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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被她稱為大表哥的,是安國公府世子,明照還。

安國公府明家這一輩的男兒行“晝”字,但明照還不以字輩取名。

原因是昔年邊境戰事吃緊,老安國公戍邊八年,看著沙場明月,思家心切,陡然生出了“明月何時照我還”的感慨。

同時,家中去信告知長孫出生,老國公大喜,便為長孫取名“照還”,寓寄邊疆早日安定,希望自己能早日踏月歸家。

為長孫取名的半年後,邊疆得以安定,老國公也得以凱旋,更是對這個自己取名“照還”的長孫寄予厚望。

時見梨知道這些,是當年來安國公府,聽姨母講安國公府情況時,問為何世子之名同表哥他們差異太大,姨母同她說的。

明照還今年二十一,十五歲便隨父親去往邊關,六年間回來過兩次,故而時見梨也只見過他幾次。

前幾日他同安國公一同帶兵歸來,時見梨隨著安國公府一大家子去城外迎過,也在府門前等候過他歸家,隨後就沒見過他了。

如今安國公府分東西二府,東府住著大房,西府住著二房,但在西府這邊遇到明照還,時見梨並不太意外。

因為從西府這邊的門回家比較近,要走東府的門的話得繞遠些,她也時常遇到明晝清。

“世子。”攬星也朝他行了禮。

“嗯。”明照還看她們一眼,溫和地點了下頭,帶著兩個長隨越過她走了。

時見梨帶著攬星迴了棠梨院,覺得明照還看起來像是溫潤如玉的文臣,實在不像個武將,不愧有玉面將軍之稱。

進了院子,時見梨睡了午覺,起來後便看賬本。

除卻休沐日,國公府的女孩們上半日去上家塾,下半日可隨意打發。

賬本拿在手上不久,時見梨便聽到丫鬟們行禮喊“二姑娘”的聲音。

“梨姐姐,我們去練射藝如何?”明月臨聲音活潑,快步走進來,腰間的禁步鈴鐺聲音卻不顯雜亂。

大家族教導子女,除卻八雅,女孩也教六藝,更何況是安國公府這樣沙場馬背上奪得功名勳爵的武將之家,女孩亦是會教騎射,只是學得或好或差罷了。

但也有對騎射不感興趣的,如明月舒,她便不會騎射,受蘇姨娘影響,覺得半點不柔美。

時見梨放下賬本,點頭,“想去練射藝,你怎麼不換騎裝?”

明月臨指了指身後端著衣裳的丫鬟,“這不是等你同意嘛,你同意我就換,不同意就不換,我可不想我自己一個人去。”

除了她,幾個姐妹都不太喜歡騎射,明月臨每次都只能自己去自己回,因而知道時見梨對騎射也感興趣後,她格外愛來找時見梨。

“梨姐姐,你也快些去將騎裝找出來。”明月臨熟門熟路地去時見梨的臥房換騎裝,往裡走的同時還催促時見梨。

時見梨沒讓丫鬟給自己換騎裝,一邊將輕便的罩甲往身上穿,一邊聽明月臨講話。

“本來我還想在外祖家多玩一段時日的,但母親給我寫信說父親和大哥要到家了,我便提前回來了,可路上泥濘耽誤了時間,還是沒能和你們一起去迎他們回城進家門,還覺有些遺憾呢。”

時見梨想起了午休前回來見到的那個文臣相、武將身的玉面世子,“那你剛回來,怎麼要來尋我練射藝,不同國公爺和大表哥多敘舊?”

“我父親不在家,大哥在,問了他身旁的長隨說他在武場,過會兒我們可以請教他,我大哥射藝一絕。”明月臨與有榮焉道。

“雖是好久不見,但我大哥和我記憶裡的一點沒變,還是溫柔寬和的模樣,讓我時常覺得他根本不像個會打仗的將軍。”

時見梨附和地略微點了下頭。

“我前兩年問他,他長了副溫潤書生樣,上戰場時是不是也要學蘭陵王戴上醜陋的面具以震懾敵軍,你猜他怎麼回?”

時見梨看她,恰到好處地露出一個疑惑的眼神。

“他說兩軍陣前,重身手膽魄,沒有誰那麼閒會一直拿容貌說事。他還說他只是長了副讀書相,而不是男生女相,不到動搖軍心的那種地步。”

時見梨搭話道:“大表哥戰功卓著,興許在戰場上並不同於在家時的溫和。”

一個年少成名的將軍,怎麼可能沒有威懾力?

“也是,有時候我覺得我大哥和我那個冷冰冰又古板的未婚夫性格長反了。”明月臨想到自己那個未婚夫,鼓了下腮,“季讓舟簡直就是個古董冰坨子!”

一想到過兩年就要嫁給一個不識風趣的老古板,明月臨就覺得餘生一片黑暗。

時見梨見過季讓舟兩次,她接了句:“季世子人品貴重,足智多謀。”

大周有文武雙星,文星季讓舟,十六歲狀元及第,功績斐然,今任正三品大理寺卿,人謂冷麵閻羅;武星明照還,十五歲隨父上陣,戰功卓著,幾日前歸京,還不知會任何職務。

二人年歲相近,季讓舟比未來的大舅哥要小一歲。

這婚約是兩個老國公早些年訂下的,本來是明照還和季讓舟的長姐季漾輕相訂,但季漾輕忽然有了心屬之人,婚約便落到了季讓舟和明月臨身上。

“你也這麼誇他。”明月臨臉一垮,幽怨道:“我母親說,他智近妖,我缺心眼,剛好配。”

時見梨莞爾,“臨妹妹率真活潑,待人真誠,最好不過的姑娘了。”

“還是梨姐姐你說話好聽。”她聞言笑彎了眉。

時見梨不由得失笑,怎麼會有人臉上有那麼多表情,宜喜宜嗔,宜笑宜怒,好明媚。

明月臨穿戴好,挽上她的胳膊,偏頭看她,眸子亮晶晶的,“梨姐姐,你真好看,笑起來霞光盪漾。”

和她大哥長得可真配,可惜大哥有未婚妻。

“你可比我說話好聽多了,夸人可真肉麻。”時見梨垂眼拉著她出門。

明月臨被她拉著,笑吟吟問:“這就肉麻啦?你還未聽過更肉麻的。梨姐姐,你今日是要帶星還是帶月呀?”

“帶月吧。”

聞言,銜月安靜跟在自家姑娘身後,攬星則去做其他事。

當年初到國公府,時見梨問姨母,銜月這個名是否和府中的姑娘們相撞,要不要改。

國公夫人聽到了,允了不用改,戲笑說:“攬星銜月好襟懷,星月相伴乃自然之狀,若是改了,明星無月相伴豈不可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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