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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酒吧裡,音響震得人心臟顫動。

宋弋拎著酒杯輕輕晃動,冰球撞擊杯壁,混合著薄荷葉的清涼氣息。

她仰起脖子,一口喝完。

有水珠從杯底掉落,順著天鵝般的脖頸滴下。

蜿蜒的水珠,在交織變換的燈光下,閃著晶瑩剔透的光彩。

舞池中央群魔亂舞。

宋弋的心全在酒上,對周遭的一切充耳不聞。

不知道第幾杯下肚後,手上的野格被人一把搶走。

“發什麼瘋,一個人在酒吧喝野格。”

方盈夏巴掌大的小臉擰成一團,氣得直冒煙。

宋弋嬉皮笑臉地說:

“別皺眉,成老太太了。”

奢靡的燈光從方盈夏臉上掃過,她大致瞥了眼桌上的空酒杯:

“你還有心思笑,瞧瞧你,喝了多少。”

宋弋還沒完全醉,她的酒量還不錯,至今沒有醉到失態的情況。

“夏夏,我沒事,生活那麼苦逼,偶爾需要酒精麻痺一下神經嘛。”

“是不是因為周庭風的緋聞,讓你深夜買醉。”

方盈夏低著頭幫她擦衣服上的酒漬,聲音不大不小。

“不是。” 宋弋回答得很堅定。

“在我面前有必要嘴硬嗎?偶爾示弱,也沒關係。”

方盈夏心疼宋弋,她不被周家接納,周庭風又是個薄情之人。

以前兩人各過各的就算了,現在領著白月光直接光明正大上新聞了,完全沒把宋弋放眼裡。

為這樣的人,不值當。

宋弋不知道該怎麼解釋。

周庭風不愛她,她留在周庭風身邊的目的也不單純。

其實,她真的不難過。

她難過的是,好久沒抱到周庭風,感受不到他強勁有力的脈搏跳動,宋弋有些撐不下去了。

“我沒事,就是想抱抱他。”

“你缺人抱?來,我的肩膀送給你。不是非要男人不可啊,是姐姐的肩膀不夠寬,還是姐姐的懷抱不夠暖?”

宋弋感動地看著方盈夏,輕輕靠上她的肩膀。

溫暖的手掌小心翼翼地拍著宋弋的後背:“周庭風這個狗男人,吃著碗裡的看著鍋裡的,不怕遭報應。”

“夏夏,別這麼罵他。”

“你還護著他!”

“不是,我沒有護著他。”

藏在宋弋心底的秘密,她從來沒有向任何人吐露過。

她沒有騙方盈夏,她不愛周庭風,只是喜歡周庭風的熊貓血。

罕見的熊貓血,全國擁有的人數佔比僅百分之四。

三年前,周庭風因車禍住院。

當時江城血庫沒有熊貓血,需從臨市調取,他的命岌岌可危。

最危急的時刻,一位匿名男士現場捐獻了700cc熊貓血,讓周庭風平安度過爭分奪秒的生死時刻。

所以,周庭風身體裡,流著另一個男人的血。

三年時間,真的很慢很慢。

淚水從宋弋眼角滑落,今晚的酒又苦又辣,連同她的心都變得苦澀起來。

她的要求真的不多,就是想抱一抱,安靜地聽聽動脈處傳來的強勁跳動。

周庭風太吝嗇了,連這點要求都不願滿足她。

明明領證之前,他們有過口頭約定,不必行夫妻之實,但可以抱一抱。

“別哭,三條腿的蛤蟆不好找,兩條腿的男人多的是。”

方盈夏掐著宋弋的下巴,轉向舞池。

“看見了嗎,都是男人,看上哪個,直接帶回酒店。”

說著,方盈夏站起身,拉著宋弋進入舞池。

“走,去跳舞。”

宋弋腦袋昏昏沉沉,手腳發軟,只能任由方盈夏擺佈。

音樂塞滿耳朵,舞動的人群神色亢奮,神經被激素控制,讓人忘卻現實的苦惱,短暫地拋棄一切理智,成為發洩情緒的玩家。

方贏夏很久沒來過酒吧,醫生工作枯燥,整天面對一堆燙傷的病患,神經時刻緊繃著。

本來是陪宋弋發洩,一個不小心,自己玩嗨了。

她瘋狂地扭著腰,高舉雙臂,跟隨音樂的節奏前晃動。

突然,手臂被人抓住,一股蠻橫的力量把她拖出人群。

“啊——”

驚呼剛出口,被大手捂住了嘴巴。

跌跌撞撞間,方盈夏看到了遲梟硬挺的後腦勺,幾乎貼頭皮的發茬,又黑又硬,如同他這個人一樣。

“遲梟,放手。” 方盈夏怒喝。

可酒吧的音樂完全蓋住了她的呼喊。

遲梟悶著往外走,握著方贏夏的力度可怕,攥出一圈紅痕。

“遲梟,你弄疼我了。” 方盈夏試著掙脫,可手臂那裡跟焊了層鋼圈似的,絲毫未動。

被遲梟拽出酒吧後,兩人來到酒吧後巷。

還未等方盈夏反應,被猛地推到牆邊。

下一秒,熾熱又高大的身軀壓上來,不留一絲縫隙。

“我煮了飯菜在家等你,你為什麼不回家?”

遲梟的怒火中,夾著委屈。

方盈夏比他更氣:“你怎麼知道我在這兒?”

“我給你手機裝了定位。”

“啪。”

方盈夏氣惱地扇了遲梟一巴掌。

“遲梟,你個瘋子,你這麼做是犯罪。”

遲梟舔了舔嘴角,與她額頭抵額頭:“為什麼到酒吧找男人,我沒法滿足你嗎?我年輕,健康,八塊腹肌,體能好,酒吧裡哪個男人能比得上我。”

方盈夏一張臉紅得能滴血,“你胡說什麼 。”

“我問你,” 遲梟又往前壓了壓,“我沒滿足你嗎?”

方盈夏咬著嘴唇,厲聲回道:“對,沒滿足,我不喜歡年紀小的,你太嫩了。”

“行。”

遲梟彎腰,直接把方盈夏扛在肩上,咬牙切齒道:

“回家,今晚,一定讓你滿足!不滿足,不會停。”

“遲梟,混蛋,快放我下來。宋弋還在酒吧裡,我要去找她。”

“宋老師是成年人,她可以管好自己。方醫生,不如擔心擔心你自己吧。”

酒吧舞池,

等宋弋意識到方盈夏不在時,她已經醉得很厲害了。

視線朦朧,一米開外,分不清是男女。

“夏夏?夏夏?”

宋弋揉著太陽穴,朝卡座走去,她要給方盈夏打電話。

穿過人群,幾次與人迎面相撞, 磕磕碰碰宋弋終於找到位置。

她閉著眼仰靠在沙發上,右手在沙發上摸索。

她記得手機被隨手扔在這兒。

白皙修長的指尖觸碰到冰涼的材質後,她順手摸去。

緊實的觸感與手機完全不同,可她的腦子已經無法正常思考,順應本能繼續往上摸。

突然,被人抓住手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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