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嘉伊淡定的吃著另一個盤子裡的意麵,慢條斯理吃完,拿出旁邊的紙巾,擦了擦自己的唇。
她站起身來,拉開和章子衿的距離,緩緩彎腰俯身:“可以走了。”
趴在那裡的章子衿毫無反應,她握著叉子,慢慢的朝著章子衿靠近,叉子距離他腦袋就剩幾公分的距離。
杜仲趕過來,一把攔住盛嘉伊的動作:“你瘋了?這是犯法的。”
盛嘉伊露出一個無辜的臉色:“我只是想戳戳他,看看他現在睡死過去沒。”
杜仲這才鬆了口氣:放心,這絕對不會出問題的。”
盛嘉伊眨眨眼:“好吧,他睡的太沉了,可以麻煩給個能睡的地方嗎?”
旁邊來玩的人視線都頻頻的朝著這邊看,盛嘉伊知道,眾目睽睽下收拾章子衿不太好,理直氣壯的找了一個藉口。
杜仲點點頭:“不過不能去樓上,只能在樓下的一個雜物間,裡面有一個床,平時員工休息都在裡面。”
“可以。”
杜仲幫忙把人攙扶著朝後面雜物間走去,燈打開,旁邊堆滿了貨品,角落裡擺放著床。
杜仲把人丟上了床,這才鬆了口氣,剛準備說什麼,手機鈴聲響起,杜仲接了電話,臉色不好低罵:“哪個死倀鬼,門口寫著不能停車還要停。”
盛嘉伊臉不紅心不跳,可不是死倀鬼嘛,還認真提建議:“那就直接叫拖車拖走,讓他知道人間險惡。”
杜仲去處理事情了,她用大拇指和食指夾出了章子衿的手機,密碼之前她看章子衿輸入過一次。
她嘗試著輸入密碼,下一秒手機屏幕鎖解開了。
盛嘉伊臉色平靜,點開微信,上面有一個置頂消息,她頓了頓點開。
直覺是他白月光,備註是雪寶。
盛嘉伊唇角勾起一抹嘲笑,土不土,不知道還以為是雪王的妹妹雪寶呢!
直接點開聊天記錄查看,最早的記錄拉到了七年前,也就是說這部手機後來換了的時候,聊天記錄都被他移過來了。
隨意掃了眼前面的聊天記錄,盛嘉伊握緊了拳頭,不是因為嫉妒,而是氣惱,自己居然被披著羊皮的狼,騙了整整五年!
正事要緊,她點開了白天章子衿點的那個聊天對話框,模仿著章子衿的口吻,輸入消息:把人放了。
那頭很快回復了消息,似乎帶著詫異:這麼快就處理好了嗎老闆?
盛嘉伊繼續回覆:你在質疑我?
那頭錄了一個視頻,門被打開,他把沒收了的手機還給了宋檸:“你可以走了。”
宋檸確定了男人不是開玩笑的,一把搶過手機,臨走的時候,還踹了一腳房門,快速的跑了出去,跑到門口,對著裡面比了一箇中指。
視頻到這戛然而止。
盛嘉伊終於鬆了口氣,將這幾段聊天記錄刪除,才把手機丟回到他身上。
下一秒,自己的手機鈴聲響了起來,她接起來手機,就聽見那頭宋檸嗚嗚嗚的哭聲。
盛嘉伊靠著貨品箱子,渾身力氣像被抽走一般:“你沒事吧,檸檸。”
宋檸帶著哭腔咒罵:“那個八爪魚真噁心,調查到我家的公寓位置,就過來找我,我以為是外賣,結果他叫了四個黑衣人過來,把我帶到了一個別墅裡,沒收了我的手機,真是烏龜掉進缸裡,給他個王八蛋閒完了。”
盛嘉伊聽著她哭腔罵完這段話,想笑又覺得愧疚:“抱歉,這次是我連累了你,他想逼我回去和他領證,好像是他白月光沒回來。”
“舔狗舔狗,舔到最後一無所有,憑什麼要可著你一個人薅羊毛,你都被他耽誤了五年青春了!”說到這裡,宋檸忿忿不平。
“等等,他逼你結婚?那現在我被放出來了,你糊塗啊!如果是這樣……”
宋檸話趕話,是真的很氣憤,音量不自覺地升高了好幾度。
就算被吼,盛嘉伊心裡也暖洋洋的,她開口打斷了宋檸的話:“別擔心,我沒事,就是用了點小算盤,給他灌醉了用他手機發的信息。”
說到這裡,她語氣嚴肅起來:“但是這種事,我想可能還有下一次,所以需要委屈你先回家住段時間,還有,我找了兩個保鏢,這段時間隨時護著你。”
宋檸低垂著眼瞼,沒說話。
盛嘉伊有些擔心,低聲哄著:“你乖,就這一段時間。”
那頭宋檸終於決定開口坦白:“嘉嘉,我給你說個事,你不能生氣啊。”
宋檸很少用這種語氣說話,但罕見用這幾次語氣說話都是因為犯了錯,心虛。
盛嘉伊抿抿唇:“沒事兒,你說吧。”
宋檸想解釋,但又不知道從何解釋:“算了,等我這幾天忙完了,過來找你的時候再說吧。”
盛嘉伊也不著急,她應了一聲,又叮囑了幾句話,這才掛斷電話。
盛嘉伊把手機隨意的塞進包裡,捏緊了拳頭,面不改色的用盡了全身的力氣給了章子衿一拳,正中打在了他腹部的位置。
睡死在床上的章子衿眉頭緊蹙,但眼皮沉重,完全醒不過來。
還想繼續給第二拳的時候,門口傳來一道懶洋洋的聲音:“他只是睡死過去了,不是沒知覺,再打他肯定醒。”
盛嘉伊抬眼掃過去,就看看見了靠在門框上的賀亦衍。
男人穿著黑色的襯衫,袖口挽起來,露出一截緊實的小臂,還有蜿蜒向上的青筋。
一雙丹鳳眼就這麼望著她,彷彿能看進她心裡去。
盛嘉伊丟下了手機,朝著門口走過去,直到站在他面前,語氣帶著些低落:“想抱抱你。”
像一隻淋了雨找不到落腳處的流浪貓咪,整個身子都散發著垂頭喪氣。
一向混不吝的太子爺,第一次心裡有了異樣的想法。
不等他回答,盛嘉伊就抬手將他的腰環抱住,男人189的身高,剛好高了她整整20公分。
她的頭剛好能靠在他胸膛的位置,耳邊能聽見男人強勁有力的心跳,以及滿身冷冽的雪松木清香。
煩躁到想要同歸於盡的心,忽的就瞬間安撫下來了,垃圾怎麼配髒了她的手。
盛嘉伊沒有很過分的抱很久,情緒穩定下來了,她就鬆開了手,低垂著眼瞼:“謝謝你。”
賀亦衍面色冷冷清清,寸頭短髮襯的他五官越發凌厲。
男人目光沉沉,不說話的樣子,又讓盛嘉伊忍不住開始犯皮:“昨晚睡冰箱了嗎?對我這麼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