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樂檸見我沒動靜，這才發現我站在門口盯著照片牆。
她喊了我兩聲，又上前拉住我的手，把我拉進客廳壓到沙發上，身體靠了上來。
莫名的，胃裡一陣噁心，她身上的香水味混著酒味直鑽進我的鼻子。
我猛地推開樂檸，衝進衛生間抱著馬桶吐得一塌糊塗。
樂檸黑著臉站在客廳看著我，臉上全是嫌棄和厭煩：“路辛，你怎麼回事？剛回來就去喝酒，還喝得這麼多？你不知道我最討厭你喝酒嗎？”
我爬了起來，漱了漱口，冷冷地看著樂檸。
“路辛，咱們七年沒見了，你看你現在對我這麼冷淡？你是不是不想和我過了？還是你在裡面變了心，愛上別人了？”
我扭頭看著這個我惦記了七年的女人，竟不知道她是這樣的沒臉沒皮。
那畢業典禮上的巴掌，進門時的照片牆，她當我是瞎的嗎？
“和你過？怎麼過？四個人一起過？”
我這話一齣，樂檸臉上立刻僵了一瞬。顯然，她並沒有那麼健忘。
她勉強擠出一絲笑意，又主動上前把我扶出衛生間。
“路辛，你看你，想問就大大方方問唄。你不就是因為白天在校園裡的那個男人生氣嗎？”
“那是我以前的高中同學，自從你進去後，他幫了我和閨女不少忙。沒有他，我和閨女得被別人欺負死。”
“你是不知道，一個帶著孩子的女人生活能有多難。”
“他母親前兩年得了癌症，就想著在死之前能看到他成個家。你說，他之前幫我過那麼多，就這點小忙，我能不答應嗎？”
“為了讓他媽放心，我就答應和他假結婚，了卻了老人的心願。”
說著說著，樂檸竟真的紅了眼眶。
“那他媽死了沒？死多久了？”
我突然問出聲來，樂檸心虛地低下了頭，隔了片刻才緩緩答道：“死了兩年多了。”
我幾乎被她氣笑：“那你們現在還在一起，又是要了誰的願？保安說直到現在，他還天天和你們生活在一起？”
“沒給誰看，這不是閨女大學畢業了嗎，馬上面臨工作和結婚。你說要是親家知道閨女的爹坐過牢，這怎麼能行？”
“所以，我就說一直讓他幫忙演下去。你在家裡還是路可一的父親，但是對外的話，就讓老白當她的父親吧。女兒也要面子的。”
“還有啊，路辛，不是我說你。你剛出獄就直接去了女兒的畢業典禮，那都是她的同學和老師，多丟人。”
“我們白天那樣對你，也是沒辦法。下次，你可不能隨便出現在外人面前了，聽見了沒？”
樂檸邊說著邊把腦袋枕在了我的胸前，嬌嗔地叮囑我，好像這是對我最大的恩賜。
原來人在絕望的時候真的會笑，心揪到了一起，苦笑出聲。
樂檸身上的香水味再次襲來，我的胃裡翻湧著，再次吐了出來。
樂檸跳著跑開了，她眉頭擰在了一起：“不能喝非得喝，你自己把這收拾了，我回臥室洗個澡，以後不要喝酒了。”
以後？我們倆沒有以後了。
我捂著頭躺在沙發上，女兒路可一走了出來，看到我的狼狽也嫌棄地皺起了眉。
“你把屋子裡弄的都是酒味，我爸……白叔就從來不喝酒。”
我看著那張熟悉的臉，心頭百感交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