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染染早就想到會有人對她下手,時刻防備著。
她耳朵一動,變成喪屍之後,雖然肢體跟不上,但聽覺和視覺卻是變得十分的敏銳。
巨響發出前那火石碰撞的聲音,她第一個聽到了。
就像是慢動作一樣,她眼珠子朝著那方向看去,那顆子彈衝著她的腦殼飛來。
他喵的,竟然來真的!
餘染染趕緊躲閃,結果腳下動作一下子沒跟上,“啪!”的一聲滑摔了一跤。
“池哥?!!”
旁人不解的喊了一聲。
“吼吼吼!”(叫他幹嘛?現在有事的是我!)
餘染染趴在地上狼狽的撐起身子,看向池知許所在的方向。
池知許好端端的站在她的身前,桃花眼尾微微上翹,嘴角一挑,勾出一抹皮笑肉不笑的俊逸卻詭異的笑容。
像是在嘲笑她的狼狽。
方才衝著她面門發射的子彈,在距離她兩米不到的空中突然停止了,像是被一道不存在的牆阻隔在外。
而她剛剛為了躲避子彈摔了一跤,把鼻子都摔歪了!
氣憤得餘染染手錘大地。
一道黑色龐大的身影落在她的身上,將她整個人籠罩在陰影裡。
欠揍的腔調從頭頂傳來:“摔疼了嗎?”
她好恨,抬頭盯著他濃黑散不開的眼眸,嘴裡發出低吼聲,抗拒他的繼續靠近。
要不是他把她釣了上來,她在水裡要有多自在就有多自在,何須受此屈辱!
餘染染一個鯉魚打挺站了起來,打算咬他一口壓壓驚。
“啊啊啊啊啊!”
一陣淒厲的尖叫聲襲來,似是要穿破人的耳膜。
餘染染不解的看過去。
幹嘛,她還沒咬到呢!叫什麼叫啊,這很影響她的節奏好不好!
餘染染還沒看清楚那邊發生了什麼事情。
一個不注意,被一張不知道從哪裡來的粉色大被子裹住,還捲了幾下,將她團團圍住,像個花捲一樣包了起來。
“吼?”(這是什麼新型的抓屍方式?)
接著,男人從身後抱住了她,被子連帶著她的手裹住了她的全身讓她無法動彈。
一陣淺淡的白茉莉與薄荷的清香從身後襲來,帶著一股能夠穿透被子的熱意包裹住她的全身,讓她無法忽視身後那人強大的存在感。
餘染染甚至能感受到他柔軟的帶著沁人心脾清爽的髮絲蹭過她的皮膚,隨即四散開泛起一絲絲癢意。
“染染。”
一聲輕輕的喟嘆傳入餘染染的耳朵。
餘染染怔了一下,猩紅的眼裡閃爍過一絲不自然。
染染是誰?反正她不認識!
一隻寬厚的手掌掌隔著被子掐了一把她的軟腰,餘染染低頭,看到他的手掌捏緊著被套的邊緣,指節泛白,彷彿在極力剋制自己的情緒。
這人已經恨她恨到了這種地步了嗎?
是她當初做的太過了?
男人富有磁性的聲音在耳邊響起,熟悉的戲謔的語調如同殘雪般微涼。
“怎麼不叫了?害羞了?”
餘染染:“……”
這人是不是有毛病?
狗果然是吐不出人話的,誰他喵害羞了,她一個喪屍害羞個什麼啊!
餘染染此時無比痛恨自己這三年來天天摸魚,沒有好好鍛鍊身體,這不,掙脫一個區區人類的束縛都做不到。
她恍然想起剛剛綁定了個什麼鬼系統,在小說裡,主角不一般都是靠著系統獲得金手指所向無敵的嗎?
餘染染在腦海裡瘋狂呼喊道:
(那什麼系統呢?現在不是觸碰到氣運之子了嗎?我的新手大禮包呢?快發給我,我要大殺特殺!)
