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深吸一口氣,臉色微微發紅,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如若你我親事能成,我願與你攜手。
這句話薛凝菡已經放在了心裡。熱烈而真摯的愛,她捨不得放手,怕錯過就不再有了。
岑祈珺好似看穿了她的想法,繼而笑得更加如沐春風,點了點頭:“好,我給你時間。但請相信我,我會一直在你身邊。”
薛凝菡低下頭,不敢再看他,她知道,自己已經對岑祈珺並非全無好感,只是這突如其來的身份變換的相處讓她更加不知所措。
她從未想過,自己會在這樣的情況下被人追求,更從未想過,自己會被人如此深情地對待。
岑祈珺見她沉默不語,便輕輕握住她的手,聲音低沉而溫柔:“我知道你現在心裡很亂,但請你相信我,我會給你足夠的空間和時間。
我只是希望你能明白,我的心意不會改變,我不會讓你走你孃親走過的路,我只願與你一人白頭偕老。”
薛凝菡的手微微顫抖,她抬起頭,眼中帶著一絲迷茫和感激:“謝謝你,雲渡。我會……好好想想的。”
她的話沒有說死,畢竟他們的婚事究竟如何,還沒有定論。
岑祈珺微微一笑,鬆開了她的手:“好,那我就等你。無論多久,我都願意等。”
薛凝菡點了點頭,心中卻依舊一片混亂。她轉身看向遠處的樹和花,那些繁花似錦的景色在她眼中卻變得模糊起來。她知道,自己需要好好整理一下思緒,去面對這份突如其來的感情,去面對自己內心深處的真實想法。
而岑祈珺則靜靜地看著她的背影,眼中滿是溫柔和堅定。他知道,這只是一個開始,而他願意用一生的時間去等待她的答案。他自信的認為,他不會等得太久。
凝菡她,已經開始動搖了。
嘉和公主在‘踏青宴’過後就往薛家遞了帖子,翌日就帶著鎮國公岑明朝親自上門了,薛仕凌、薛雲湛父子二人特意告了假在家中等候。
薛家還是頭一次迎來這般身份尊貴的人物,早在昨日收到拜帖時,楚文竹就命下人仔仔細細將庭院灑掃一番,更是命下人們今日都打起精神來,不得做出任何有失規矩之事。
鎮國公夫婦為著兒子婚事親自上門,薛凝菡這個當事人也是在昨日就被楚文竹派了人通知過的。
今兒一早用過早飯,薛言湘就和薛儀彤帶著婢女就過來‘凝安院’陪伴薛凝菡了,順便等著聽前院遞過來的消息。
薛言湘還命清樂和清然重新為薛凝菡梳妝打扮了一番,今日她可是主角兒,也該上妝表示重視才對。
薛儀彤完全坐不住,說是親自去偷看,送消息回來。
薛凝菡則是更加沉默了些,手中不斷摩挲著一塊瑩白的暖玉,心中緊張,生怕今日會出現旁的變故,就連最喜歡的大姐姐坐在身邊都不管用了。
這玉觸手升溫,竟比她的手還溫熱些,就像是‘踏青宴’上四下無人時,他牽起她的手,她感受到的溫度。
這玉佩是他的,也是那時他送給她的,是直接從他腰間解下來的,背面竟還刻著‘雲渡’二字。
薛言湘見小四妹手中的玉佩十分眼熟,這玉佩質地上乘根本不是凡品,又見她緊緊握在手中,心中瞭然,不禁輕笑出聲:“也不知道我家小四妹究竟給那‘京城第一美’下了什麼蠱,還是說那人用臉蛋給我家小四妹下了蠱。”
薛凝菡被大姐姐打趣的紅了臉,可又對姐姐的話十分感興趣,便歪著身子靠在大姐姐身上:“大姐姐,什麼‘京城第一美’?”
“這‘京城第一美’當然是盛譽滿京城的小公爺——雲渡公子啊,誰讓他那張臉好看的人神共憤的。
不過,我竟不知咱們凝菡與他站在一起是那般耀眼、登對。”
那日馬球場上的薛凝菡,薛言湘好像從來不認識一般。小四妹生在她薛家受委屈了。
薛言湘嘆了口氣,眼神中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凝菡,其實你本不該受那些委屈的。”
你本該是這世上最耀眼的明珠,卻被庶出的身份遮住了光芒。
薛凝菡微微一愣,隨即搖了搖頭,露出一絲淡然的笑容:“大姐姐,那些都已經過去了。我從未覺得自己受了委屈,在薛家有孃親,有你,還有楚外祖父,衣食無憂,這些就已經是外面多少女子求也求不來的。”
她輕輕摩挲著那塊暖玉,彷彿能透過它感受到岑祈珺的溫度和心意。他那一番番情誼,一番番肯定,已經讓她開始學會與自己和解,放下過去,也放過自己。
薛言湘看著小四妹,心中湧起一股暖流,她輕輕握住凝菡的手,柔聲道:“凝菡,小公爺雖然行事隨意了些,但他家教森嚴、是個正人君子,從戰場回來也成長不少,他為人不出錯,那他必定是個值得託付終身的人。
不要被書中的情情愛愛矇蔽了,有情飲水飽那是書中不是生活。過得幸福不幸福是可以去選擇的,生活也是需要去經營的,尤其是夫妻間的感情,每對夫妻間的相處模式不同,自然經營方式也不同,不要被旁人的言語左右。
既然選擇了他,就要給他足夠多的信任。”
薛凝菡點了點頭,幸好她還有大姐姐在身邊,不過:“大姐姐,你和世子爺還未成婚,怎麼對夫妻一道理解的這麼透徹?是不是世子爺偷偷和你說什麼了?”
“好啊,我開解你,你反倒來拿我打趣,真真是個小沒良心的。”薛言湘輕輕點了點她的頭,而後才繼續說道:“是外祖父和外祖母教的。”
她沒說的是,外祖母很是後悔在母親還未出閣時,不忍她吃苦受累,嬌寵她慣得厲害,這些都未從教過,便將這份遺憾都補在了她的身上。
在閨閣之中,無論是純真、嬌嗔還是憊懶、愛吃都沒有關係,父母雙親都覺得是天性,是哪兒哪兒都好,可是一但進入婆家,就要幾副面孔,面對上面公婆是一副面孔,面對妯娌、叔伯、姑子是一副面孔,可關上門來,與夫君相處又是另一副面孔。
“等親事定下,我要給親自寫給外祖父寫一封信,還勞大姐姐幫我找人送出去。”薛凝菡心中一直感激楚家外祖父和外祖母兩位老人,是他們堅持要嫡母送她入楚家學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