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御一大早就被紫央指派到小門,就等送菜的過來呢。昨天他們起的晚,都沒看到做飯婆子把菜藏在哪了。
送菜的小門就在廚房後面,紫央過去的時候,蕭御正在和做飯婆子搶一塊肉。
“哎呦,九皇子這可使不得啊,您是金貴人,可別把您的手弄髒了。”
做飯婆子嘴上恭敬,手上可沒少使勁,蕭御都搶不過她,還被她一把推倒在地。
紫央臉上閃過一絲怒容,她快步上前去,一腳踢在做飯婆子的膝彎處,並順勢奪過她手上的肉。
做飯婆子被踢倒在地,坐在地上哭喊起來,“哎呦喂,殺人了,皇子妃殺人啦……”
做飯婆子哭喊的驚天動力,紫央回頭給了蕭御一個眼神。
剛要起身的蕭御:……
“啊,好疼啊!我的腿好疼,我的腿要斷了……”
別說,蕭御這演技還可以,把做飯婆子都看呆了,都忘了自己的臺詞了。
紫央沒管他倆,手腳麻利把送菜人手上的筐子接過來,把肉也放了進去。
門口的守衛被驚動了,過來呵斥,“幹什麼呢!”
蕭御搶先說道:“這個婆子毆打皇子,快把她拖出去打死!”
守衛嘴角忍不住抽搐了一下。
還把自己當皇子呢?
不過只要皇帝一天還沒下令將人廢為庶人,這人就還是皇帝的兒子。
守衛不耐煩的看向婆子,“大喊大叫的幹什麼?還不快給九皇子賠罪。”
做飯婆子也是人精了,知道守衛不會站在她這邊,趕緊哎哎呀呀的起來了,“老奴一時失手,請九皇子贖罪。”
“滾,快滾!”
做飯婆子低著頭瞥了蕭御一眼,那眼神說不出的陰狠。
蕭御罵道:“還不快滾!”
做飯婆子一瘸一拐的走了。
守衛又看向送菜的老頭,“你送完菜也趕緊走。”
“是,是,小的馬上就走。”老頭點頭哈腰的給守衛作揖
紫央想了想,伸手讓蕭御要了一角碎銀子,蕭御不情不願的給了。
“老人家,你明天幫我們買一點排骨過來,再來兩根骨頭。”
老頭看了一眼守衛,看他沒說話,才伸手接了過來。收拾好自己的板車,推著車離開了。
守衛心裡對蕭御他們更加看輕,居然這麼窮,連肉都買不起了,買骨頭。
紫央沒管守衛的心理活動,帶著蕭御去廚房了。
“你怎麼敢給送菜的銀子?你就不怕他貪墨了?”
紫央回他:“你夢裡不是買了送菜人的板車了嗎?可見他是可以買通的。而且就算他昧下一些銀錢也正常啊,無利誰起早?”
“那萬一他全昧下了呢?”
紫央用看白痴的眼神看他:“他傻啊?一頓飽和頓頓飽他分不清?”
蕭御:……也是。
倆人來到廚房,發現做飯婆子沒在廚房。紫央把需要的菜拿出來,其他的直接鎖進碗櫃裡。
做飯婆子這會兒又跑出來了,“您不能都鎖上啊?都鎖上我吃什麼啊?”
紫央似笑非笑的看著她,“你吃什麼?你當然吃你屋裡的東西了。”
“你…”
紫央臉上的假笑更濃,“別把別人當傻子,昨天送的菜肉都去哪了?我怎麼沒看見。”
做飯婆子支支吾吾的說不出話來,最後轉身走了。
蕭御看她走遠了,才和紫央說:“真想殺了這婆子。”
紫央冷冷道:“咱們得想辦法出去換點銀子,有她在確實太礙事了。”
有了肉了,紫央也不做糖包了,改烙肉餅了。
紫央讓蕭御燒水,自己洗洗手先把面和了。面和好後蓋上醒一會,紫央又去切肉。這肉也就一斤多的樣子,應該是後臀肉,只有下面一小層肥肉,其他都是瘦肉,在古代應該是不太受歡迎的那種,但紫央很喜歡。
肉切成丁後,讓洗完臉的蕭御來剁餡。自己避開傷口洗了把臉,然後回屋裡擦擦臉油去了,順便打水回去讓蕭澤蘭洗漱。
紫央端著水,用肩膀頂開門,發現蕭澤蘭正拄著拐往門口走。
“你怎麼下來了?”
紫央把水放下,去扶蕭澤蘭。
“我隱約聽到哭喊聲,沒發生什麼事吧?”蕭澤蘭臉上盡是焦急之色。
“沒有,是我打了那個做飯婆子,她哭喊呢。”
聽紫央這麼說,蕭澤蘭放下心來,隨後又詫異的看向紫央。
“你……”
“怎麼了?被我嚇到了?”紫央語氣戲謔,她沒打算一直裝下去,這流放路上可容不下柔弱之人。
“沒有,你能保護自己,我很開心。”蕭澤蘭態度十分真誠。
“我不僅能保護自己,還能保護你。但前提是你得聽我的。”
這次蕭澤蘭是真的愣住了。紫央也沒指望他能立刻答應,就是提前給他打個預防針而已。
紫央去擦臉油了。臉上的傷口已經結痂,不用敷藥了。
擦完油紫央搬了張凳子到床邊,把水倒進蕭澤蘭的洗臉盆裡,再放到凳子上,布巾也放進盆裡。
“你自己洗臉,這水放著讓蕭御再倒。”
說完紫央就要出去了。
“我答應。”
紫央腳步一頓,
“我答應聽你的,以後蕭御就辛苦你照看了。”
紫央回頭看他,蕭澤蘭朝著紫央笑了一下,“我的腿廢了,身體也不好,說不定哪天就……蕭御就辛苦你了。”
蕭澤蘭說完就低頭不再看她。讓剛進門的妻子,不,準確的說是讓一個小女孩保護自己和弟弟,他真是太……
突然,一雙紅色的喜鞋出現視線裡,蕭澤蘭抬頭一看,紫央已經走到他跟前,正低著頭看他。
紫央把外面的嫁衣換了,裡衣和鞋子還是大婚當日的。畢竟這種紅色的以後也沒什麼機會穿,現在多穿幾天,別浪費。
“我看看你的腿。”
沒等蕭澤蘭說話,紫央已經蹲下身去,把對方的褲腿挽了起來。
膝蓋只是紅腫一些,看不出什麼別的問題,不過……小腿倒是挺長的,腿型也好看,要是以後肌肉萎縮了就可惜了。
蕭澤蘭不知道在紫央在想什麼,要是知道臉非得燒熟不可。
“你的腿是怎麼傷的?就是因為跪了雪地嗎?”
冰涼的手指按壓著膝蓋,蕭澤蘭疼得悶哼一聲。
“之前……之前膝蓋就受過傷了,本來就不好,又跪了雪地,就更加不好了。”
“讓人看過嗎?用藥了嗎?”
“看過,剛到別院的時候,有太醫看過,說寒氣深入骨髓,當時也開了藥,不然怕是半步也走不了。”
紫央又問道:“是骨頭疼?天冷了會更疼嗎?”
蕭澤蘭點點頭,“對。”
應該就是風溼了。
紫央把褲腿放了下來,對坐著的人說道:“你先洗臉吧,我去做飯。”
蕭澤蘭看著對方的背影,笑了一下。
這還是第一次有人看了他的腿,沒有惋惜,沒有可憐,更沒有假裝哭哭啼啼或者幸災樂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