【親,這裡是想要活下來就去蹭氣運系統,您可以簡稱我為小蹭,蹭哪裡都行,但是呢,任務裡的任意部位,是指必須要觸碰氣運之子露出皮膚的任意部位哦!請宿主繼續努力!】
(跟我玩文字遊戲是吧!)
餘染染氣得要死,她就知道這什麼亂七八糟的系統靠不住。
她再次試著掙脫,結果被那個狗男人束縛的更緊了,力道大得,好像要將她揉碎了一樣。
手腳都動彈不得,她還有張嘴,大聲抗議的吼叫著:“吼吼吼!”(還有沒有屍權啦!你耍賴!你無恥!你卑鄙!)
那雙乾淨的手強而有力的搭在她帶著髒汙的額頭上,指間一下又一下的輕輕將她的髮絲撥開,像是在安撫她的情緒。
“好好好,都是我們不好。”
他富有磁性的聲音隨性又散漫,敷衍得像是在哄小孩一般。
在餘染染看不到的地方,池知許臉上一改吊兒郎當的神色,黑洞洞的眼睛裡閃爍著詭異的光芒,陰惻惻的看著眾人。
“怎麼會有人恃強凌弱,想要傷害這麼弱雞的喪屍呢?你說是吧?”
“額……”其他人震驚的看著現場詭異的情況,不知所措。
這喪屍活蹦亂跳的,怎麼看都不像是弱雞的樣子。
除了池哥,誰還鎮得住這喪屍?
全場也就只有池哥敢說這喪屍弱雞了。
但他們不敢反駁。
一個微弱的聲音從眾人的背後傳來。
“救救我。”
眾人轉過身去。
只見一個面色蒼白的男人毫無形象的坐在地上,捂著穿了個洞正在不停噴血的手臂,痛的直冒冷汗。
餘染染這才發現剛剛尖叫的人就是他,他的身邊還掉落了一把小手槍。
敢情剛才衝她發射子彈的就是他!
小隊隊長小聲為受傷的男人辯解道:“這…..蒙毅也罪不至死吧……”
異能者們看得清清楚楚,剛剛那顆子彈懸停還不到十秒,就向著反方向飛去,直接穿透了開槍者的手臂。
這是池哥專有的異能,他的意思誰敢忤逆。
其他人也只是緊閉著嘴,誰也不敢為他求情。
男人滾帶爬的跪向餘染染,然後他忽然感覺渾身一冷,抬頭被如刀鋒一樣寒冷的眼神扼住了爬行的動作,停在十米開外,祈求道:“對……對不起,我剛剛就是一時鬼迷心竅,我知道錯了!求求你放過我吧!我還有一個十幾歲的弟弟要養活,我還不想死……”
“你覺得呢?”
肩膀一重,池知許的充滿玩味的聲音響起,似是在詢問她的意見。
餘染染歪著頭。(你問我?我只是一具喪屍,你們人類的事情我管不著。)
池知許輕抿著淺色的薄唇,俊美無比的輪廓在光下熠璨生輝。
“記住了,機會我只給一次。”
話音落下,男人兩眼一閉,整個人像是失去了骨頭一般跌倒在地,瞬間嚥了氣。
“可惜有的人不懂珍惜。”
餘染染瞳孔微縮了一下,這人該不會是在和她說話吧?她只是個什麼都不知道沒有腦子的喪屍!
她亂吼了幾聲矇混過去,池知許似乎也只是無意中說給她聽而已。
眾人辣眼睛的看著池哥像是被蠱惑了一般,親暱的擁抱著那個髒兮兮的女喪屍,兩個人看上去就像是一對恩愛甜蜜的情侶。
就好像,這喪屍是他好不容易得來的寶藏,而他們是覬覦寶藏的敵人。
誰他喵覬覦一頭喪屍啊!
這個莫名其妙的念頭出現在腦子裡,眾人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池知許慵懶隨意的閉著眼,十分閒適而親暱的靠在那個喪屍肩膀上,眼底帶著揮不去的陰霾。
“染染啊,該拿你怎麼辦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