颱風過後，太陽冒出了頭。
在家裡憋了好幾天的林棟開車出來逛逛，暫時沒工作的他準備一個人去郊區露營。
給了家裡五萬塊，兩萬塊的線索獎金早已到賬，拋去最近的消費，林棟還有十九萬左右的存款。
雖然暫時沒有新的收入，不過房子也剛住進去不到一個月，還剩下五個月才需要付下半年租金。
加上平時在家煮飯吃消費也不算高，出去露營休閒一下的錢還是有的。
他選了星願公園那邊，有個很大的露營基地，雖然平時人比較多，但今天也不是週末，剛剛過了颱風，大家都在上班，是個挺好的機會。
出門上羅山高架橋，行駛幾公里進入中環路，再從中環路上外環高速。
再開個幾公里就要到了。
沿著高速剛剛行駛了兩公里左右，前方一輛黑色特斯拉突然車身晃動了一下，嚇得林棟趕緊減速拉開車距。
“怎麼開車的？”隔著車窗的喝罵自然沒有人聽到，更何況還距離好幾十上百米。
就在林棟的罵聲剛剛停下的時候，只見前方的黑色特斯拉突然一個加速，同時向右側應急車道快速行駛過去。
林棟：“……”
還沒搞清楚這輛突然發瘋的特斯拉想要幹什麼，在林棟瞪大眼睛目瞪口呆中，黑色特斯拉猛地撞上路邊護欄，嘭的一聲，汽車前半段瞬間被撞爛，車身和C柱等部位嚴重變形。
至於車裡的司機，明眼人都看得到，至少受了重傷。
吱吱吱……嗡嗡。
一個緊急制動，隨後加速繞行，林棟讓開了四濺的汽車碎片後，拐進應急車道停了下來。開門下車，打開後備箱拿出滅火器，便向著特斯拉跑去。
路見不平拔刀相助。
沒遇到就算了，剛好遇到了這樣的人間慘劇，林棟很願意伸手幫一把。
除了林棟停車外，另外還有三輛汽車也隔著事故車幾十米停了下來，車上的人或直接下車跑來幫忙，或者提上了滅火器。
新能源車劇烈碰撞後容易起火，懂車的人都清楚。
果然，就在林棟趕到的時候，車子已經開始冒煙了。
沒有猶豫，打開乾粉滅火器的保險銷，將出口對準汽車，林棟便使勁噴灑起來。後面跟來的熱心群眾也趕緊出手。
有乾粉滅火器的加入滅火行列，沒有滅火器的則忍著刺鼻的氣味，嘗試打開車窗。
火撲滅了。
但因為汽車變形嚴重，在沒有專業工具的情況下，無法將駕駛室的傷者救出來。
經過數次嘗試，眾人只能放棄，等待專業救援人員。
“警示標誌呢？放好了沒有？”
“放好了，有輛貨車剛好有雪糕筒，放了好幾個。”
“還有人弄了塊紅布在那邊。”
“打電話了沒有？”
“救援那邊已經在路上了。”
“現場有醫生沒有？醫生！傷者看樣子不太行了！”
大家奔走相告，大聲呼喊著。
此時在這裡的十多名互不認識的人，似乎瞬間成了親密無間的夥伴和戰友，都在為車上的傷者出一份力。
十分鐘左右，119救援車輛到了。
查看情況後，幾名消防救援人員拿來專業的破拆工具開始救人。交警提前幾分鐘已經抵達，對道路交通進行管制，同時有警員對現場目擊者做詢問筆錄。
“先生，聽說你是第一個下車參與救援的是麼？”
坐在路邊的護欄上，抽著煙，身上滿是乾粉的林棟被交警詢問。
“是，是的，我是第一個。”點點頭，林棟狠狠地抽了一口煙。
實在是司機的模樣太慘了，第一次看到這樣的場景，林棟還是被震撼到了。
看了一眼林棟不斷顫抖的雙手，二級警督警銜的中年交警頓了頓，拍了拍他的肩膀，問道：“可以做筆錄麼？如果不方便我們可以先緩緩。”
說完，中年交警將手下遞過來的一瓶水，塞到了林棟手上。
“喝點水，可能會好些。”
“謝謝。”
掐滅菸頭，用水洗了把臉，又喝了幾口，快速深呼吸之後，林棟清醒了一些。
“沒事了，警官，你問吧，我腦子是清醒的。”
“好。”
見林棟說話的聲音不再發顫，中年交警點點頭，開始詢問：“麻煩你說一下姓名和身份證號。”
“我叫林棟，身份證號是……”
記錄下來，查到信息後，中年交警點點頭，繼續問道：“你今天走外環高速是去幹嘛？”
“我從龍珠公寓出發的，準備去星願公園露營。”
“你看到那輛特斯拉出事的過程了？”
“看到了。”頓了頓，林棟又點燃一根菸，給兩名交警遞煙的時候，被對方拒絕了。收回煙盒，林棟吐出一口煙霧，才繼續說道：
“在後面大概幾百米的位置的時候，我跟在特斯拉的後方，特斯拉車身突然搖晃了一下，嚇了我一跳，我趕緊減速拉開距離。”
“嗯，當時我還罵了一句，說怎麼開車的。”
“剛罵完呢，就看到特斯拉突然加速向右邊直直的衝過去，然後就嘭的一聲撞在了水泥護欄上。”
“發現事故後，我趕緊制動，然後又加速繞過了現場，在前方停下車。對了，前面那輛白色的大眾途安就是我的車。”
“行，那個小李，你去記一下車牌號。”中年交警吩咐道。
“好的，隊長。”
一旁的另一名交警離開了，中年交警繼續詢問：“對了，車上有行車記錄儀麼？”
“有，我帶你們去拷貝。”
“那麻煩了。”
“不客氣。”
就在林棟起身往車子走去的時候，經過十多分鐘的緊張救援，司機終究被從變形的駕駛室內救了出來。
回頭看去，急診醫生正在進行搶救。
不過看樣子，被救回來的幾率並不大。
在林棟將行車記錄儀的內容拷貝給警方下車的時候，救護車剛好從車前經過，中年交警頓了一下，沉吟兩秒後，道：“司機當場身亡，沒有救活。”
說完，中年交警沉默的拍拍林棟的肩膀，轉身向事故現場走去。
“哎！”
看著遠去的救護車，林棟嘆了一口氣轉身準備離開。
身體剛轉了一半，目光掃過路基的時候，林棟的視線突然停下：在幾米外路邊水泥護欄底部，有一個U盤一樣的東西。
快步走過去，伸手將地上的U盤撿起，拿在手裡看了看，林棟回頭看向嚴重變形，正被鋼索拽向拖車的特斯拉。
手握緊，這個小拇指大小的U盤林棟沒有交出去，收回目光轉身走向停在路邊的汽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