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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暑假結束,學校開學,徐老大肉疼的不行,四個學生,學費一年十六塊,一學期八塊。王菊花扣扣索索,不捨得往外拿。

“要我說,南風在家自己看書就行,不是睜眼瞎就可以了,還能供你上大學呀?”

徐老大主要是不捨得花錢,徐南風:“上大學不花錢,國家管吃管住,還有補貼呢,畢業包分配,月月有工資,老了還有退休金。”

徐建國三兄弟:“關鍵是考不上啊?”

徐老大心塞:“那乾脆現在就別上了,浪費錢!”

王菊花竟然覺得有道理:“都回來幹活,一年還能多攢些錢。”

徐南風想了想:“爸,你幫我交學費,當我借你的,年前我一定還。”

王菊撇著嘴:“騙誰呢?就你,拿什麼還?”

徐南風只看著徐老大:“爸,如果我做不到,你明年可以不再給我交學費。”

徐老大本來也沒想不讓她上學,光二爺爺一家就不依他,誰讓他去人家家裡吹牛呢。現在能省,自然不會不同意:“好。”

王菊花:“她的話你也信?”

徐老大不耐煩的揮手:“你們都出去,南風留下。”

徐南風:“爸,你想說什麼?”

徐老大嘆道:“你也看見了,爸很為難,將來他們三個娶妻生子,房子都不夠,唉……”

徐南風心中不屑,兒子連娶妻生子都想到了,女兒上個學倒最困難了?生你的親孃可以不管,生兒育女的老婆你不在乎,我不相信,你兒子能有多重要?自己是什麼人心裡沒數嗎?

徐南風:“爸,我知道,你是一家之主,自然考慮的全面一些,你放心,我年前還不了就自己退學。”

徐老大就等著她這句話呢:“爸會盡力供你們上學,唉,他們三個有你這麼懂事兒就好了……”

徐南風暗道,你活了半輩子還不懂人事兒,何況被你言傳身教的兒子?放心,一樣的狗屁不通,一樣的不孝子孫!

徐南風笑了笑:“爸,你放心,咱們家肯定會越來越好的。”

徐老大點點頭:“希望如此。”

徐南風揹著書包,正式入學,成為了一名二年級的學生。她在學校裡的每一分鐘,都沒有浪費,就為了放學以後,可以上山撿藥材。

秋天的野菊花漫山遍野,還有野枸杞,板藍根,黃芪,金銀花,天麻……徐南風前世經常上山,看見村裡的赤腳醫生採藥,所以認得。

苗雲如今洗衣服做飯,王菊花“翻身農奴把歌唱”,看的陳小琴眼熱不已,畢竟自己懷孕了還要做家務。

苗雲“人老成精”,自然看得出來,於是主動替陳小琴幹活兒,徐家竟然罕見的和睦相處。

徐南風不管家裡的眉眼官司,一心只為賺錢,她不光是因為學費,還想攢錢去看看袁野,不希望他重蹈覆轍。

星期的兩天,徐南風會帶著饅頭和水,出去就是一天,她不怕辛苦,彷彿渾身有使不完的力氣。

她跑的比較遠,當天採的藥材直接鋪在地上晾曬,回去的時候收起來,藏在一個偏僻的,人跡罕至的山洞裡。第二天去,取出來繼續曬,家裡只有很小一部分。

可是就是那麼少的一部分,也總是莫名其妙的在減少,徐南風猜出了是誰,但是,不著急,一點兒也不著急。這個家,想讓她上學的幾乎沒有,恨她的大有人在。

最讓她無語的是,這其中還有王菊花,還是通過徐建設拿的,理由很簡單,要上都上,要不上都不上,徐南風考的越好,他們臉上越無光。一個女孩兒,還能比咱們強?

這一家人,為了不讓她上學,可謂“各顯神通”。徐南風也沒有指望這點兒東西,但是,我的東西,也不是那麼好拿的。

村子裡雖然有電,可是基本上天天停電,家家戶戶都用蠟燭,天不黑是不會點著的。

徐南風發現,自己不光耳朵靈敏,鼻子也非常敏銳,總能從細微之處觀察到不同的氣味。

她知道,苗雲拿的藥材,藏在床底下。王菊花,藏在了衣櫃裡面,徐建設則藏在了房樑上。真是……人才啊!

這天晚上,天剛黑就停電了,一家人圍著小小的蠟燭吃飯。星期徐南風什麼也不幹,王菊花早有意見了,天天晚上讓她刷碗。

徐南風蹲在廚房門口,摸黑刷碗,黑暗中,她笑著看向了三個房間,那抹昏黃的光。

經過一個秋天的鍛鍊,她發現她的力量不僅變大了,還運用的愈發靈活了,今晚,就小小的檢驗一下吧,嘿嘿嘿……

徐南風首先對著苗雲屋裡的煤油燈,手指稍一用力,火苗嗖的鑽進了她的床底,曬乾的草藥迅速被點燃。

苗雲有點困了,還以為燈沒油了,就摸索著回裡屋睡覺。

徐南風繼續發力,兩隻手一起,一個指向徐老四家的房頂,一個指向王菊花的衣櫃。兩家都以為誰吹滅了蠟燭,陳小琴正在改小衣服,蠟燭滅了,一下子紮在了指頭上。

徐老四靠在床頭,正好看見了房樑上的小火苗,嚇得光腳跳了下來,端起洗臉盆往上潑,看見掉下來的東西罵道:“媽的!誰放的?”

徐建業驚的臉都白了:怎麼會有火?

苗雲躺在床上,聞到了一股帶著草藥味兒的煙氣,發現時床單都著了,一個人又拍又踩總算是撲滅了,心裡驚駭不已。

徐南風涮好鍋碗,進屋吸了吸鼻子,問道:“媽,你屋裡燒什麼東西了?”

徐老大在抽菸,自然聞不到,徐建國幾個這才也說道:“是有一股燒焦的氣兒?”

王菊花東看看西看看,終於看見自己的衣櫃在冒煙,立馬連滾帶爬的撲了過去。

“啊……我的衣服,快點快點……”

徐南風淡定的端過洗臉盆,猛的潑了下去,火滅了,王菊花也傻了:“當家的,有鬼…對對,鬼火!肯定是!”

徐老大黑著臉過來看了看,衣服下面是草藥的殘渣,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又不能明說,咬牙罵道:“媽的,趕緊收拾乾淨,老子要睡了,蠢貨!”

徐建國三兄弟不敢說話,一起回自己屋去了,徐南風擔心的問道:“媽,要我幫忙嗎?”

王菊花可找到出氣口了:“滾出去!”

徐南風一臉受傷的來到了院子裡,抬頭看著深秋的夜空,月高星稀,好美啊,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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