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儀彤一看四妹妹又和鵪鶉一樣將自己縮起來了,就連大姐姐都難得的露出來些許羞澀。
她離得近看得分明,大姐姐臉上的胭脂都已蓋不住由內而外散發出來的淡粉色。
這一個,兩個的,呵,這春天的酸臭味!!
來了三個男的,只有自家二哥的眼神是清明的,還不顯自己多餘,那兩個眼裡只有自己想看的人。
她在他人看不見的地方,輕輕懟了懟四妹妹:“忘記嬤嬤教你的了?”
薛儀彤又怕還不能讓自家四妹鼓起勇氣來,緊接著又道:“那忠勇侯世子,未來的姐夫可也在,咱們是大姐姐的孃家人,是大姐姐的腰桿子,你這一副好欺負的模樣,人家也定會覺得大姐姐好欺負,日後……”
話還沒說完,就見薛凝菡挺胸抬頭,表情像是怒目金剛似的,故意瞪大眼睛做出一副不好惹的樣子。
“哈哈哈……”薛儀彤攬著薛凝菡的肩膀很不厚道的笑了。
太可愛了叭!
薛雲湛見三妹那活潑又豪邁的動作,輕輕皺了皺眉頭,故作提示的悶咳兩聲,將眼刀甩了過去。
薛儀彤絲毫沒有收斂,蹦跳著來到薛雲湛身邊:“二哥哥,跟我組隊,我定要將大姐姐準備的彩頭贏到手。
四妹妹,你快找個人來組隊,不然那彩頭就是我的了。”
薛凝菡強忍著把頭低下去的衝動,聲音弱弱地開口:“三姐姐欺負我沒有認識的人,大姐姐快幫幫我!”
薛凝菡的聲音雖然微弱,卻帶著一絲撒嬌的意味,引得眾人紛紛側目。
大姐姐薛言湘聞言,臉上的紅暈更甚,但眼中卻閃過一絲寵溺的笑意。她輕輕拍了拍薛凝菡的手背,柔聲道:“四妹妹別怕,大姐姐在這兒呢。”
薛儀彤見狀,故意撇了撇嘴,裝作不滿地說道:“大姐姐偏心,明明是我先邀請四妹妹的,怎麼反倒幫起她來了?”
姐妹兩個都在幫頭次出來參加宴會的小妹妹放鬆緊張的心態。
薛言湘微微一笑,目光溫柔地掃過眾人,最後落在薛儀彤身上:“三妹妹,你呀,總是這麼調皮。四妹妹性子靦腆,你可別欺負她。”
薛儀彤吐了吐舌頭,故作委屈地說道:“我哪有欺負她,分明是她自己害羞嘛!”
將四妹妹膽小的表現說做害羞,一是為了保護四妹妹的面子,二也是為了幫四妹妹鼓起勇氣。
一旁的忠勇侯世子路淮恩以及鎮國公府的小公爺岑祈珺見狀,都忍不住輕笑出聲。
路淮恩目光溫和地看向薛言湘,語氣中帶著幾分調侃:“薛家姐妹果然情深,連鬥嘴都這般有趣。”
薛言湘聞言,臉上的紅暈更深了幾分,低下頭輕聲說道:“讓世子見笑了。”
岑祈珺也接過一句:“這樣的畫面一如回到了當初年少時還在楚家學堂上課的場景,甚是懷念。”
薛儀彤眼珠一轉,忽然笑嘻嘻地說道:“大姐姐準備的彩頭可是難得的好東西,世子自是心疼大姐姐拿出的彩頭,與四妹妹組隊恐怕會有所偏心,所以世子就和大姐姐在一旁觀戰吧。
二哥哥和我一隊,那唯有小公爺能和四妹妹組隊了,還望小公爺能對四妹妹伸出援手。”
岑祈珺微微一愣,隨即挑了挑眉,嘴角勾起一抹笑容:“既然是薛四小姐誠心相邀,我也不好拂了你的美意,那便恭敬不如從命了。”
薛凝菡聽到岑祈珺的話,臉上的紅暈更甚,緊張地拽了拽衣角:“哪裡是我,分明是三姐姐邀請你的。”
薛儀彤見狀,又在她耳邊輕聲說道:“四妹妹,大展身手的時刻到了,可別讓著我和二哥哥啊。”
薛凝菡雖然依舊緊張,但心情似乎稍微平復了一些:“三姐姐放心,大姐姐的彩頭我贏定了。”
薛雲湛看著妹妹們的樣子,微微嘆了口氣,無奈地搖了搖頭,最終還是站到了薛儀彤身邊:“既然如此,那便二對二吧。不過三妹,你可別太貪玩,別忘了正事才是最重要的。”
薛儀彤嘻嘻一笑,拍了拍胸脯:“放心吧,二哥哥,我心裡有數呢!”
