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蕭丞安眼神躲閃,那對抵了飯錢的玉鐲是他悄悄拿來送給秦霜箬的,他沒告訴蘇清漪。
本來也是想著,蘇清漪都有那麼多好看的首飾了,少一對玉鐲應當也不會發現。
碧桐突然“呀”的一聲。
“小姐,奴婢突然想起來,您嫁妝好像少了一對玉鐲,是夫人在世時傳與你的。”
“什麼?”
蘇清漪臉色驟變,“這對玉鐲可是開國那會兒,惠靈帝親手贈與我孃的母家的。”
惠靈帝便是開國的帝王,蘇清漪母親的母家是隨著惠靈帝廝殺出來的武將。
“後來,那鐲子便傳到了我母親那,最後才傳到我這。”
蘇清漪來回踱步,看起來很是心焦。
“快,碧桐,必須報官,不,趕緊給我準備朝服,我要覲見聖上,必須將偷盜玉鐲之人繩之以法!”
“是,何止是繩之以法,偷盜開國御賜之物,那人必要受五馬分屍之刑!”
碧桐連忙補充,卻讓一旁的蕭丞安連連後退好幾步。
“呀!”
碧桐驚訝看向蕭丞安。
“世子,你怎麼了,嘴唇都白了?”
“是啊,要不要回去歇著?”
蘇清漪眼神冷淡的看向蕭丞安。
蕭丞安抿唇,轉身就跑了。
“哈哈哈哈……”
看著蕭丞安被嚇跑,碧桐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蘇清漪也輕勾唇角。
“好了,替我把朝服拿出來吧。”
“小姐,您真要進宮啊?”
碧桐驚得瞪大雙眼。
“當然不是。”
蘇清漪沒好氣的笑道。
“小的嚇完,等老的來,我也要嚇嚇的,不然怎麼拿回我的銀子?”
“傳信出去給鸛雀樓掌櫃的,若是有人要來贖那對鐲子,價格不得低於十萬兩。”
“是!”
碧桐歡喜應下。
……
蕭丞安一股腦跑進了蕭凌驍的院子,卻見眼前房門是掩著的。
他實在害怕,直接撞進了屋內。
“啊!”
秦霜箬驚叫一聲,將被子一把扯過,遮住她的身子。
蕭凌驍臉色陰沉。
“出去!”
蕭丞安低頭,害怕的出去了。
過了好一會兒,蕭凌驍才穿戴整齊的出了房門。
“丞安,你今日怎麼冒冒失失的?”
“爹!”
蕭丞安終是忍不住,撲進蕭凌驍的懷裡大哭起來。
“我,我,我不要五馬分屍,我不要,不要……”
“誰敢將你五馬分屍?”
當即,蕭凌驍臉色沉下,哪個狗膽包天的東西敢恐嚇他的兒子?
“我,我不是故意的。”
蕭丞安哭的鼻涕一把淚一把。
“我,我就是看,看孃的那對玉鐲好看,我就拿了送給箬箬孃親。”
“娘不知道我拿了,她就,說要報官,要告訴聖上,偷了鐲子的人,就要五馬分屍。”
蕭丞安哽咽著解釋,“今日去我和箬箬孃親去鸛雀樓,那裡的掌櫃非要我們付銀子,箬箬孃親沒辦法了,就只能拿手鐲抵了。”
原來就是這麼點的小事。
蕭丞安原本懸著的心放下,心中又閃過一絲不滿,他得和蘇清漪好好談談,讓她把鸛雀樓的掌櫃換了,什麼時候丞安和箬箬去吃飯都得付錢了?
“沒事,不就是拿了一下她的鐲子嗎,待會兒,我就去找你娘,你不會被五馬分屍的。”
“可是,娘已經準備朝服了。”
蕭丞安怯怯的說。
在屋內的秦霜箬一咬牙,推開門。
“我也去,一人做事一人當!”
“不用。”
蕭凌驍想也沒想就拒絕了。
“她對你一向有敵意,若是你去了,我怕她為了為難你不依不饒。”
“我還能怕她不成?”
秦霜箬輕哼一聲,唇角卻不自覺勾起。
她就是喜歡蕭凌驍這樣為她處處考慮。
“好了,聽話。”
蕭凌驍寵溺的颳著秦霜箬的鼻子。
“好吧,那我就聽你一回。”
秦霜箬嬌嗔著轉身離開。
蕭凌驍輕嘆一聲。
蓮清閣
蘇清漪剛穿戴好朝服,蕭凌驍便已經趕到。
“你進宮是想要去告訴陛下你手鐲遺失的事嗎?”
“是。”
蘇清漪看向蕭凌驍,“你怎麼知道?”
“那手鐲是丞安拿的,用來送給了箬箬當認親禮。”
蕭凌驍坐在茶桌旁,一副興師問罪的模樣。
“你把朝服換下來吧,一點小事就要驚動聖上,哪有個當家主母的樣?”
“既是丞安偷的,那就讓他還回來。”
蘇清漪沒有動。
“什麼偷不偷的,你說話怎麼這麼難聽?”
蕭凌驍臉色陡然便黑。
“而且今日丞安和箬箬去鸛雀樓吃飯,鸛雀樓的掌櫃竟然要他們付錢,箬箬沒辦法了,只能拿著那對玉鐲抵了,這才脫身,你趕緊去把那個掌櫃的辭了!”
“什麼東西,竟然敢這般對丞安和箬箬。”
“我為什麼要辭他?”
蘇清漪反問,“吃飯付錢,天經地義,你們侯府白吃白喝那麼多年,便覺得所有人都該被你們白吃白喝?”
“蘇清漪!”
蕭凌驍沉下臉,“你現在真是越來越不懂事了,我知道你不喜歡箬箬,所以箬箬想要來跟你解釋,我也沒同意她過來,可是就這樣,你也不滿意。”
“我滿意什麼?”
蘇清漪冷笑,“我是滿意我母親留給我的遺物被我親生兒子偷了送給她,還是滿意他們跑到鸛雀樓白吃白喝還將我母親的遺物抵押在那。”
“最後,還怪我不管著鸛雀樓掌櫃讓他們吃霸王餐?”
“你是鸛雀樓的東家,讓他們免費在鸛雀樓吃怎麼了?”
蕭凌驍不能理解為什麼就這點小事,蘇清漪能揪成這樣不放。
蘇清漪深吸一口氣,她早該知道的,和蕭凌驍講這些道理是講不通的。
“今日,你若是不去鸛雀樓贖回我母親的那對鐲子,我便進宮請聖上作主。”
“你敢!”
“你可以試試。”
蘇清漪眼神凜冽,不知怎得,蕭凌驍心尖一顫,再也說不出半分話。
“好,你等著。”
他抬步要走,身後又傳來蘇清漪的聲音。
“侯爺別忘了,今天還答應過我,要將兩萬兩一起奉還。”
蕭凌驍腳步一頓,咬牙離開。
誰知,到了鸛雀樓,蕭凌驍徹底傻眼。
“二十萬兩?”
“可這飯錢不也才三百八十兩嗎?”
“可這鐲子真正的價值,也不止二十萬兩啊。”
掌櫃的依舊是那副笑眯眯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