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弋對周庭風的離開,沒有任何感覺。
他喜歡姜南枝,甘願為姜南枝鞍前馬後,人之常情。
自從決定離婚後,她對周庭風的依賴頃散了很多,至少不像之前嚴重。
這幾天,她在腦中不斷提醒自己,周庭風的血跟他沒有任何關係,即便動脈跳得再有力,也不是他。
心理暗示有效果,起碼今晚見到周庭風,宋弋沒有想抱他的衝動。
第二天,宋弋提前出院。
手腕不能動,比她想象中要不方便,最簡單的穿衣服變成了麻煩事,花了她好些時間。
等她從醫院折騰回工作室,已經到了中午。
宋弋累倒在床上。
盯著天花板放空,等思緒歸攏,宋弋決定給自己放幾天假。
工期再趕,還是得休息,因為她的手很重要。
拜入師門第一天,師傅便跟她說:“做我們這行的,一定要保護好自己的手。”
她一直牢記師訓。
在家休息的日子,閒來無事,她去醫院接方盈夏下班。
“喲,今天什麼日子,你怎麼來了。”
方盈夏結束了一天的工作,正在脫白大褂,抬頭就瞥見宋弋站在門外。
“想你了,一起吃飯。” 宋弋說。
“行,去王府吧,好久沒去了。”
“嗯。”
兩人走出醫院,方盈夏下意識問:“你的車停哪兒了?”
她們倆外出,一般是宋弋開車。
“我打車來的,坐你的吧。”
方盈夏不疑有他:“行。”
到了王府,服務員領著兩人前往預定的座位。
點過餐,兩人坐著閒聊。
醫院總有說不完的八卦,患者那些震驚三觀的奇葩事,方盈夏能講三天三夜。
服務員上菜後,宋弋左手拿起筷子,手剛抬起,方盈夏立刻發現端倪。
“右手怎麼了?”
“肌肉損傷。”
宋弋既然來找她,就沒打算瞞著,把學生家長鬧事告訴了她。
方盈夏小辣椒的性格,一點忍不住:“她動了手,還要讓學校開除你?有沒有天理了。”
“小聲點。”
方盈夏火氣直冒,氣得拼命用手扇風。
“你住院怎麼不來我醫院,我還能照顧你。”
“你那裡離星瀚遠。”
方盈夏不買賬:“你當時怎麼不給我打電話,今晚瞞不住了才跟我說是吧。”
“我要想瞞你,今天就不來了。好啦好啦,先吃飯吧,菜都涼了。”
方盈夏猛咬一口牛肉,把牛肉想象成鬧事的家長,大力嚼了十幾口。
“你呀就是沒脾氣,什麼人都能踩上一腳。”
宋弋笑笑沒說話。
以前,她的性子比方盈夏還衝,天不怕地不怕,闖過很多禍。
可無論闖多大的禍,她都不怕,因為有人給她兜底。
“寶寶,你想做什麼就去做,別擔心,你身後有我。”
心臟被細密的痛感包裹,宋弋左手輕顫,一顆櫻桃鵝肝從箸間掉落。
“呀,祖宗,你別用逞強了,我餵你。”
方盈夏原本與宋弋面對面坐,見她左手不方便,立刻坐到她身旁,夾起一塊櫻桃鵝肝送到她嘴邊。
宋弋一把年紀,像小孩似的被人餵飯,覺得挺難為情。
她丟下筷子,拒絕道::“我用勺子吃,你趕緊坐回去。”
方盈夏把鵝肝塞進她嘴裡才坐回去。
“這段時間,要麼我去你工作室住,要麼你到我家住,二選一。”
宋弋不想麻煩方盈夏:“不用選,我自己住工作室。”
方盈夏不聽她的,直接下結論:“行,我去你工作室,一會兒先去我那兒收拾衣服,再去你那兒。”
宋弋如今是半個殘廢,車都開不了,自然沒辦法拒絕強硬的方盈夏。
“嗯。”
用餐結束,兩人走出大廳。
正巧,大廳入口進來兩個人——周庭風和姜南枝。
“冤家路窄。” 方盈夏翻了個白眼。
宋弋沒打算跟周庭風說話,視線從他們身上略過,很快移開。
就在她想直接離開時,周庭風突然叫住她。
“宋弋!”
無奈,宋弋停下腳步。
“你出院了?”
“嗯。”
姜南枝站在不遠處,將兩人的聲音聽得很清楚。
“正好,南枝在這兒,你去給她道歉。”
“?”
呵,這件事他還沒忘。
方盈夏更是一臉不可思議,“倒反天罡!”
婚姻合法妻子給小三道歉,沒有沒王法。
“方醫生,我周家的家務事,不勞煩你操心,麻煩迴避一下。”
“支開我,好讓你欺負宋弋,別做夢,我偏要聽聽,你有什麼歪道理讓宋弋道歉。”
周庭風知道方盈夏的脾氣,乾脆無視她,把壓力直接給到宋弋。
“宋弋,做錯事,南枝願意給你機會道歉,你最好珍惜。”
宋弋與不遠處的姜南枝,視線在半空中碰撞。
姜南枝瞧不起宋弋,卻不得不把宋弋當成強勁的敵人。
很矛盾的心理。
她對假想敵的惡意,霸道又拙劣。
宋弋不屑揭穿姜南枝的小動作,就算她說了,周庭風也不會幫她,雙眸蒙塵之人,只願意相信自己看到的。
“周庭風,我最後一次告訴你,我不會道歉。”
“好,真好,宋弋我本想幫你解決陳耀祖的事,可你的品行,不值得我浪費口舌。”
周庭風拿學校的事壓宋弋,想著她一定會被觸動,畢竟她很在意這份工作。
沒想到宋弋雲淡風輕:“好意心領了,我自己能解決。”
周庭風梗住:
“行,那我倒要看看,你自己怎麼解決。”
說完,周庭風拂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