友來過這兒。
小窗戶開了，伸出來一隻手，陳有福趕緊握上，跟他對完手勢，旁邊的門就開了。
兩個小弟推出來一輛板車，跟著陳有福去拉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