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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又過五盞茶,眾人已全然失了耐心。

“什麼頂級虎狼之藥,怕是唬人的玩意兒,白白浪費時辰。”

“就是,還不如喝酒來得痛快。”

周遭人聲漸散,興致索然。

景蘊孤遠遠望著高堂之上,嘴角勾起一抹譏誚。

那怪物不過是他爹孃撿來的踏腳石,也配稱他弟弟?

若非能為鎮國公府掙軍功、博榮光,這等長相奇醜的怪物,連給他擦鞋都不配。

回想上一世,這怪物後來如何他並不清楚。

但直到他三十歲死於不知名的賊人襲擊之前。

這怪物仍舊在不停地為聖上奔波殺人。

景蘊孤嗤笑一聲。

怕是連房中之事都無能,廢人一個。

至於寧礪棠,上一世雖是他妻,他卻從未碰過她。

即便她確實比心蘭有姿色,可他最厭她的強勢。

哪怕她脫光了躺在他面前,他也提不起半分興趣,不屑沾染分毫。

可男人的佔有慾便是如此古怪。

他不要的,也不許別人碰。

這一世,讓她與那怪物成婚,當真是再好不過。

他冷眼瞧著,這場婚鬧,置身事外。

一個怪物,一個棄婦,倒是絕配。

寧母見女兒未受辱,貞潔得保,心中稍安。

鎮國公見眾人興致缺缺,心中不悅。

他鎮國公府何等尊貴,豈能讓人議論酒席無趣?

他起身,語氣倨傲,

“少俠的藥定然無錯,只是小兒與兒媳距離過遠,藥效難顯。

不如讓二人再近些,飲下交杯酒,再看藥效如何。”

寧母剛放下的心又陡然提起,氣得渾身發顫。

這簡直是欺人太甚!

本已轉身的眾人聞言,頓時又來了興致,紛紛回頭。

“國公爺當真是體貼,這般費心讓我們盡興,改日定要在聖上面前為您美言幾句!”

鄭國公聞言,笑意更濃,揮手命小廝端來兩杯酒,送入籠中。

寧礪棠接過酒杯,卻猛然摔在地上,碎瓷四濺。

鎮國公先是意外,當即大怒,厲聲呵斥,

“放肆!你這逆媳,可知這是聖上御賜的喜杯?摔杯便是欺君,你擔得起嗎!”

寧礪棠不卑不亢,朝皇宮方向恭敬一禮,

“臣女摔杯,並非對聖上不敬,只是心中悲涼。”

鄭國公怒極,

“你還敢狡辯,簡直豈有此理!”

寧礪棠不理他,繼續說道,

“我夫君景顥魃征戰一年,只他一人為聖上收復十餘城,斬敵無數,戰無不勝,且他從未求過賞賜。

今日我與他喜結連理,定然夫妻一心。”

她話音未落,卻未察覺景顥魃飛快地偷瞥她一眼,

又迅速躲開,耳尖悄然泛紅,身體不自覺地繃緊。

她說……夫妻一心?

“那又如何?”鎮國公已在暴怒邊緣。

寧礪棠從容不迫,直視他道,

“聖上一直視我夫君為利刃,雖未封官,卻待他極厚。

今日國公爺縱容眾人折辱他,莫非是受了皇上口諭?”

她頓了頓,語氣更冷,

“如今新地雖復,鄰國虎視眈眈,正是用他之時。

皇上若真疑他,欲除之而後快,我夫君也絕無二話。

他雖性格怪異,卻肝膽相照,一心報國。

既無法效忠,唯有以死明志。

而我身為他妻,也只能以三尺白綾隨他而去。”

寧母聽得心驚肉跳,失聲驚呼,

“棠棠不可!”

