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鑼鼓巷95號？”林有榮略一思索，“幾年前你們院是不是有個跟寡婦跑掉的廚子，叫…叫什麼來著？”
“何大清。”李天佑面色如常，心裡卻是暗暗將兇手的危險級別再次提高了一個檔次，能令公安在詢問受害者的時候都不忘試探，這人怕是早在公安那邊掛了名。
林有榮鬆開眉頭，雙手一拍，豪爽大笑，“沒錯，沒錯，是這個名，你放心，等會我讓小鄭去通知下你家裡人的。”
埋頭記錄的小鄭聽到自己的名字，抬起頭來朝李天佑笑了笑，“對，林隊說得對，等下我就去通知。”
“我母親這會應該在院子裡，她平常少出門，還得麻煩鄭同志幫她指指路。”
小鄭聞言和林有榮對視了一眼，見其點頭後，“好，我會把洪同志帶來醫院的。”
“哈哈哈，既然問題處理完了，那我們就說回正事了。”
“林公安放心，我定會知無不言，畢竟抓不到兇手，我這醫藥費豈不是沒著落了。”
林有榮哈哈一笑，顯然很滿意李天佑的態度，正了正臉色，“好，那我們就說回正事，李同志，你可認識打你的人？”
李天佑搖了搖頭，“不認識，而且我之前的腦海中沒有這個人的半分記憶。”
林有榮聞言明顯有些詫異，“那你們兩人當時可是發生了口角？”
李天佑繼續搖頭，“沒有，我們兩人連一句話也沒有說。”
不認識，也沒有發生口角，為何會無緣無故暴起傷人呢？林有榮眼神暗了暗，剛想接著詢問，便聽到李天佑狀若無意地提起，“不過那人確實有些奇怪，從我一走進巷口，他就表現得很奇怪，明明帶著帽子，還非要低著頭走路，生怕被人看到臉一樣。”
林有榮的臉色有點難看，“你有注意那人長什麼樣子，穿什麼衣服嗎？”
李天佑暗暗鬆了一口氣，可算是問到重點了，不枉費他的演技，嘿嘿一笑，“有啊，他不是怕被人看到臉，那我肯定要看看到底是長得多麼不堪入目，要這樣遮遮掩掩的。”
看著李天佑賤兮兮的樣子，林有榮和小鄭兩人的腦子裡浮現了同一個想法，“難怪你會被人打！”
林有榮乾咳一聲，壓下了這奇怪的想法，“李同志，你能描述一下那人的相貌嗎？”
“男性，偏瘦。”李天佑閉上眼睛，開始回想，“長臉，單眼皮，眼睛不大，鼻樑扁平，顴骨不高，嘴巴不大，下巴偏短，應該在三十歲到四十歲之間。穿著灰色的粗布衣，黑色的褲子，鞋子我就沒注意了。”
李天佑每講一句，小鄭跟著記一句，記到最後，小鄭看著本子上的人物描述，忍不住撓了撓頭，心裡十分懷疑，他們真得能從這幾句描述中找到嫌疑人嗎？
雖然但是，這幾句描述已經是小鄭記錄過，受害者描述得兇手外貌最多的一個，果然年輕腦子就是好用，開瓢兒也不影響。
林有榮顯然也意識到了這一點，剛鬆開的眉頭又鎖上了，索性換了一種思路，“要是這人現在站在你面前，你能認出他來嗎？”
“當然啦，醫生都說了他是奔著我的命來了的，化成灰我都記得他的臉！”
林有榮點了點頭，“好，我們現在就去排查，爭取早日破案，你先好好休息，小鄭，先去通知李同志的家裡人吧。”
小鄭聞言合起了本子，將筆別在本子上，轉身就要離開病房。
“鄭同志，等等！”
就在小鄭即將踏出病房的一刻，李天佑及時開口喊住了小鄭。
“我想或許我能把那人的臉給畫出來，能否借一下你的紙筆？”
畫出來？！
