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寡婦聽了周嫂子的話，毫不示弱地懟回去，“莫秀才看不上你就能看上你了？你也不照鏡子看看你那副醜樣，整天仗著自己身材好，搔首弄姿的勾引男人，跟窯子裡出來的人似的！”
周嫂子吵不過她，心裡頭不服氣，上前就跟她扭打在了一起。
村裡婦人打架沒什麼新奇的，就是抓頭髮、甩巴掌、撕衣裳。
一群男人有滋有味地看著這香豔的場景，心裡默默給她們鼓勁，巴不得她們戰鬥力強點把對方的衣裳都撕吧開了才好呢。
家裡有婆娘的早就拎著自己家男人的耳朵回去，有小孩的也被捂著眼睛帶回去，留下看熱鬧的都是一些老光棍或是沒臉沒皮的老婦人。
人群中藏著的張巧，揉著手裡的帕子，別人不是都說莫瘸子分家後過得很苦嗎？
怎麼還有僕人駕著馬車送他們回門？
張巧嫉妒地看著張大力家的方向，手裡的手帕都快被她揉爛了。
“不過是個好看點的窮瘸子罷了，有什麼了不起的。”
她挺著腰，用手輕輕地摸了摸尚未隆起的肚子，得意的想，自己過幾天也要嫁過去趙家做有錢的趙夫人了。
她娘劉嬸子本身不同意，但是張巧名聲在村裡都臭了，根本不可能再找什麼好人家。
她只得收了趙家從張大力家退的彩禮，定金還從五兩銀子變成了三兩。
劉嬸子恨啊！
可誰讓自己女兒已經懷上身孕了呢？
她不甘心地嚥下了這口氣。
只盼自己女兒肚皮爭氣一點，給趙家生個帶把的，才好讓女兒多搜刮點銀錢回來貼補孃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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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內氣氛莫名的張家……
張海一雙純淨的眼睛盯著莫言的臉看。
張海心想：好看，真好看，大力姐人最好，選夫君的眼光也最最好。
侷促地坐在廳堂的莫言，被張海盯得渾身不得勁，只好用眼神可憐兮兮地求助張子杏。
張大力好笑地把張海的臉扭過來，給他嘴裡餵了顆莫言從鎮上買的糖。
“海哥兒……去給……我阿孃……打下手……”
張海嘴裡含著糖，立刻聽話地從凳子起來，跑進灶房去給王金鳳燒火。
莫言鬆了口氣，現在才有空打量起張子杏的家。
家雖簡陋，但到處都很乾淨，看得出來她們家人都很愛乾淨，總比自己家小土房子好得多。
莫言心裡很不得勁，自己這是委屈張子杏了，好在這樣的日子可以結束了，他不會讓李氏再有機會對張子杏發難。
“今天不回土房子，東西等夜晚我讓老屈頭去搬過來。”
張大力聽了很吃驚，“為什麼……不回？不回去……住哪？”
莫言攏了攏袖子，“鎮上有我置辦的宅子，莫家人不知道，你昨天去莫家捅了簍子，李氏今天肯定還會找你麻煩。”
“等一下你找你阿孃商量一下，問一下她明日願不願意跟我們一起去鎮上住。”
張大力想到李氏那個老虔婆就生氣，不用去面對李氏，她高興得很。
她興奮地點點頭，去灶房打算問一問王金鳳的想法。
王金鳳一邊用籃子裝著剛煎好的雞蛋餅，一邊聽著女兒說話。
等張大力說完昨天莫家發生的事情後，王金鳳臉都黑了，這莫家李虔婆竟敢這樣作賤她的女兒。
王金鳳立馬蹲下身子，查看了一下張大力的膝蓋，兩個白白嫩嫩的膝蓋上都青紫了一大塊，王金鳳瞬間就心疼落淚。
張大力扶起王金鳳，拿出懷裡的手帕給王金鳳擦淚。
“阿孃……不哭……塗了藥……快好了。”
張大力繼續把她把莫家衣服洗破的事情告訴王金鳳，王金鳳這才破涕為笑，但心裡還是對李虔婆恨得牙癢癢。
王金鳳讓張大力等會再說，讓張大力把煎好的白麵雞蛋餅還有早上買的肉包端上桌。
王金鳳又從罈子裡夾了點酸蘿蔔出來，張海就負責拿碗筷上桌。
一家四口人坐在那裡用了早飯，吃完飯後張海就被張大力哄去洗碗。
王金鳳板著一張臉坐在莫言對面。
莫言知道，王金鳳是不滿他沒有保護好張子杏。
他起身就撐著椅子，挪了幾步，跪在了王金鳳面前。
張大力趕緊上前想去扶莫言起來，卻看見王金鳳對她搖了搖頭。
張大力只好站在一邊看，眼神里全是心疼。
王金鳳想扶額：這不爭氣的老閨女，剛嫁過去就胳膊肘往外拐。
“娘，這次是我沒有保護好子杏，我對不住您，但我莫言在這裡給您保證，李氏不會再有機會為難張子杏的。”
莫言跪在地上，態度誠懇地對著王金鳳說著。
王金鳳這才點點頭，也知道他的傷口不宜長跪，伸手就想把他扶起來。
張大力看到她抬手的動作，衝過來“撲通”一下，就跪在地上抱住了她的腿，“阿孃……別打……”
這傻閨女竟然以為她要動手打莫言。
“沒出息的傢伙，你看清楚我是扶他，扶他，不是打他！”
王金鳳撐著桌子捂著額頭，真是受不了這閨女了。
張大力不好意思地鬧了個大紅臉，把一臉笑意的莫言從地上攙扶起來。
等莫言坐好後，他把自己的身世，還有去鎮上的打算都一五一十地全盤托出。
王金鳳跟張大力剛聽那會一樣驚訝，莫言還有這樣離奇的身世。
難怪莫言那麼大年紀李氏還不給他娶親，原來不是親生的，擱別人家這年紀都幾個娃了。
王金鳳很會聽重點，她聽到莫言的腿居然不是外頭傳言的那種不能治，心裡對女兒這門親事終於放心了。
她思索一番開口道：“鎮上我就不去了，我習慣在村裡自在。等以後杏兒懷孕或者你們需要我幫忙，我再過去住一陣子幫幫你們。”
張大力站在一旁羞紅了臉：阿孃可真是什麼都敢說，這才哪到哪。
莫言紅了耳尖對著王金鳳作揖，然後就被張子杏扶著進了她的閨房歇息。
坐在廳裡的王金鳳洞察了他倆都一切：這兩個沒開葷的青瓜蛋子，也對，莫言的腿傷成那樣，自己想當外婆且還有得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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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床頭椅子上陪著莫言的張大力，手上拿了把舊蒲扇，正有一下沒一下地給莫言扇著風。
靠在那裡坐著的莫言奪過她手裡的蒲扇，反過來給張子杏扇著。
“悶悶不樂的，有心事？”
莫言看張子杏撐著床沿託著臉，半天不開口，臉上都神情似乎也有些悶悶不樂。
“阿孃……不去……鎮上，她……一個人……我不……放心。”
“等我們安頓好，你也適應幾天後，隨時都可以讓老屈頭帶你過來接你阿孃。”
莫言停了手中的扇子，摸了摸張子杏的頭頂，頭髮真軟，手感好好。
“好……你休息……我去……找阿孃。”
張大力有了莫言的保證，出去幫王金鳳幹活去了，莫言坐在床上閉眼假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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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言對你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