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夜猛然睜開眼睛,刺眼的白光讓他下意識地眯起眼。
“醒了?”一個略帶戲謔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他猛地坐起身,肌肉記憶讓他瞬間繃緊身體,右手下意識摸向腰間——卻摸了個空。
沒有槍,沒有匕首,甚至沒有熟悉的戰術服。
他低頭,看到自己身上穿著一套嶄新的迷彩作訓服,袖口還帶著新兵連的編號。
“怎麼,睡懵了?”面前站著一個身材高大的男人,寸頭,眼神銳利,嘴角掛著似笑非笑的弧度,“第一天訓練就暈倒,你這高考狀元的體能也太差了吧?”
白夜瞳孔微縮。
高考狀元?
他明明記得自己已經死了——死在獵豹的背叛之下,死在無盡的折磨之中。
可現在,他活生生地坐在這裡,呼吸著新鮮的空氣,感受著血液在血管裡流動的溫度。
這不是幻覺。
他……重生了?
“發什麼呆?趕緊歸隊!”男人皺眉,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我是李昊,你的班長。”
白夜深吸一口氣,壓下內心的震撼,迅速站起身,目光掃過四周。
這是一片訓練場,遠處幾十名新兵正在列隊訓練,喊聲震天。陽光熾烈,照得地面發燙,空氣中瀰漫著汗水與塵土的味道。
他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修長、白皙,指節分明,沒有常年握槍留下的繭子,也沒有戰場上留下的疤痕。
這是一具陌生的身體。
但詭異的是,他的名字依然是“白夜”。
“報告班長,我沒事。”他沉聲回應,語氣平靜,卻帶著一絲不容置疑的堅定。
李昊挑了挑眉,似乎有些意外他的反應,但也沒多說什麼,只是揮了揮手:“跟上隊伍,別掉隊。”
白夜點頭,迅速跑向訓練場中央的新兵隊列。
他的大腦飛速運轉,試圖理清現狀。
——他重生到了一個同名同姓的新兵身上,這具身體的原主人是高考狀元,體能也挺好,就是不知道因為什麼原因昏死了過去,在新兵連第一天就暈倒了。
——這個世界沒有他熟悉的任何人,但詭異的是,這具身體的父母也是特種兵,而且在他8歲時犧牲了。
——他還有一個大他十二歲的哥哥,但十三歲那年,哥哥突然失蹤了。
這些信息像碎片一樣在他腦海中拼湊,但還遠遠不夠完整。
不過,現在不是思考這些的時候。
“全體都有!俯臥撐準備!”教官的吼聲打斷了他的思緒。
白夜迅速趴下,雙手撐地,動作標準得讓旁邊的幾個新兵都忍不住側目。
“開始!”
隨著教官一聲令下,所有人開始做俯臥撐。
白夜沒有急著表現,而是刻意控制節奏,讓自己的動作保持在“優秀”的標準線上,但又不至於太過突出。
一、二、三……
他的肌肉記憶讓他做俯臥撐如呼吸一般自然,甚至不需要思考。
但很快,他察覺到一道銳利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
抬頭,他看到李昊正盯著他,眼神中帶著一絲探究。
白夜不動聲色,繼續保持著穩定的節奏。
五十個俯臥撐結束,不少新兵已經氣喘吁吁,甚至有人直接癱倒在地。
白夜只是微微調整呼吸,額頭上連一滴汗都沒有。
“喲,恢復得挺快啊?”李昊走過來,似笑非笑地看著他,“剛才還暈倒,現在就能一口氣做五十個俯臥撐?”
白夜面色不變:“報告班長,可能是休息了一會兒,恢復了一些體力。”
李昊盯著他看了幾秒,忽然笑了:“行,有點意思。”
他沒有繼續追問,但白夜能感覺到,對方已經開始注意自己了。
接下來的訓練是障礙跑。
白夜依舊控制著自己的表現,既不掉隊,也不冒尖。
但當他翻越高牆時,身體的本能反應讓他幾乎是以一種近乎完美的軍事動作翻越過去,落地時甚至連灰塵都沒有揚起多少。
“臥槽,這小子怎麼做到的?”旁邊一個新兵忍不住低聲驚呼。
白夜心裡一沉。
——還是沒控制住。
果然,李昊的眼神更加銳利了。
訓練結束後,新兵們拖著疲憊的身體回到宿舍。
白夜剛走進門,就聽到一個陰陽怪氣的聲音響起:
“喲,狀元郎回來了?聽說你今天暈倒了?就這體能還敢來當兵?”
說話的是一個身材壯實的新兵,滿臉不屑。
白夜掃了他一眼,沒說話,徑直走向自己的床位。
“怎麼,啞巴了?”對方不依不饒,上前一步攔住他,“聽說你爸媽也是當兵的?該不會是走後門進來的吧?”
白夜的眼神驟然冷了下來。
他緩緩抬頭,目光如刀:“讓開。”
對方被他的眼神震了一下,但很快又惱羞成怒:“裝什麼裝?一個弱雞還敢囂張?”
說著,他伸手推了白夜一把。
白夜沒動。
對方一愣,又用力推了一下。
白夜依然紋絲不動。
“你——”
對方剛想再動手,白夜忽然抬手,一把扣住他的手腕,輕輕一擰。
“啊!”對方痛呼一聲,直接跪倒在地。
整個宿舍瞬間安靜下來。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看著這一幕。
白夜鬆開手,語氣平靜:“別惹我。”
說完,他轉身走向自己的床鋪,留下滿屋子震驚的新兵。
李昊站在門口,將這一切盡收眼底。
他眯了眯眼,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
“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