小鄭皺著眉頭，往前伸了伸脖子，並將右耳朵轉向李天佑這一側，像是沒有聽清楚般。
相比於小鄭的不可置信，林有榮雖說聞言的第一反應也是不相信，但經驗豐富的他還是冷靜地觀察起了李天佑來。
都說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狀元，畫人像作為畫畫的一門分支學派，歷史上也不乏誕生了眾多名人大家，就是放到現在，儘管有了照相機，但礙於高昂的價格，仍是有不少人選擇人工畫像，雖說成品不及相片，但至少也有六七分神韻在。
可六七分神韻的前提，也是基於畫師有活人作為參照物，耗費不少時間，一筆一劃地描繪出來的。
林有榮從警多年，見過的奇人異事也是不少，他敢說整個四九城裡，沒有一個畫師能把見過一面的人的相貌畫出六七分神韻來，眼前這小子，年紀不大，口氣倒是挺大。
李天佑轉過頭，對上林有榮探究的目光，淡定自若地說道：“我平常喜歡塗塗畫畫，對畫人像略有幾分心得，再說了，就算畫得不像，也就浪費你們一張紙，但要是畫得不錯，能省去你們多少找人的精力。”
林有榮摸了摸下巴的胡茬，稍微沉思了一下，“小鄭，給他紙筆。”
李天佑接過小鄭遞過來的本子，不得不說，小鄭還是有幾分謹慎在身上的，不僅提前把本子翻到了空白頁，還特地站到了病床的左側，和另一個的林隊長形成了左右夾擊之勢。
“別緊張，我就畫一幅畫，又不會撕掉本子。”
被說中心事的小鄭笑了笑，但仍未退後半步，仍然緊緊盯著李天佑的動作。
李天佑輕笑一聲，隨手提筆在邊角處畫了一條橫線試試筆。
出墨不算充沛，但漏墨相當嚴重，用這鋼筆作畫，挑戰不算小。
小鄭看著橫線起點的一小塊墨漬也不好意思，“額，這鋼筆是我叔叔送的，用了挺久，有點漏墨，要是不能用我去找王醫生借一隻別的筆。”
“不必，夠用了。”李天佑閉上眼睛回想，手中的鋼筆懸在半空。
眼睛睜開的那一瞬間，筆尖也隨著落下，在紙張上畫出幾道橫豎線。
站在李天佑旁邊的小鄭看看紙張，又看看專注的李天佑，臉上滿是疑惑的神色，但隨著時間的推移，小鄭臉上的疑惑開始消失，取而代之的則是濃濃的震驚。
長臉，單眼皮，眼睛不大，鼻樑扁平，顴骨不高，嘴巴不大，下巴偏短，偏瘦。
方才李天佑的每一句描述，都隨著筆尖在紙張上摩擦，一點點地在紙張上呈現出來。
一旁將小鄭的變臉盡收眼底的林有榮也坐不住了，上前兩步，看向本子上那很張逐漸清晰的人像，眼底同樣掠過震驚之色，轉頭看著神情專注的李天佑，嘴唇囁嚅了幾下，還是沒有選擇出聲。
最後為人像畫上一個年代感十足的平頭後，李天佑放下了筆，不甚滿意地打量著本子上的人像，“可惜了，眼神差了點兇態。”鋼筆漏墨還是太嚴重了，眼睛這種細緻的部位李天佑也不敢著墨太多，生怕畫龍點睛不成，反倒畫蛇添足了。
【滋啦…滋…系統激活中….】
？？？
【檢測到宿主職業為模擬畫像師，激活職業發展板塊中…】
【職業發展板塊已開啟，對畫像評分中…】
【畫像評分：55分（不及格，學畫兩年半的水平就這？）】
！！！
穿越者的標配－－系統，雖遲但到，就是這評語很不得李天佑心，兩年半？你試試學兩年半畫能用漏墨鋼筆把人像畫成這樣看看！
少說也要三年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