萱芳院
宋聿修被嚇得驚魂未定,氣得要命。
這是哪個不要命的,居然敢朝侯府放暗箭,簡直不想活了。
定神後,他才看到箭身上,還綁著一封書信。
“這是怎麼回事啊?嚇死奴家了。”林瑤瑤呼吸急促著,依偎在宋聿修懷裡。
宋聿修剛把箭取下,就聽到外面傳來叩門聲。
“林姑娘?”是沈枝意的聲音。
宋聿修與林瑤瑤對視一眼,瞬時慌了神,查看屋子,並無什麼可藏人的地方,臉色都瞬時白了。
沈枝意若是進來,看到這情景。
那就完了!
林瑤瑤雖然想當世子夫人,但也知道此時不能跟沈枝意撕破臉,也是心急如焚。
怎麼辦?
“林姑娘?”沈枝意繼續叩門。
“啊?我在。”林瑤瑤強忍著心慌造成的牙顫。
“你沒事吧?我聽到院子裡傳來叫聲,是出什麼事了嗎?”沈枝意從她微顫的聲音,猜得出宋聿修定在裡面。
“沒事,就是有隻老鼠,嚇到我了。”
“老鼠?”沈枝意皺眉,“那我進去看看。”
“不……您別進來,我沒穿衣服。”
“不妨事,我只帶了貼身丫鬟,沒有男子。”沈枝意嘴角扯起一絲低嘲,直接推門進屋,林瑤瑤手慌腳亂整理衣服,遮掩身上因為歡好而留下的紅痕。
“世子夫人,就是有隻老鼠,沒事的,您還是早些回去休息吧。”
沈枝意打量四周,沒瞧見宋聿修。
而這裡,可藏人的,就是床底和衣櫃。
“有老鼠怎麼行,紅蕊,你到處看看,興許老鼠還在屋裡。”沈枝意給紅蕊遞了個眼色,她立刻會意,四處查看。
而此時躲在床底的宋聿修看著越來越近的腳步,嚇得心頭狂顫。
一顆心跳得極快,幾乎要蹦出嗓子眼。
“不敢勞煩紅蕊姑娘。”林瑤瑤已穿好衣服下床,“老鼠已經跑了。”
“真的?”沈枝意挑眉。
“當然是真的。”林瑤瑤心虛地不敢跟她對視。
“我在院子裡住了兩年,都沒見過什麼老鼠,怎麼林姑娘一住進來,這些小畜生都竄出來了,實在可惡!”
“姑娘,這些畜生嗅覺最是靈敏,怕是聞著什麼味兒來的。”綠荷面無表情的低嘲。
狐狸精,
可不就是滿身騷味兒!
宋聿修深吸口氣。
他怎麼覺得……
這小畜生,是在形容自己?
“少夫人,多謝您關心,很晚了,您還是早些回去休息吧。”林瑤瑤笑得尷尬。
沈枝意卻垂頭,盯著她看。
這可讓林瑤瑤嚇瘋了。
她此時站在床邊,還以為躲在床底的宋聿修被發現了,擱在身側的雙手都下意識收緊,嘴唇顫抖著,“少、少夫人,您在看什麼?”
“你不是崴了腳?這麼快就好了?”
“我……”
林瑤瑤大腦一片空白,嘴唇哆嗦著,竟找不到一個合適的措辭。
“看來,還是大夫醫術好,白天崴了腳,晚上就好了。”沈枝意笑道,林瑤瑤連連點頭,又準備送客。
結果沈枝意只說道:“林姑娘,有老鼠可不能大意,一般發現一隻,定然有一窩在附近,我讓丫鬟好好找找。”
“不、不用了!”林瑤瑤被嚇得臉都白了,“要不明天再說吧。”
沈枝意心下有數,沒再繼續說什麼,只示意紅蕊隨自己離開,待房門關上的瞬間,林瑤瑤才算鬆了口氣。
宋聿修則像一條喪家犬般從床底爬出來。
“聿修,你怎麼樣?”林瑤瑤急忙將他扶起。
“無事。”宋聿修說話時,已打開書信。
沒想到……
竟是一封勒索信!
【宋世子,我已知曉你與林姑娘的關係,上次那把火就是送你的見面禮。享受著國公府的幫扶,又將外室帶回家?世子真是好算計。】
【如果被您夫人知道,只怕國公府不會輕饒你。】
【準備好五萬兩的銀票,三天後,我會再聯繫你。】
“怎麼了?臉色這般難看。”林瑤瑤見他滿身灰塵,正幫他拍撣,卻發現他臉色煞白,渾身僵硬,捏著書信的手,止不住顫抖。
林瑤瑤湊過去看了眼。
小臉也是瞬時失去血色,咬了咬唇,“我們的事,被人知道了?”
“我就知道,那日忽然失火,定是人為!”
“沒想到這人如此囂張狂妄,居然勒索到了我頭上,別讓我知道是誰?否則,我定將他挫骨揚灰!”
林瑤瑤哭喪著臉,“可現在怎麼辦啊?我們可沒這麼多錢。”
這些年,兩人也攢下了些銀兩,但她平時花銷多,也所剩無幾。
男人三妻四妾很正常,若是尋常情況,他與林瑤瑤的事,就算被捅破出去也無所謂。
但他誆騙沈枝意不能人道、無法生育,一旦東窗事發,這事兒就瞞不住了。
屆時,他定會失去國公府的幫扶。
這才是最致命的!
所以無論怎麼樣,都不能讓這件事傳出去。
五萬兩?
他肯定沒有。
“怎麼辦啊?如果事情被捅出去,那我們還怎麼利用沈枝意?”林瑤瑤可不擔心事情被捅出去,她已為宋聿修生下一兒一女,無論怎樣,侯府總有她的容身之地。
她只是擔心,沈枝意知道後,不再幫助宋聿修,自己享受不到榮華富貴。
“不急,我自有法子。”宋聿修眼底滑過一抹殺機。
拿銀子封口。
是最蠢的法子。
這世上,只有死人才不會將消息透露出去。
敢勒索他?
他定要此人死無葬身之地。
宋聿修跟她說了一番,林瑤瑤瞬時笑出聲,“還是世子機智。”
**
沈枝意與丫鬟回房時,路上還在低聲交談。
“……大半夜的,怎麼忽然叫喊?也不知發生了何事?”紅蕊皺眉。
綠荷冷哼,“反正不是什麼好事,世子肯定就躲在床下,姑娘,您剛才怎麼不讓我們繼續找啊,說不定就真的抓到一隻大耗子。”
沈枝意只笑了笑,“急什麼。”
就這麼揭穿他們的事,未免太便宜他們。
待她進屋,一眼就瞧見屋內多出一個人。
沈枝意身後的兩個丫鬟都嚇瘋了。
那人坐在桌前,正在喝茶,一副雅正霽月的模樣,衝她勾唇一笑,就連窗外的冷月都被染上一絲灼人的溫度。
是夜悄寂,他摩挲著茶杯,嘴角笑意漸深。
沈枝意呼吸一沉:
瞬時被驚得心跳急亂。
大半夜闖入侯府,還進了她的房間?
這人,好生大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