話音一落,滿座皆面色蒼白,鴉雀無聲。

這怪物戰力無雙,近兩年收復的疆土,

幾乎全是他一人之功。

北邊戰事在即,若因今日婚鬧之事逼死他,

在場眾人輕則入獄削爵,重則滿門抄斬。

方才還囂張的鄭國公頓時後背發涼,

嘴唇顫抖,語氣急轉直下,

“好兒媳,這話從何說起?不過是婚鬧罷了,怎可胡亂揣測聖意?”

寧礪棠目光如刀,直逼向他,

“如此說來,今日之事,全是鎮國公府一手所為?”

鄭國公心頭一緊,直接被架在火上烤。

分明是眾人起鬨,怎的如今全成了他的過錯?

若他認下,這小女子真到聖上面前告上一狀,他這爵位怕是難保。

畢竟他早已無功績,若非那怪物分他功勳,他這鎮國公之位早已經名存實亡。

鎮國公夫人陸氏起身,擺出當家主母的架勢,語氣凌厲,

“既已嫁入後宅,你一介女子,怎敢頂撞男子?

更何況那是你公公!

今日大喜之日,鬧一鬧本是常事,你倒好,無理取鬧,小肚雞腸!”

寧礪棠眼皮微掀,淡淡道,

“既是婚鬧,我們也認了。那接下來,是不是該鬧您的嫡長子景世子了?”

鎮國公夫人臉色驟變,厲聲道,

“胡鬧!蘊孤乃鎮國公嫡子,豈能與那怪物相提並論?”

寧礪棠語氣更冷,帶著審視,

“哦?母親的意思是,聖上手中的大熱之人,當今聖寵,還不如您的嫡長子?”

陸氏頓時跌坐椅上,心中驚駭。

這寧家從鄉下接回的女兒,何時變得如此伶牙俐齒?

她曾見過她一面,那時她安靜怯懦,看著好欺負得很,

她才勉強答應讓她嫁給那怪物。

誰知大婚當日,她便暴露了本性?

“簡直是胡言亂語,一派胡言!”

鎮國公再也按捺不住,拍案而起,

“來人!兒媳婦失心瘋了,把她綁下去,亂棍伺候!”

眾人聞言皆是一愣。

新婚之日竟要如此對待新婦。

可想而知,這寧家小女日後在鎮國公府的日子會有多難熬。

可鎮國公乃一品官爵,無人敢違逆,

當即有小廝上前,欲拉扯還穿著喜服的寧礪棠。

就在此時,鐵鏈“咔嚓”亂響。

景顥魃緩緩從地上站起,眼中殺意凜然,如野獸般掃視眾人。

他目光所及,眾人皆如被猛獸盯上,冷汗涔涔,連呼吸都屏住了。

那幾個小廝更是僵在原地,手腳發軟,不敢再動分毫。

鎮國公卻不以為意。

戰場上斬敵三萬又如何?

戰功赫赫又如何?

在他眼裡,不過是一條聽話的狗罷了。

他撿了這怪物多少年?

從未見他忤逆過自己一句。

即便打他罵他,拿他當出氣筒,他也從不還手。

鎮國公冷笑一聲,像呵斥牲口般厲聲道,

“景顥魃你還真把自己當人了?

你想反了不成?

這些年你在鎮國公府吃了多少?

用了多少?

白養你了是不是?

給我坐下!”

周圍人一片唏噓。

這好歹是聖上的寵臣,雖未封官進爵,但誰不知聖上將他視若珍寶?

可鎮國公竟能讓他如此聽話,倒也令人佩服。

景顥魃卻站著一動不動。

鎮國公愈發不耐,催促小廝,

“都愣著做什麼?晚上不想吃飯了?還不把這逆媳給我綁了!”

話音未落,鐵鏈“嘩啦”一聲響動。

在眾人驚駭的目光中。

景顥魃猛然掙脫鎖鏈。

手腕一甩。

鐵鏈如套馬繩般直逼鎮國公脖頸,

精準地套住了他的腦袋。

然後收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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