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穿著一身寬鬆的病號服，臉色蒼白，額頭上沁著冷汗，步履有些艱難。
蘇晨剛脫下手術服的動作停滯。
這位少女年紀與他相仿，大約二十歲。
五官精緻得如同畫卷，肌膚白皙，只是此刻因為痛苦和緊張，失去了平日的光彩，反而多了幾分楚楚可憐。
林晚晴？啟明高中的校花？
蘇晨眉頭微不可查地動了一下。
她怎麼會來這裡？而且看樣子，情況似乎還不輕。
“蘇醫生，急診剛送來的病人，說是……有個地方特別疼。”
帶她進來的護士忍著笑意，低聲對蘇晨彙報，同時遞過來一張電子病歷卡。
蘇晨接過，目光掃過上面的初步診斷，急性血栓性外痔。
俗稱，痔瘡。
而且看描述，嵌頓水腫，疼痛劇烈，需要立刻手術處理。
蘇晨的表情沒有任何變化。
武道修煉，尤其是在打基礎的階段，氣血運轉方式與常人不同。
加之低階武者為了錘鍊下盤，經常進行扎馬步之類的樁功訓練，腹腔壓力增大是常態。
這導致低階武者，尤其是氣血尚未完全調和的年輕武者，反而成了痔瘡的高發人群。
林晚晴顯然也處於這個階段。
“準備一下，局部麻醉，做個小手術。”
蘇晨將病歷卡還給護士，語氣平靜，彷彿只是在說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好的，蘇醫生。”護士轉身去準備器械。
林晚晴此刻才緩過一口氣，強忍著那難以啟齒的劇痛，抬起頭看向面前的醫生。
當她的視線落在蘇晨臉上時，那雙因痛苦而水汽氤氳的眸子驟然睜大，寫滿了難以置信。
“蘇……蘇晨？”
她失聲叫了出來，聲音帶著驚疑和一絲抗拒。
她認得這張臉。
雖然蘇晨穿著白大褂，戴著口罩，但那雙沉靜的眼睛，她有印象。
是她班上的同學，那個經常請假，神龍見首不見尾，在老師和她眼中都沒什麼存在感的蘇晨？
他怎麼會在這裡？還是個醫生？而且……要給她做手術？
做那個手術？
林晚晴的臉頰瞬間漲得通紅，從脖頸一直蔓延到耳根，羞恥感和荒謬感讓她幾乎忘記了疼痛。
她是重生歸來之人。
前世的她經歷了末日浩劫，人族高大的城牆被兇獸踏平，人間變為煉獄。
所以重生之後，她比前世還要努力多倍，這才患上了痔瘡。
在她兩世記憶中，都完全不知道蘇晨居然是這裡的醫生？
一個經常曠課的“壞學生”，怎麼可能是醫生？還是這種大醫院的醫生？
這是因為她重生歸來，所以導致有些東西變了嗎？
“換……我要換個醫生！”
林晚晴幾乎是脫口而出，聲音都帶著顫抖。
就算前世她已見過人間煉獄，見過無數天災般的恐怖場面。
但人理的羞恥，讓她無法接受讓自己的同班同學，尤其是一個她印象中並不怎麼樣的男同學，來處理自己的問題。
這比疼痛本身更讓她難堪。
旁邊的護士動作一頓，有些為難地看向蘇晨。
蘇晨抬手，示意護士繼續準備。
他看向林晚晴，聲音依舊平穩，沒有任何情緒波動：“現在是下班時間，急診外科只有我值班。”
“要麼我做，要麼你忍到明天。”
他的語氣沒有絲毫商量的餘地，只是在陳述一個事實。
林晚晴咬緊了下唇，貝齒幾乎要將嘴唇咬出血來。
忍到明天早上？
那鑽心刺骨的疼痛讓她渾身都在發抖，每分每秒都是煎熬，怎麼可能忍那麼久？
可是……讓蘇晨……
她的內心天人交戰，羞恥、抗拒、痛苦，各種情緒交織在一起，讓她眼眶都紅了。
“蘇醫生是我們科室技術最好的醫生之一，林小姐，你放心。”
護士在一旁適時地小聲勸慰了一句，語氣帶著對蘇晨的絕對信任。
技術最好？就他？
林晚晴心中一百個不信，但身體傳來的劇痛卻在不斷摧毀她的心理防線。
又一陣劇痛襲來，她忍不住發出一聲壓抑的痛哼，身體蜷縮了一下。
“快……快點……”
最終，羞恥還是敗給了劇痛。
林晚晴幾乎是從牙縫裡擠出這幾個字，聲音細若蚊蚋，頭深深地低了下去，不敢再看蘇晨。
蘇晨沒有多餘的話。
“準備好了。”
護士將準備好的器械盤推了過來。
“你們先出去吧。”蘇晨對其他人吩咐。
“是。”
護士應聲離開，趙宇等人自然也是識相的出去了，順手關上了手術室的門。
室內只剩下蘇晨和林晚晴兩人。
空氣彷彿凝固了，只有監護儀單調的滴滴聲，以及林晚晴因緊張和疼痛而變得急促的呼吸聲。
消毒水的味道似乎更加濃烈了。
“去手術床上跪下，把褲子褪到膝蓋，背對我。”
蘇晨的聲音打破了沉默，清晰地指示著每一個步驟。
林晚晴身體僵硬，磨蹭了好一會兒，才在蘇晨平靜無波的注視下，極其緩慢地挪到手術床邊。
她的動作充滿了抗拒和猶豫，每一步都像灌了鉛。
當她按照指示，褪下病號服的褲子，跪在冰冷的手術床上，背對蘇晨。
林晚晴感覺自己的臉頰燙得能煎熟雞蛋。
她緊緊閉上眼睛，長長的睫毛因為屈辱和緊張而劇烈顫抖，雙手死死攥著身下的床單，指節因為用力而發白。
“翹起來點。”
蘇晨的聲音在她身後響起，依舊是那種不帶任何感情色彩的語調。
林晚晴臉通紅無比，只能強忍著心中的各種不適完成蘇晨的吩咐。
“好了。”
隨後，就聽到蘇晨的聲音，以及他離開的腳步聲。
整個過程快得不可思議。
她甚至還沒完全做好心理準備，就聽到身後傳來器械放回托盤的清脆聲響。
好了？
這就……好了？
林晚晴猛地睜開眼睛，眼中充滿了茫然和錯愕。
從開始到結束，似乎……連一分鐘都不到？
那讓她痛不欲生的東西，就這麼被解決了？
快得讓她感覺極不真實。
她下意識地動了動，原本那撕裂般的劇痛果然消失了，只剩下一點麻藥帶來的麻木感和輕微的脹痛。
他……真的做完了？而且這麼快？
蘇晨沒有理會她的震驚。
他自顧自地將用過的器械和廢料收拾好，丟進醫療廢物桶，然後摘掉手套，走到洗手池邊，仔細地清洗著雙手。
水流沖刷著他的手指，動作一絲不苟。
也就在這個時候，蘇晨的意識沉入腦海。
那熟悉的、散發著淡淡光暈的面板再次浮現。
【驚鴻刀法：熟練度100/100】
【檢測到基礎刀法驚鴻刀法達到圓滿，滿足進階條件……】
【進階成功！】
【恭喜宿主藝境突破至第二階，凝氣。】
【獲得二階技藝：驚鴻照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