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楊超那帶著笑意的聲音如冰冷的毒蛇，纏繞上樓梯間每個人的心臟。
他並不急著動手反而好整以暇地看著他們，好比在欣賞獵物最後的掙扎。
那種眼神不是單純的捕食者，更像是一個以折磨和玩弄為樂的虐待狂。
宿管阿姨李秀英轉過身手電筒的光柱毫不客氣地釘在蕭陽他們臉上，慘白的光線下幾人的臉色難看到了極點。
她雖然沒說話但那佝僂的身影站在楊超旁邊，本身就是一種無聲的威懾。
她代表著規則而他們顯然已經嚴重違反了規則。
與此同時樓下那扇小木門發出的“吱呀”聲越來越密集越來越響亮，門板似乎在不堪重負地呻 吟有什麼龐然大物，或者說，某種不可名狀之物正一點點將其擠開！
粘稠的帶著強烈惡意的氣息從門縫裡滲透出來，比之前漁女的怨念更加深沉更加令人作嘔。
錢夏幾乎要暈厥過去被孟四死死架住。
孟四自己也是臉色慘白剛剛吞下魚乾壓下去的傷勢和不適感，在這雙重壓迫下似乎又開始翻騰。
王鴻寶肌肉緊繃眼神在楊超、宿管和樓下門縫之間飛快掃視，大腦瘋狂運轉卻找不到任何破局的可能。
絕境！真正的絕境！
“看來你們晚上玩得很開心？”楊超又開口了語氣輕鬆得像是在拉家常，但內容卻讓蕭陽他們遍體生寒，“去了女生宿舍？還招惹了‘小漁’？嘖嘖真是不讓人省心啊。”
他竟然什麼都知道！
蕭陽強迫自己冷靜越是危急越要鎮定。
他下意識地運轉起那絲微弱的靜心訣意境，對抗著來自楊超的精神壓力和樓下那不斷溢出的惡意。
腦海中那片漆黑無波的水面雖然依舊脆弱，卻勉強讓他沒有被恐懼徹底吞噬。
就在這時樓下的門縫被猛地擠開了一條更大的縫隙！
一隻無法形容的“手臂”伸了出來！
那不是人類的手臂也不是任何已知生物的肢體。
它呈現出一種詭異的灰白色表面覆蓋著溼 滑粘膩的薄膜，沒有明顯的關節如某種軟體生物的觸手，但頂端卻分裂出無數細小的、不斷蠕動著的、像是吸盤又像是口器的東西！
觸手剛一伸出周圍的空氣溫度驟然下降，牆壁上甚至凝結出了一層薄薄的白霜！
更可怕的是這隻觸手似乎並非實體，帶著一種半透明的質感隱約能看到它後面，門縫裡湧動的更加龐大和混沌的陰影！
這東西絕對和那個血色漩渦有關！
宿管阿姨的手電筒光下意識地晃向了那隻詭異的觸手，她佝僂的身體似乎也僵硬了一下。
顯然即便是她，也對這從門後鑽出的東西感到了某種程度的……不安？
機會！蕭陽腦中念頭急轉。
他不能等！等樓下的東西完全出來或者等楊超失去耐心，他們都得死！
必須主動做點什麼打破這個僵局！
他猛地向前一步迎著楊超和宿管的目光，朗聲說道：“楊老師！宿管阿姨，我們沒有惡意！我們只是…迷路了！”
這是一個極其蹩腳的藉口連他自己都不信。
果然楊超臉上的笑容更濃了帶著毫不掩飾的嘲弄：“迷路？迷路到撬開女生宿舍的門？
迷路到偷拿吳教官的私人物品？還迷路到被漁女追殺最後鑽進了洗衣房的禁區？”
他每說一句蕭陽的心就沉一分。
這傢伙對他們的行蹤瞭如指掌！恐怕從他們離開宿舍那一刻起，就在他的監視之下了！
蕭陽直視楊超那彷彿能看透人心的眼睛：“楊老師我們的確犯了錯，願意接受懲罰。
但現在樓下這個東西…它好像不是學校的學生，也不是我們認識的任何教官或工作人員！”
他故意強調“樓下這個東西”的異常試圖將楊超和宿管的注意力，或者說“敵意”引導向那個正在不斷擠出門縫的未知存在。
同時他暗中運轉靜心訣努力捕捉和吸收口袋裡那剩下魚乾散發出的微弱清涼能量。
雖然杯水車薪但他感覺自己的精神似乎更加凝聚了一點，後背的傷口帶來的疼痛感也好像減輕了一絲絲。
這“靜心訣”似乎真的有點門道，不僅僅是精神防禦還能輕微調理身體狀態？
楊超鏡片後的目光閃爍了一下，他饒有興致地看了一眼那隻仍在不斷蠕動、試圖將門縫撐得更大的灰白色觸手又看回蕭陽嘴角勾起一個玩味的弧度：“哦？你的意思是你想幫我處理掉這個‘不速之客’，來將功補過？”
果然來了！
這正是蕭陽想要的引導方向！雖然楊超的提議充滿了陷阱但至少給了一個不是立刻死亡或被懲罰的可能性！
“我們願意盡力！”蕭陽立刻回答語氣盡可能顯得誠懇而…有用，“我們雖然實力低微但剛才也和漁女周旋了一陣，或許能幫上一點忙！”
他這話半真半假和漁女周旋是真的，但過程極其狼狽，差點團滅。
孟四和王鴻寶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驚疑和一絲微弱的希望。
雖然不明白蕭陽為什麼敢和楊超“討價還價”，但眼下似乎也沒有更好的選擇了。
錢夏則完全是懵的只能緊緊抓著孟四，聽從安排。
“很好。”楊超滿意地點點頭像是在欣賞一件有趣的玩具，“既然你們這麼有‘覺悟’那我就給你們一個機會。”
他伸手指了指樓下那隻已經將門縫徹底擠開露出了後面部分混沌軀體的詭異存在：“看到它了嗎？這是從‘下面’偷偷溜上來的‘汙穢’會汙染我的學校。”
“我的要求很簡單……”楊超推了推眼鏡笑容變得冰冷，“在我喝完一杯茶的時間內把它趕回去，或者…殺了它。做到了，你們今晚的事我可以既往不咎。做不到…”
他沒有說下去但那未盡之言帶來的威脅，比任何明確的懲罰都更令人恐懼。
“當然，”楊超補充道目光掃過蕭陽口袋的位置，“你們似乎找到了一些‘有趣’的小零食？或許它們能給你們一點小小的幫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