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宋大富和吳雪成婚之後還改不了偷吃的毛病,被吳雪捉姦在床。
鬧得也可大了。
她只不過是將時間線往前移了點,又多加了個人,順帶還換了個地點罷了。
程月彎要去隨軍的消息並未瞞著村裡人。
倒不是她想弄得這麼人盡皆知的。
只是怕被有心之人利用,說她過不了苦日子跟野男人跑了罷了。
吳桂花是最後一個知道的。
等到她知道的時候,程月彎已經帶著兩個娃娃坐上去海島的火車了。
“媽媽,寄信不應該去郵遞局嗎?為什麼剛才我們要去警察局啊。”
歲歲年歲雖然不大,但也還是分辨得清郵遞局和警察局的區別的。
他看到媽媽把信件一樣的東西塞到了警察局外頭的一個箱子裡頭。
“媽媽是在幫助警察叔叔抓壞人啊。”
當天,一隊警察就來到小碗村將宋鐵林一家子給押走。
她那天是說不會再計較當初給她下藥的事情。
但是宋鐵林幹過的觸碰紅線的事情,可不止這一件啊。
至於吳桂花。
徐寡婦和劉寡婦還有宋嬌一口咬定是宋大富強迫的她們。
這個年代流氓罪可是重罪。
估計得在裡頭待上一輩子咯。
還有那宋金寶,一身的“富貴病”……
夠吳桂花忙活的了。
程月彎買了三張軟臥。
當時售票的那大姐勸她買一張,頂多買兩張就夠了。
娃娃還小,擠一擠不是什麼大事。
哪用得著一人給買一張啊。
但是程月彎堅持當這個“冤大頭”,售票員也只能照做了。
臥鋪的床不算大,兩個娃娃擠著也睡不舒服。
尤其是願願,這小丫頭睡覺不老實。
東一腳西一腳的,每天醒來都是個“大”字形。
雖然價錢比硬座貴了兩倍,但至少這四天能過的舒服些。
第一日剛上火車那會兒,兩個小的驚喜的不行,這邊摸摸那邊看看的,很快就累的睡著了。
太陽東昇西落,一日的時間很快就過。
火車隆隆向前,程月彎一手牽著歲歲,一手抱著剛睡醒的願願從廁所往回走。
雖然車上有乘務員,但是這個年代的人販子太猖狂,她實在不放心讓歲歲一個人去上廁所,也不放心將願願一個人放在車廂裡頭。
軟臥車廂的走廊狹窄,願願揉著眼睛往媽媽懷裡蹭。
走在前頭歲歲卻突然停住腳步。
虛掩的門縫裡傳來粗聲粗氣的咳嗽聲。
程月彎推開門,茉莉香膏的氣味早被濃重的旱菸味衝散。
左側的下鋪堆滿灰撲撲的蛇皮袋,一個滿臉橫肉的中年男人正翹著腿坐在歲歲的床位上吞雲吐霧,鞋底沾的泥塊簌簌落在雪白床單上。
角落裡縮著個裹藍頭巾的老太婆,正把發黑的棉被往願願的枕頭下塞。
“這是我們的位置。”程月彎將孩子護在身後,指尖捏緊車票。
男人斜眼瞥了瞥票根,喉頭滾出混著痰的笑。
“大妹子,我老孃腿腳不好,你這鋪不用上下床,行個方便唄!”說著竟伸手要拍她肩膀。
程月彎可不當這個冤大頭。
她的兩張下鋪還是動用了點鈔能力的嘞。
就是怕歲歲和願願摔著。
若不是這一個車廂裡頭四張床只有兩張下鋪。
“我帶著兩個孩子也不方便,你要是要下鋪的話去找其他車廂的乘客看看有沒有願意換的。”
“請你們讓開。”
誰的錢不是錢啊。
再說了,就他們這般問都不先問一下,直接就把人位置佔了的做派,想要她同情心氾濫,不可能!
兩人似乎也沒想到程月彎看著柔柔弱弱的,說起話來倒是半分情面都不留。
老太婆猛地掀開棉被,她枯枝般的手指戳向程月彎鼻尖,“帶著倆拖油瓶還佔三張床,資本家做派!”
“鐵路規定一人一鋪,我們花了錢,自然有權利享受。”
程月彎聲音平靜,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力度。
壯漢突然上前一步,居高臨下地瞪著程月彎:“少跟老子講規矩!今天就佔你這鋪了,怎麼著?”
他故意把指關節捏得咔咔作響。
他們昨兒觀察了一天了。
這女人一個人帶著倆娃兒,身邊還沒個男人,是最好下手欺負的。
願願嚇得下意識地往媽媽身後躲了躲。
歲歲卻挺起小胸膛:“壞人!這是我們的床!”
“既然您堅持要這個鋪位…”她伸手從包裡拿出車票,“那不如我們找乘務員評評理?”
程月彎算是看出來了,說什麼換鋪位,其實他們根本就是想白佔一個位置。
壯漢臉色一變,伸手就要搶票。
程月彎早有防備,手腕一翻,順勢用指甲在壯漢手背上留下一道紅痕。
壯漢惱羞成怒,掄起拳頭就要動手。程月彎身形一閃,順手抄起桌上的熱水瓶。
“嘩啦——”
滾燙的熱水潑在壯漢腳邊,燙得他跳了起來。
“殺人啦!殺人啦!”老太婆尖叫著撲上來要抓程月彎的臉。
程月彎一個側身,老太婆收勢不及,“咚”的一聲撞在了車廂牆壁上。
其他人聞聲趕來時,看到的是這樣一幕:
程月彎優雅地坐在床邊,兩個孩子安然無恙。
壯漢褲腿溼透,狼狽不堪。
老太婆癱坐在地上,頭巾都歪了。
“打人啦!年輕人欺負我這個老太婆了!”
老太婆突然“哎喲”一聲癱坐在地上,拍著大腿哭嚎起來。
“沒天理啊!城裡人欺負我們鄉下老太婆啊!”
她枯瘦的手指死死揪著胸口的衣襟,渾濁的老淚說來就來。
“我都這麼大歲數了,就是想找個地方歇歇腳,這閨女就要趕我走啊!”
圍觀的人群開始騷動。
幾個不明就裡的旅客對著程月彎指指點點:“這姑娘怎麼這樣啊…”
“帶兩個孩子還佔三張床,讓一張給老人家怎麼了?”
程月彎冷笑一聲,正要開口。
突然從人群中擠進來一個穿著嶄新布拉吉裙子的年輕女人。
程月彎抬眼打量,這姑娘約莫二十出頭,燙著時髦的波浪卷,胸前彆著某地文工團的徽章。
嗯,這地方聽著好像有些耳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