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晨手上的動作瞬間停了下來,整個人都要石化了。
“你說什麼?笨笨死了?”
“兇手連狗都不放過?”
“那你呢?怎麼一點事也沒有?”
笨笨已死的消息,猶如一盆冷水潑在楚晨的頭上,將他澆了個透心涼。
雖然他就算從笨笨口中得知了兇手的真實身份,也沒法報警抓他。
警察辦案需要證據。
一隻狗的“證詞”不能當做證據。
更何況,這“證詞”只有楚晨聽得懂。
但是如果知道兇手的身份,他可以圍繞兇手展開調查。
現在笨笨死了,他連兇手是誰都不知道,就算逃出去了,能怎麼查呢?
楚晨原本還信心滿滿,但現在,他只覺得機率渺茫。
大黃“汪”叫了兩聲,表達自己的不滿。
“老楚,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我沒事,你好像很失望的樣子?”
楚晨喪喪的,就連解釋也是有氣無力的。
“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們相依為命那麼多年,我怎麼會想你出事?”
“笨笨死了,兇手的線索就斷了,我苦惱的是這個。”
大黃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
“我去拿鑰匙的時候,聽到有人呼叫了救援,救援一到,飛蛾大軍跟馬王蜂隊可就撐不住了。”
“我們的時間不多了。”
“你確定要用這為數不多的時間傷感嗎?”
“有什麼難題不能出去了再想辦法解決?”
“你以為你在這胡思亂想,問題就能解決了?”
“這麼好的逃離機會,你都把握不住,可就沒下次了。”
“這可是警察局,不是幼兒園,他們不會連續犯兩次相同的錯誤。”
大黃噼裡啪啦一頓輸出,讓楚晨如夢初醒。
對,就算機會渺茫,那也比待在警局好。
出去了,至少還有幾率找到兇手。
在警局,那真是沒機會了,畢竟鐵證就擺在眼前。
他也是倒黴,恰好跟宋瑤有矛盾。
楚晨加快了試鑰匙的速度。
在試到第十把鑰匙的時候,終於試對了。
“吧嗒”一聲,楚晨將手從手銬裡抽了出來。
他活動了一下手腕,久違的輕鬆感又回來了。
“大黃,我開好鎖了,接下來該怎麼把?”
大黃不知道從哪裡叼來了一根繩子,將繩子一端遞給楚晨,另一端咬在嘴裡。
“你拿著這條繩子,跟著我,我現在帶你出去。”
楚晨兩眼一黑,任由大黃牽著他離開警局。
直到出了警局,走到大馬路上,楚晨的視線才恢復正常。
他驚訝發現。
不僅僅警局內部被飛蛾大軍襲擊。
就連警局院門的路燈,也被黑壓壓的飛蛾覆蓋。
整個警局,此時宛如一座隱身於黑夜的古城。
那時不時從裡面傳出來的哀嚎聲,更是透著絲絲詭異。
楚晨嘆了一口氣,他也也不想這樣,實在沒辦法了。
只能以後有機會再補償吧。
現在,他必須先自保。
楚晨攔了一輛出租車直奔家的方向。
警局發現他跑了,必定會對他進行全程抓捕。
家肯定是重點的關注對象。
他現在手機錢包都在警局裡,此時身上身無分文。
他必須趕在警局抓捕他之前,回家拿一些必備物品。
下車之後,他找門衛借了錢付了車費,隨後匆匆回家,拿上家中備用的手機,搜刮了家中所有的現金之後,逃也似的離開了家。
找到一個偏僻沒人的地方,楚晨這才停下來,問大黃昨晚自己被打暈之後發生的事。
笨笨死了,大黃現在就成了最關鍵的“證人。”
他將所有的希望都寄託在了大黃身上。
大黃知道這件事很嚴重,城門失火,殃及池魚。
楚晨玩完了,它也要變成流浪狗。
像它這樣的流浪狗,最後都免不了變成狗肉販子鍋裡的肉。
這也是為什麼它迫切想要將楚晨從警局救出來的原因。
大黃認真回憶昨晚楚晨被打暈之後的事。
“你被打第一下之後,我跟笨笨才看到兇手。”
“他沒穿鞋,打著赤腳,一點聲音也沒有,就好像鬼魅一樣。”
楚晨暗罵了一聲,真是夠奸詐的。
其實他早就該想到,大黃聽不到聲音真不怪它,因為笨笨也沒聽到。
那麼只能是兇手用了某種方式“靜音。”
“笨笨開始對它狂叫,兇手把你打暈之後,隨後把目光對準了笨笨。”
“它隨手操起一旁的椅子,狠狠朝笨笨砸去。”
“笨笨躲閃不及,被砸中頭,瞬間倒地不起。”
“它頭骨都被砸裂了,流了很多的血,也叫不出聲了。”
“兇手解決了笨笨,便想接著解決我。”
“我假裝被他砸中,躺在地上裝死。”
“真打起來做殊死搏鬥,我絕對不是他的對手。”
“跑又不能跑,我跑了,又怕他殺了你。”
“我當時想了很多,最壞的結果,無非就是他打算殺了你,然後我起來跟他搏鬥,最後我被他殺死,你也被他殺死,我倆一起死。”
“但幸運的是,他接下來,並沒有對你下毒手。”
接下來的事情,楚晨大概也能猜出來了。
“然後他開始偽造現場,將兇器放到了我的手上,走的時候,抹掉了他的所有痕跡。”
大黃點了點頭,“我試圖叫醒你,但是怎麼叫都叫不醒。”
“沒多久,警察就來了。”
“在警察來之前,我就走了。”
楚晨問道:“那你有看到兇手長什麼樣嗎?”
大黃搖了搖頭,“沒有,兇手戴著一個寬大的黑色口罩,墨鏡,還有一個鴨舌帽,把自己捂得嚴嚴實實的。”
楚晨有些失望,這些信息量,太少了。
但他知道,所有破案的關鍵,就藏在這些信息裡了。
他掌握的,也只有這些信息。
半晌之後,楚晨眉頭皺了皺。
他發現了一些與大黃描述相矛盾的地方,這或許就是突破口。
“你說笨笨已經死了,你並沒有親眼看到吧。”
“你不是說警察到的時候,你趁機溜了嗎?我記得你說,當時笨笨還沒死吧。”
大黃沒好氣道:“我沒有親眼看到笨笨的死亡,我走的時候,笨笨確實還沒死。”
“但最後肯定活不成了,它腦袋都被砸開花了,就剩一口氣了。”
“晚一會兒死而已,有區別嗎?你現在想找笨笨問話,不可能了。”
楚晨那雙渾濁的眼睛終於有了些亮光。
“笨笨當場死亡跟事後死亡,區別可大了,天差地別。”
大黃晃著自己的狗腦袋,臉上掛滿了疑問。
“區別在哪裡?”
楚晨沒有回答大黃,而是問道:“笨笨事後被送去了哪家醫院?你知道嗎?”
怕大黃不懂,楚晨又解釋道:“既然笨笨沒有當場死亡,警察肯定會送它去寵物醫院搶救。”
大黃不知道楚晨為什麼非要執著知道笨笨被送去了哪家醫院,,在它看來,去糾結這種事簡直毫無意義。
“不知道,知道了又能怎麼樣?”
楚晨道:“知道笨笨被送去了哪家寵物醫院,我們就能知道,兇手是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