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哥?”李清馨脫口而出,話音未落,便覺一絲後悔湧上心頭。
眼前的錦衣公子,正是原身記憶深處印象最深的三哥,也是顧憲之的三子,顧傾州。
記憶裡,顧傾州對原身可謂百般呵護,千依百順,恨不得將原身寵上天!
原身曾對著顧傾州說,想吃新鮮的荔枝,他便不遠千里,親赴江南採擷,只為妹妹能吃上新鮮的荔枝!
還記得十五歲的生辰時候,更是不惜重金,購下價值連城的冰綃翡衣,只為讓她開心一笑。
然而,當李清馨叫出“三哥”的時候,顧傾州驟然變色。
他嘴角一撇,原本溫潤的眉眼間,瞬間佈滿厭惡之色,毫不掩飾。
該死的原身記憶,此刻竟然影響到自己,沒想到一聲“三哥”,換來的是顧傾州的一臉厭煩。
果然,顧家的人,都是這麼的涼薄!
顧傾州冷笑一聲,眼底的鄙夷更甚:“三哥?你也配叫我三哥?李清馨,你冒認顧家血脈十六載,鳩佔鵲巢,雖不是故意的,可終究浪費了我不少的感情!因為你,我的五妹吃了多少苦,你還有臉叫我三哥!”
他語氣冰冷,哪裡還有半分昔日兄長的溫情?此時此刻,更像一個仇人。
“顧家的榮華富貴,你倒是惦記得緊。”
“可惜,終究是痴心妄想!”
趙翠翠怒聲道:“你們顧家怎麼都是這種薄情寡義之人!”
”娘,我不想和他說話,咱們給爹抓藥吧!“
李清馨心頭火起,懶得與他多費口舌,冷笑一聲,拉起趙翠翠的手臂,便要頭也不回的離開當鋪。
“裝,你就裝吧,我看你能裝到幾時?”
顧傾州冷哼,面目有些陰鬱,看著李清馨母女的背影,目光有些閃爍。
片刻後,他徑直走進顧記當鋪,臉色隱隱有些難看。
掌櫃的見是顧傾州,連忙起身,走下櫃檯,躬身道:“三少爺!您來了!”
顧傾州冷哼道:“方才那對母女,是來典當何物?”
“回三少爺,那對鄉下母女,典當了一支銀簪子,一共當了二兩銀子。”
顧傾州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眼底閃過一絲陰毒。
”二兩銀子……”
“嘿嘿,想必也是走投無路了……”
“李清馨,嘿嘿,有意思!我何不來一個釜底抽薪!”
“少爺,您認識那個女子?”掌櫃大感不可思議。
顧傾州冷笑一聲,“孫掌櫃的,方才個女子,便是我顧家以前那個的假千金……”
掌櫃的聞言,頓時恍然大悟,驚呼一聲:“原來是以前的五小姐!怪不得小的瞧著眼熟!此事鬧得綏城人盡皆知,不少人都為五小姐打抱不平呢!”
顧傾州眼中閃過一絲陰霾。
“李清馨,我五妹這些年,受了不少委屈,今日,我便要替她出口惡氣!”
“李清馨,你享盡我顧家寵愛,而我的親妹妹,卻經歷著原本不屬於她的苦難!今日也該讓你付出一些代價!”
“昨日我沒有在家,未能看到你的窘迫,今日我就給你來一個釜底抽薪!”
他附在兩個小廝耳邊,低聲耳語幾句,兩個小廝會意,悄然退下。
顧傾州雙眼微眯,扯起嘴角,忍不住陰笑起來。
……
“顧家人,還是真是噁心啊!”
“原身!以前她們有多麼愛你,寵你!現在就有多麼恨你,厭惡你!”
李清馨心裡忍不住吐槽。
十六年的養育之恩,養只小狗還有感情呢,這一家翻臉實在太快了!
趙翠翠見李清馨情緒似乎有些低落,忍不住嘆了口氣。
“清馨,別想太多了,為了那種人,不值得。”
“沒想到顧家的人,竟是如此翻臉不認人。”
“娘,不用擔心我,我沒事。我已經與顧家人恩斷義絕了。”
“自從顧憲之打我的那一刻,罵我的那一刻,我就跟他沒有任何關係了。”
“我不會因為他們而難過的!”
李清馨燦爛一笑,怕趙翠翠擔憂!
“穿過這條衚衕,就是藥鋪了!”趙翠翠指著衚衕說道。
“娘,買完藥,早點回家!我擔心祖父祖母照顧不來爹爹!”
“好!”
兩個人正說著,前方出現兩個身影,張開雙臂攔住了她們的去路。
是兩個身材壯實的漢子,臉上蒙著黑布巾,只露出一雙眼睛。
李清馨一眼就認出,這兩人正是之前跟在顧傾州身邊的小廝,即使蒙著面,身形也瞞不過她。
不用說,一定是顧傾州吩咐兩個人來的,認準這兩個手下能吃定了他。
“顧傾州,你敢跟我玩手段!”李清馨心裡隱隱有些不悅!
趙翠翠嚇了一跳,緊緊捂住懷裡的錢袋子,顫聲道:“你們……你們要幹什麼?
“識相的,把你們手裡的二兩銀子拿出來,否則的話……”
其中一個漢子摸出一把匕首,在趙翠翠面前晃了晃,寒光閃爍。
“別怪我們不客氣,劃破你們的臉!”
趙翠翠又怕又怒道:“這是給我相公治病的救命錢,你們光天化日之下,竟敢打劫!”
“沒錯,就是打劫。識相的,趕緊拿來!”
蒙面漢子粗聲粗氣,一邊晃著小刀,一邊步步逼近。
李清馨冷笑一聲,彎唇道:“是顧傾州讓你們來的吧?至於二兩銀子,則是孫掌櫃透漏給顧傾州的……”
一個漢子一愣:”你怎麼知道?“
隨即緩過神來,立馬矢口否認,“胡說八道!什麼顧傾州,我們根本不認識!”
“就是,別瞎攀咬!我們只是看你們兩個婦人柔柔弱弱的,才來劫財的,根本不是三少爺命令我倆來的!”
“對,此事跟少爺沒有關係,我我兩個擅自主張的!”
”孫掌櫃才沒說你有二兩銀子呢……”
李清馨:“……”
趙翠翠:“……”
“趕緊將銀子交出來……”
“如果不然的話,一人我送你一個對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