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卿塵迅速拿起手術刀,想要與之一抗。
但是她並非習武之人,在前世所學的那點防身術,哪裡是武學高手王儀繽的對手?
眼見著刀尖已經觸碰到她的錦衣,千鈞一髮的瞬間!
一道冰冷的竹葉鏢飛了過來,瞬間將王儀繽手中的長刀擊得粉碎!
“本王府裡的人,你也敢動?”
南宮昀青袍白狐領,面如霜雪, 周身的氣場猶如寒冰十里,瞬間冰封了整座侯府。
王儀繽這會兒早已豁了出去,非但沒有立刻向南宮昀行禮,反而諷刺地說道:“原來是王爺府裡的人!若是王爺不提醒,我倒是忘了,她區區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紈絝女,如何能做出如此驚天大事來?”
淮陽侯一路小跑過來,看到這一幕,心臟都快跳出來了。
“你這個蠢婦,還不快給本侯住嘴!”
陳新登慌忙按住了自己夫人,隨即強逼她跪下,給南宮昀磕頭,“王爺息怒,是微臣訓妻無方,回頭微臣一定好好管教她!”
“無妨,”南宮昀沒有和他一般計較,只是深意道:“侯爺教妻無方無傷大雅,但是若教女如子,妄圖向朝廷誆騙襲爵之恩,事情就大了。”
“王、王爺?”
陳新登一臉疑惑,饒是他向來聰明謹慎,卻也沒能聽清楚南宮昀話語裡的意思。
鳳卿塵見此,不由和南宮昀相視一眼,看來這淮陽侯對自己兒女之事,居然毫不知情。
“侯爺,王爺可給你留著臉面呢,你可千萬別忘恩負義,”鳳卿塵驕傲地仰起頭,一副狐假虎威的模樣,來到南宮昀身邊,“具體要求呢,我已經和你夫人說過了。”
“明天,只要讓她照辦就是。”
說著,鳳卿塵加重了語氣,“如若不然,王爺一定給你們侯府好看!”
她扶住被南宮昀的輪椅,傲嬌的小嘴兒微微一撅,向南宮昀撒嬌,“王爺,您說是不是嘛?”
南宮昀深吸一口氣,這女人,作什麼死?
不過外人面前,他不妨暫且給她個面子。
“不錯,”南宮昀略一抬手,吩咐左右,“玄武軍在此駐守,幫助淮陽侯解決此事。”
“王爺,這……”陳新登拱了拱手,表現出一臉懼怕的樣子,“這,只怕不妥吧?您若駐軍在此,只怕別人都要以為,臣犯了什麼不可饒恕的大事。”
南宮昀眼眸微眯,藉著清冷月色,凝住他這張詭計多端的臉,“淮陽侯,你的意思是,你沒有犯下此罪?”
陳新登渾身一凜,拱著的手都不由抖了抖。
他緊張地吞嚥了一下,不敢抬頭,努力了好一會兒,這才說道:“王、王爺說笑了。”
南宮昀沒搭理他,只是吩咐玄武軍,“好好照顧侯爺。”
“是!”
他身後的百餘名玄武軍精銳齊聲聲應道。
一時間,威聲震天,猶如壓頂般砸灌在淮陽侯府的每一個角落。
淮陽侯府人人皆是膽戰心驚,就連剛才還無懼生死的王儀繽,這會兒也只是垂著頭暗自咬牙,不敢再多說一句話了。
南宮昀斜飛的眸子淡淡掃了鳳卿塵一眼,“還愣著幹什麼?”
“哦!”
鳳卿塵忙回過神來,抓起南宮昀的輪椅,轉身便走。
“慢著些,你是在逃命嗎?”南宮昀壓低了聲音,直覺丟人,差點兒被她給氣死!
鳳卿塵深吸一口氣,心想我就是在逃命啊。
剛才那潑婦發瘋的模樣,你又不是沒有看到!
不過,吃人嘴短,誰讓她吃了南宮昀的好處?這會兒,鳳卿塵也是不敢開口了。
她只能放慢了腳步,溫柔乖巧地說道:“是,王爺。”
南宮昀慵懶地坐在輪椅上,就如同坐在九天王座一般,刀削般的面容、閉目的神態,就如同一座悲憫塵世的戰佛。
“嗯,孺子可教。”
王爺很滿意,磁性的聲音更加慵懶動人了。
直到回到王府,鳳卿塵才把這口氣鬆了下來。
她一把將南宮昀推開,由著他的輪椅撞了樹,只是顧自想道,“這古代的武功果然強悍,看來那些武俠小說並非誇張。”
“若想要在這時代裡好好活著,只有醫術顯然不夠,我得想辦法學點兒功夫才是。”
她如此思量著,自己快步往喜房走去。
折騰了一天一夜,她太累了,需要休息。
“你要去哪兒?”
一道冰冷又憤怒的聲音,在鳳卿塵身後響起。
她回頭,就看到南宮昀手動著輪椅追了過來。
那一臉的威冷怒氣,恨不得將她給吃了。
鳳卿塵忽然就想要逗逗他。
“王爺,我回我們的愛巢睡覺呀,”她溫柔地過來膩著南宮昀,差一點就要上手調戲他俊俏的臉,“你要不要一起呀?”
“滾。”
南宮昀氣性很大地推開了他,不解風情地走了。
“嘿你這人,”鳳卿塵無奈地搖了搖頭,“不是你非要追上來的嗎?”
“來也是你走也是你,怎麼跟個傲嬌的小妹子似的?”
這男人陰晴不定的,鳳卿塵也懶得理他,大步回房。
日上三竿,她是被一陣道歉之聲吵醒的。
“王妃娘娘在上,請恕臣婦愚笨之罪!”
王儀繽的聲音在王府後院響起。
鳳卿塵揉了揉額頭,只覺被吵得頭暈腦脹,剛做的好夢都被打亂了。
“什麼情況?”她疲憊地起身問。
小丫鬟荷心笑眯眯地走了過來,看著她的目光滿是崇拜,“娘娘,淮陽侯夫人來負荊請罪呢,可熱鬧了!”
“娘娘還不快起身去瞧瞧?”
鳳卿塵的眼睛亮了,“竟有這等好事?”
王儀繽的滑跪的速度,可比她預計得要快得多。
“快快,服侍我梳妝打扮,”鳳卿塵忙招呼荷心,“記得,要最華麗最漂亮的,我要閃瞎他們的眼!”
荷心被她逗笑了,“娘娘,您真幽默。”
鳳卿塵動了動脖子,心想我這開局就是死局,要是再沒個好心態,還能活嗎?
她一番梳妝打扮,攢足了精氣神兒,這才往門外走去。
只見王儀繽只穿著一身白色裡衣,釵環盡退,後背揹著尖利的荊條,隔著裡衣,層層滲出鮮血來。
“王妃娘娘,臣婦愚鈍,一時糊塗竟然冤枉了您……”
她不甘心地咬著牙,還是隻能向鳳卿塵叩頭。
“行了。”鳳卿塵阻止了她。
“你對不起的這不是我,回去將明章好好發葬吧。”
王儀繽這頭也沒想真磕下去,頓時借坡下驢,連連點頭。
鳳卿塵想要詢問她是否繞城而行了,還沒等開口,忽然聽到有人喊道:“不好了!”
“荷塘裡發現一具死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