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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了想，差不多也就是從婚禮開始，樂檸和路可一便不再來監獄看我了。
我把手機還給了肖禾，心卻疼得厲害。
監獄裡的生活枯燥無味，但是隻要想著她們母女在外面過得富足幸福，我便能咬牙捱過一個又一個夜晚。
可她們過得何止是富足啊，簡直是精彩。
肖禾在旁邊已經氣得紅了臉。
“你為她們搭上了自己的一輩子，把錢都給了她們，結果她們卻這樣對你！”
“你老婆找個男的，我還勉強能想得通；你閨女認別人當爹，這他媽的到底是怎麼想的？”
“告她們去，告你老婆重婚。我去給你當證人，操的。”
“七年啊，你人生中最好的時光啊，太欺負人了！”
肖禾的聲音已經帶著哽咽。
我扯了扯嘴角，雙手不停地搓著頭。
我是個傻逼，徹頭徹尾的大傻逼。
“路辛，你和樂檸現在打算怎麼辦啊？”
我紅著眼，深嘆一口氣，清了清嗓子才開口：“離婚吧。”
肖禾疑惑地盯著我，沒有接話。
又喝了許久，我拒絕了肖禾讓我去他家住的邀請，拖著狼狽的身體回了樂檸給我地址的那個小區。
剛要進門，就被保安攔住：“幹什麼的？這是高檔小區，撿垃圾的和盲流子都不能進。”
他翻著白眼看著我一身幾乎褪色的衣服，滿臉都是嫌棄。
我向他解釋我住在這裡，還把樂檸給我的門牌號告訴了他。
“你說你是802的業主？我在這當保安四年了，802一家三口我都認得，還跟我撒謊？我告訴你，我的眼睛就是尺。”
“快走，不然我報警了！”
我再次向保安解釋，還把樂檸發給我的消息給他看。
“這要是你家，那這麼多年我怎麼從來沒見過你，反而天天見那位白先生？”
我啞口無言，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他。
說我為了家人去坐牢？說我的老婆找了別人當老公，我的女兒認了別人當爹？
我看著保安那鄙夷的臉，沒再說話，轉身就要離開。
恰巧這時，一輛小轎車開了過來，在我身旁停下，司機正是樂檸。
“你怎麼現在還在大門口？進不去也不知道給我打電話？”
她皺眉不耐煩地對著我，卻轉頭對保安溫柔笑道：“這是我家親戚，第一次來，什麼都不懂。”
我坐上車，看著女兒坐在後座上一言不發。
我跟著她們來到802門口。
樂檸輸入門鎖密碼的時候，故意用後背擋住了我的視線。
一進門，女兒直接鑽回了房間。
樂檸邊脫鞋邊嘟囔：“路辛，你怎麼好像變了個人似的？剛我和女兒在車上還說起你，你對我們太冷淡了。”
我一邊聽著樂檸的話，一邊盯著玄關處照片牆上他們一家三口的照片。
有去東南亞海邊的，又去日本看櫻花的，還有去歐洲喂天鵝的。
不是兩兩抱著，就是三個人一塊兒摟著，滿臉開心。
我這才想起，我們之前一起生活的十六年，幾乎沒有過什麼照片。
我也曾提過要多留些回憶，樂檸無一不是以不喜歡照相為理由，拒絕了我。
如今看來，她哪裡是不喜歡拍照片，只是不喜歡那個一塊兒照相的我吧。
這一刻，我只覺得不需要什麼理由了，連質問她的衝動都沒有了，就這樣放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