此時,大姐姐薛言湘已經站起身,微笑著對眾人說道:“既然大家都已經分好隊伍,那便開始吧。”
她話音剛落,四人便紛紛散開,開始去尋找地方換裝、挑選馬匹和球杆。薛儀彤拉著薛雲湛一路小跑,一邊跑一邊回頭朝薛凝菡做鬼臉,逗得她又羞又惱。
岑祈珺則步伐沉穩地走到薛凝菡身邊,微微頷首:“薛四小姐,可還記得我?”
薛凝菡低著頭,聲若蚊蠅一般地應了一聲,小心翼翼地邁著步子,不敢再看岑祈珺一眼。
路淮恩站在原地,目光始終落在薛言湘身上,嘴角帶著淡淡的笑意:“看來今日的宴會,倒是熱鬧得很。”
薛言湘微微一笑,輕聲回應:“是啊,難得大家能聚在一起,自然是要好好熱鬧一番。”
路淮恩接著用只有他們二人能聽到的聲音道:“雲渡對你家四妹妹勢在必得,這事已經過了皇上的跟前,薛家心中當有數一些。”
薛言湘頷首:“我知道的,願小公爺能長久真心相待我家小四妹,要是讓我家小四妹傷心難過,就是拼了命也要讓小四妹和離的。”
路淮恩一直都很欣賞薛言湘的性子,看她一副為妹妹操心的樣子,心中更是心動,藉著微風吹起的袖子,勾住了她的手:“我定不會叫言湘受了委屈,更不會叫你傷心難過。”
兩人並肩而立,目光皆落在遠處嬉笑打鬧的眾人身上。春日的陽光灑在草地上,暖意融融,空氣中瀰漫著淡淡的花香,彷彿連時光都變得柔軟起來。
已經換好衣服的薛凝菡正在挑選馬匹,岑祈珺站在她身旁,幫著挑選:“這匹馬溫順些,更適合你,你看它的腿,跑起來定是很快。”
薛凝菡這時藉著他的視線都在馬身上的時候,才偷偷抬頭微側看他。
岑祈珺一頭墨髮在頭頂用一銀色嵌白玉小冠束起,髮尾垂直腰際,身著一襲月白窄袖束腰長衫,上面有著水墨竹染刺繡,工藝精湛,衣料輕薄宛如有月光流動,髮絲隨風微微拂動,彷彿與這天地間清風融為一體。
長衫的下襬繡著幾縷淡青色的雲紋,似是隨意點染,卻又透著幾分雅緻。他腰間繫著一條同色的玉帶,將那纖長的身形勾勒得愈發清瘦,卻又不顯單薄,反而平添了幾分仙氣,腰間除了同為月白色帶著金線的荷包,還墜著一塊通體雪白、通透無雜質的玉佩。
他的容貌更是宛如仙人,鳳眸如畫,眉峰修長而清秀,似遠山含翠,眼眸深邃,皎潔月光、浩瀚星光悉數被他眼眸收藏,流轉間盡是溫柔與智慧。鼻樑挺直,唇色淡紅,不施粉黛卻天然雕飾。
那身姿纖長挺拔,站在馬匹旁,雖未刻意挺直脊背,卻自有一股清逸出塵的氣質,彷彿他本就該與這塵世喧囂保持距離,只在雲端俯瞰人間。
不愧是京中人人讚譽的雲渡公子。
“薛四小姐,對自己看到的可還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