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忘了嗎？那天晚上你告訴我的。”
顏昭頓時語塞。
她那天到底都說了什麼做了什麼，怎麼就一點印象都沒呢。
“那個……那天的事兒你忘了吧，以後不要再提了行嗎？你也知道我那天喝醉了，正常人的話都未必能信，何況是個醉鬼。”
“確實。”林延川給顏昭倒了一杯熱水，“不過我覺得人在無意識的情況下說的話才是真心話。”
這男人怎麼油鹽不進。
那晚就過不去了麼。
“那你說我說什麼真心話了？”
“你說你喜歡我……的臉和身材，要包養我。”
“呵，”顏昭端起水杯喝了一大口水，“你看我像富婆嗎？”
“……你還給我看你的銀行卡了。”
如果面前不是火鍋，是個地縫，顏昭真想鑽進去。
她從高中就開始在各種報刊雜誌上發表文章，那時候因為要兼顧學業，只是抽空寫寫，稿費還沒突破五位數。
上了大學以後，她有了更多空閒時間。
寫的第一本長篇小說就在網上大爆，拿到了將近百萬稿費。
有了第一本的火爆，後面的每一本價格都不低。
四年下來，她攢的錢已經夠她過上躺平的生活。
這還只是她的收入之一。
顏昭的思緒亂了幾秒，很快就恢復了鎮定。
“放在我卡里的錢並不一定就是我的。再說了，就算我真要包養你，你願意嗎？”
“你要願意，我就願意。”
顏昭：“……”
“我跟你開玩笑呢。放心吧，那天的事兒你知我知，我不會跟任何人說起，更不會以此要挾你什麼。”
顏昭白了一眼，端起水杯喝水。
她才不怕他要挾。
不過他這個態度，顏昭還算滿意。
他們把菜點好，涼菜都上了兩個，宋笑笑才回來。
吃完飯，顏昭趁林延川出去接電話去結賬，結果被告知已經結過了。
還想著他這麼識趣，自己也不能小氣，這頓飯她請了。
林延川接完電話跟顏昭她們說有事兒，就先走了。
他一走，宋笑笑明顯放鬆了很多。
“你很緊張嗎？”顏昭問。
宋笑笑腮幫子鼓鼓的，眼珠子轉了一圈兒，說：“沒有啊。對了顏昭姐，你們倆看起來像認識，又好像不太熟悉，怎麼回事兒啊？”
“我們就在酒吧見過一面，確實不熟。”
“你確定……就在酒吧見過一面？”
“嗯。”
準確地說在那家酒吧見過兩面，不過顏昭沒糾正。
一面兩面沒什麼區別。
“你今天怎麼怪怪的。”
“哪有。”宋笑笑頭也不抬地否認，“這麼多菜，不吃都浪費了，你趕緊吃，吃完咱倆逛街去。”
週一早上，顏昭早早坐公交車去電視臺。
在一樓等電梯的人很多，陳姝就在其中。
看見顏昭，她走了過去：“昭昭，我帶了蟹黃包，一個人吃不完，分你兩個吧。”
顏昭皺眉：“我吃過了，你自己吃吧。”
陳姝表演跟她姐妹情深的戲碼，就為了在她面前炫耀她跟齊瑞州的感情。
她大概以為用這樣的軟刀子往她心上戳最痛。
只可惜，這對她一點兒用都沒有。
從她知道齊瑞州背叛自己開始，對他的喜歡和愛就消逝了。
現在她只想把他們倆當陌生人，一個多餘的眼神都不想給的那種。
“瑞州早上親手給我做的，他知道我愛吃，專門起了個大早。”陳姝像沒看見顏昭的冷眼似的，還自顧自跟在顏昭身邊侃侃而談，“我知道你也喜歡吃蟹黃包，專門多帶了兩個。”
顏昭忽然停下腳步。
“東西呢？”
“啊？”
“你不是說請咱們電視臺的同事吃陳記蟹黃包嗎？陳主持可真大方。”顏昭大聲說。
等電梯的人都聽到了顏昭的話，紛紛看向陳姝。
陳記的蟹黃包很出名，也很貴。即便如此，每天早上買包子的人能排兩列，去的晚了就買不到。
陳姝被架了起來。
這裡不僅有采編部的人，還有其他部門的領導，她不能出爾反爾。
只能硬著頭皮說包子一會兒就送到。
然後用吃人的眼光瞪向顏昭。
顏昭衝她挑了挑眉，走到了做裡面的電梯口。
想噁心她，那她就讓她出點兒血。
不疼怎麼能長了記性。
“顏昭，你把這些資料整理一下吧，最好形成一份報告。”喬淺將一沓資料放在了顏昭的桌子上。
“恭喜你啊！”
“恭喜我什麼？”
“恭喜你升了主任啊！以後我是不是該叫你喬主任了？”
顏昭臉上帶著笑，但眼神卻一點兒都不溫和。
喬淺臉一紅，明白了顏昭的意思，趕忙解釋：“是楊主任讓我拿給你，說你文采好，讓你幫忙給處理一下，你不幫忙就算了，怎麼還對我一頓冷嘲熱諷。”
她還委屈上了。
捧殺這招對顏昭沒用。
顏昭面帶微笑說：“你太謙虛了，你是雲城傳媒大學碩士畢業，我一個小小的本科生，哪能比的上你的文采。不過既然是楊主任吩咐的事兒，咱也不好推辭……”
一個剛來的新人，就不信你敢跟駁領導的面子。
喬淺沒高興兩秒，就聽見顏昭說：“實在不行我去跟楊主任說一下吧。”
顏昭說著就要出門。
“算了，你不給弄那我弄吧。”
喬淺沉著臉將顏昭桌子上那些資料都搬到了自己的桌子上。
顏昭坐到自己的位置上，開始整理上個星期跟王主任採訪回來的資料。
她跟喬淺一同入職，又一起被分到王主任這裡做事。
雖然她們沒怎麼接觸，但能看的出來喬淺的目標不是記者。
她想做主持人，自己乾的是記者的工作。
本來不存在競爭關係。
但有的人腦回路不能用正常人的思維去推理。
她要把你當眼中釘，就算不存在競爭關係，也能有千萬種理由。
職場中的同事關係，能和諧相處就處，不能處就當陌生人。
但對方想要給她使絆子，那對不起，她不慣著。
顏昭是個十分認真的人。
做起事來，百分之百的投入。
喬淺跟她面對面坐著，時不時抬頭朝顏昭看一眼。，眼神陰鬱。
“昭昭，小喬，你們的蟹黃包。”
陳殊的出現打破了辦公室裡的安靜。
顏昭抬頭看了一眼，繼續手上的工作。
“昭昭，你忙什麼呢，先吃了再弄吧。”
陳殊說著朝顏昭的筆記本看去。
顏昭將筆記本合上，站了起來。
“你買的蟹黃包，我高低得吃兩個。”
陳殊迎上顏昭的笑臉，暗暗咬牙。
“兩個夠嗎？你的飯量哪是兩個的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