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再次睜開眼睛,陳牧之已經躺在了床上,窗外傳來陣陣雨聲。
他忽然想到了暈倒之前發生的事情,還有林瑜的那句話,心裡忽然泛起針扎似的疼。
為什麼自己都已經傷害她到這個地步了,她還不肯放手。
互相折磨的意義,到底又是什麼呢?
轟隆隆——
窗外忽然傳來陣陣滾雷聲。
陳牧之忽然想起來了那枚被宋凜風扔掉的戒指。
那枚戒指在沼澤裡,要是下一夜的雨,戒指可能就找不到了。
這麼一想,他不顧身上的疼痛,立刻起身朝著門外跑去。
一開門,卻發現偌大的別墅內除了幾個零星的下人,卻不見林瑜的身影。
他下樓拉著保姆問道:“林瑜呢?”
“林小姐她說有工作,要參加一檔野外求生的節目,下午的時候剛走。”
野外求生……
陳牧之看著外面被狂風吹得東倒西歪的大樹,心裡不由得一緊。
“那你知不知道她參加野外求生的地方在哪?”他緊張地問道。
保姆搖了搖頭。
“這我不知道。林小姐的工作,是向來不會和我們說的。”
就在這時,身後主臥的門突然打開。
宋凜風走了出來,眼底帶著戲謔。
“陳牧之,你現在是在裝模做樣的關心阿瑜嗎?”
陳牧之立刻轉身,雙眸瞪著他說道:“你知道她到底去哪參加節目嗎?”
“我知道啊,我怎麼會不知道呢。”他一臉挑釁地看著他。
“她在哪?”他問道。
“我為什麼要告訴你?看著你去英雄救美嗎?陳牧之,你好喜歡上演這種戲碼啊,你以為你這樣做,她就會被你給打動嗎?你根本沒辦法陪在她身邊,你又為什麼總要做這些讓人誤會的事情呢?”宋凜風盯著他。
陳牧之垂在身側的手緊緊攥著,努力平復著內心起伏的怒氣:“宋凜風,你不是口口聲聲說愛她嗎?你自己看看外面的風和雨,你難道真的一點都不擔心她的安危嗎?”
“這就是你說的愛嗎?你還真是自私!只想著得到!”
宋凜風的眸色終於有了些變化。
“陳牧之,你有什麼立場在這教訓我!你一個根本無法陪她一輩子的人,你憑什麼在這跟我叫囂!”
陳牧之再也忍不住了,他直接走上前揪住了宋凜風的衣領,咬牙切齒道:“趕緊告訴我!那些節目組的做派你比誰都清楚,他們製作節目根本不會管演員是否安全,為了節目效果他們什麼幹不出來!”
“你趕緊告訴我阿瑜在哪拍攝!”
宋凜風的眸色逐漸沉下,冷漠地扔了一句話。
“就在南邊的荒山上,那裡靠著一個還沒開發的海,比較有原始的氣氛。”
說罷,陳牧之直接拿起了沙發上的外套,朝著外面走去。
說到底宋凜風還是和陳牧之一起長大的,他的身子骨本就瘦得嚇人,他哪裡是救人,分明是去送死。
他急忙對著他的背影大喊道:“陳牧之!你瘋了吧!林瑜肯定帶了保鏢,你是要去送死嗎?”
可陳牧之卻沒回應他,毫不猶豫地消失在了這個雨夜。
“真是一群神經病!你還真是偉大!我就看著,看著你把英雄逞到底!”
宋凜風罵道。
此時,林瑜的節目已經開始了錄製。
節目組完全忽視了今晚的大雨預報,大家都以為這只是一場普通的大雨。
甚至還因此慶幸可以多一些節目效果。
可誰也沒想到,帳篷還沒搭建好,手機上就發來了紅色暴雨預警。
這個時候,所有的機位都已經架好了,如果要是收起來,那就要白費一天的出勤,會增加成本。
所有人都覺得,只要趁著暴雨還沒下來,把帳篷搭好就行了。
林瑜本想和節目組商量,但她先前因為陳牧之弄傷宋凜風的事情,沒有給大家一個合理的交代,反而包庇了他,已經受到了大量的謾罵。
如果這時候再和節目組對著幹,說不定明天就會喜提一個【林瑜耍大牌】的熱搜。
她想了想,還是算了,至少是個正經節目,也不至於真的拿嘉賓的命開玩笑。
一陣巨雷後,暴雨無任何前兆的直接傾盆而下,讓人根本猝不及防。
甚至連帳篷都還沒有搭建完。
林瑜穿著衝鋒衣,可雨實在是太大,全身都被澆透了。
冰冷的寒意直接鑽進了她的骨縫裡,曾經本就出過車禍的她,身子在這一刻顯得格外脆弱。
“雨太大了!!大家快點找個避雨的地方吧!!”
林瑜的隱形眼鏡忽然被大雨給沖掉了,一片黑夜裡,她眼前的人影瞬間和黑夜融和在一起,只有一些恍惚的燈還依稀看得見。
她憑藉著本能,順著往前走,可身子踉踉蹌蹌,不小心就被腳下的石子搬到了。
等再起身的時候,眼前最後一絲光亮也消失了,耳邊還傳來一陣汽車發動的聲音。
她猛然意識到了什麼,大聲喊道:“等等我!!我還沒上車!!”
可惜雨太大了,完全將她的聲音淹沒了。
車子的聲音漸行漸遠,她的身子也越來越無力,被一層刺骨的冷覆蓋,因為失溫連意識也跟著模糊起來。
就在她以為要這麼暈倒在無人知道的荒山時,耳邊忽然傳來一陣急促的呼叫聲。
“林瑜!!阿瑜!!你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