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華的茶樓大門口，陳春蓮打著哈欠四處張望，滿臉惱怒。
“不是說八點嗎，什麼人啊！”
趙翠香拉著孫子，邊瞪了眼孫女，“嚷嚷什麼，這才剛過八點，她能來付錢不就行了，你可別得罪這千金大小姐，不然她惱了，奶還沒機會來喝這人上茶呢！”
“嗤，什麼千金大小姐，不就仗著有個有錢媽嘛，你就看著吧，等她後媽進了門，以後指不定過得多慘呢…”
“哎，快住口，她來了…”
“對不起啊，我遲到了。”
葉梨微笑走來，把手裡的膠袋遞給趙翠香，“家裡沒紙巾了，我去旁邊的雜貨鋪買了些，還給你和小文買了些糖果零食。”
“哎喲，謝謝小梨啊，你可真有心！”
趙翠香喜不自勝笑著接過，又斂了笑臉，憐憫看著臉色憔悴的女孩。
“可憐的孩子，瞧著瘦了許多呢，以後常來家裡玩，奶奶給你做好吃的補補。”
“嗯，謝謝奶奶。”
葉梨微笑點頭，“那我們進去吧，還不知道有沒有位置。”
“好好。”
大廳裡熱鬧喧譁，幾人找了張桌子坐下，陳春蓮毫不客氣從小推車拿了十幾籠點心，又點了鍋粥和青菜。
算起來葉梨有二十幾年沒吃過家鄉的味道了，也放開肚子吃了七分飽。
嗶嗶。
葉梨拿出BB機看了眼，“是我爸公司的號碼，小蓮，我去前臺打個電話。”
“好，你去唄。”
陳春蓮隨意擺擺手，又叫住經過的推車拿了幾籠乾點。
趙翠香蹙眉，“哎喲，你拿這麼多幹嘛，這還有好些沒吃完呢。”
“奶，你傻不傻，吃不完就打包啊，這些麵包能放好幾天呢。”
“哦哦，對對對，那再要兩碟酥皮包，奶愛吃，還有那個糯米餈也要兩碟，不，要三碟吧…”
葉莉用前臺座機撥通BB上面顯示的號碼，不意外聽到劉小萍著急的聲音。
“劉姨，怎麼了？”
“哎喲小梨，你爸早上出門的時候出車禍了，剎車失靈撞到電線杆了啊！”
“天啊，我爸沒事吧，他在哪呀！”
葉梨誇張說著轉了個身，眯眼盯著往桌上搬點心的婆孫三。
“在中心醫院呢，你還在逸豪茶樓嗎，趕緊過去一趟吧，你陳叔陪著呢。”
“好，我馬上就到。”
葉梨掛斷電話，換了副驚慌失措的模樣衝回桌子旁抓起揹包，拔腿就跑。
“小蓮，我爸出車禍了，我要趕去醫院！”
“啊？”
陳春蓮嘴裡還咬著個大牛肉丸，錯愕瞪大眼睛看著轉眼跑不見的人。
“不是！你還沒買單啊！”
*
葉梨沒攔車，沿著熱鬧的街邊沒走多久就進了中心醫院大廳。
人挺多的，但她一眼認出走下的樓梯的一大一小，微微挑眉。
李玉蘭的哥哥李光輝，葉正偉的私生子葉文龍。
這麼說，李玉蘭也在車上？
還真是意外的驚喜。
“小梨！”
陳力隨後快步走下來，見女孩神色驚慌，連忙開口安撫，“別急別急，你爸爸傷得不重，剛才已經轉到普通病房了。”
“…那太好了。”
葉梨餘光掃了眼邊上李光輝投來的視線，垂眸跟著陳力上樓。
“爸爸！”
病房裡，幾名醫生護士圍在葉正偉床前說話，葉梨急急走到床前，皺眉吸著鼻子扁嘴。
“爸爸，你沒事吧？”
“呵呵，閨女別哭。”
葉正偉見病房裡的人都讚歎看向自己漂亮的閨女，虛榮感騰一下就來了，笑呵呵拉著女兒的手安撫拍了拍。
“爸爸沒事呢，就膝蓋傷了一點，別擔心啊。”
“真的嗎？”
葉梨抽回手擦了把眼淚，神色擔憂追問了醫生幾句，才拍著胸口長喘了口氣，“嚇死我了，我攔不到車，一路跑過來的…”
“小姑娘不用怕。”
醫生讚賞笑著點頭，“沒什麼意外的話，你爸爸明天就能出院了，隔天來換藥就行，注意飲食清淡些就沒事了。”
“嗯，謝謝醫生。”
葉梨送了醫生出去才回到床前坐下，眉心微蹙。
“爸爸，劉姨說是剎車失靈，是車壞了嗎，我現在都嚇得冒冷汗呢。”
“可不是，也是我命大，撞上電線杆的時候開門撲了出去，就一條腿被壓扁的方向盤壓了一下。”
葉正偉說著心有餘悸搖搖頭，“你陳叔剛才去問過，車輛損毀嚴重報廢了，估計是剎車片磨損嚴重的原因吧，昨晚開著還好好的呢…”
葉梨抿嘴點頭，“我也不懂這些，車子毀了就毀了吧，人沒事就行，爸爸，媽媽剛走，我很害怕…”
“…唉，苦了你啊。”
葉正偉抬手摸摸女兒的頭髮，滿臉心疼，“閨女別怕，爸爸以後都在你身邊…”
“老闆，醫生剛去了5號房，情況有點…”
一個長相俊俏的男人急急走進來，見老闆床前的少女轉頭看來，連忙收住話頭。
“呃，小梨來了啊？”
葉梨微微挑眉點頭，“張叔。”
張永，葉正偉的好朋友兼公司財務主管，也是李玉蘭的偷情對象。
說起來這個李玉蘭也夠拼的，李芬在世的時候她不敢出現，但又怕掌握不住葉正偉，所以乾脆勾搭上張永，就為了在葉正偉和李芬身邊安插條眼線。
“爸爸，你餓了沒有，我下樓買些吃的給你好嗎？”
葉正偉暗暗瞪了眼張永，笑著搖搖頭，“爸爸不餓，這還有你陳叔張叔看著呢，不用擔心，你先回家吧，爸爸明天出院就回去好不好？”
“…好吧。”
葉梨點頭，起身給他掖了掖被角，“那爸爸你注意休息，有什麼事一定要告訴我。”
“好好，打車回去小心啊，有錢打車吧？”
“有呢，那我先走了。”
葉梨走出病房，側頭看了眼身後，徑直去了前面的護士臺。
“護士姐姐，我是5號病房李玉蘭的家屬，想問問她的情況。”
“等會啊…唔，手臂有點擦傷，還有輕度腦震盪，問題不嚴重。”
“嗯，謝謝。”
走出醫院大門上了輛出租車，葉梨拿出一直震動的BB機看了眼塞回去，轉頭看著窗外來往的車輛。
剎車分泵漏油，剎車踏扭松，居然都傷得這麼輕。
運氣是真好呀。
…
出租車停在一棟大廈前，葉梨付錢下車走進大廳，抬頭看著牆上的樓層指示，跟著幾個辦公族進了電梯。
律師所前臺訝異看著走進來的少女。
“小姑娘，你有什麼事嗎？”
“姐姐，請問徐建文律師是在這工作的嗎？”
“是的，徐律師是我們所的合夥人之一，那你有預約嗎？”
還好找對了。
葉梨鬆了口氣，微笑搖頭。
“我沒有預約，但我和徐律師認識，能麻煩姐姐給他打個電話嗎，告訴他，我是李芬的女兒，葉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