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華如水,夏風蟬鳴,天空星光點點,遠處是萬家燈火,景色宜人,看起來是如此和諧安寧。
除了這個臥室裡。
下了車,沈璃就被抱著往臥室走。
男人看起來矜貴溫和,身材修長,給人的感覺像是個端方君子,卻不曾想,他有這麼大的力氣。
沈璃掙扎著,但……沒掙扎動。
就她那小胳膊小腿兒,還不運動,在陸庭生面前完全是弱爆了。
她沒把人怎麼樣,自個兒先累到了,只能有氣無力地抗議,“陸庭生你要幹嘛啊!”
很快,她就知道對方要幹嘛了。
她被面朝下地放在一雙長腿上,然後——“啪!”
和剛才在車裡時一樣,一聲響。
但是沒有她自己下手那麼重,那麼響。
可是,那個地方,這個姿勢被打屁股……就是她小時候也是沒有過的!
一種火辣辣但是不疼的感覺在臀上蔓延,將沈璃的臉燒了個徹底,“陸庭生你打我!”
她羞憤地就要起身,可是薄瘦的背脊被一隻大掌輕鬆壓住。
“啪——”
男人冷冷地看著她,語氣平緩,卻能聽出其中的不滿,“不是叫我狗男人嗎。”
沈璃氣得大喊一聲,“你就是狗男人!”
陸庭生扯了扯唇角,眼裡沒有笑意,手起,,掌落,又是一下。
沈璃覺得好羞恥,她癟了癟嘴,眼眶有點紅了,但嘴上還是王者,“我沒說錯,你這個小氣鬼!”
陸庭生面無表情,“啪——”
沈璃瞪著修長又看好的腿,裙子都漸漸翻滾上來,露出一點底色,她渾然不知,只委屈道:“你還打我!”
陸庭生瞧見那抹顏色,眸色一暗,也聽出了她聲音裡的那點哭腔,猶豫了片刻,但想起什麼,他還是狠下心來繼續教訓他美麗的妻子。
火辣辣但是又不是很疼,那種羞恥感像潮水一般把她捲入海底,沈璃繃不住了,委屈地哭了起來,“嗚嗚嗚,你要打到什麼時候啊。”
男人終於停下手掌,捏了捏她的屁股,語氣淡漠,“錯了沒。”
分明在佔她便宜,聲音還這麼冷,端著一本正經,不要臉!
但她知道這個時候不能犟,她不想再被打了!
酒都要醒了!
她連忙道:“錯了錯了,我錯了!”
陸庭生冷哼一聲,想起自己剛才在會所裡看到的。
喝酒就算了,那桌子上擺的,挑的全是烈酒,他都不一定能扛得住,這就是衝著買醉去的,喝多了多難受啊,雖然有保鏢在護著,別人也不敢去開那間包廂門。
但是她這麼漂亮,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就有人那麼不怕死。
好了,陸庭生這麼一想,又有點生氣了。
尤其是他想起在包廂裡聽到的,在車裡聽到的。
狗男人,壞人,回來還加了個小氣鬼。
給他取得名號還挺多啊。
男人狹長的鳳眸微眯,手掌再次落下。
“啊!”沈璃驚呼一聲,生氣道:“你幹嘛啊,我都說了我錯了!”
陸庭生眼眸微沉,不疾不徐道:“叫什麼。”
沈璃不明所以,直接道:“陸庭生啊。”
“啪——”
沈璃抽泣一下,覺得他好過分,性子上來大喊道:“陸庭生陸庭生陸庭生,你難道不叫陸庭生嗎!”
陸庭生劍眉輕挑,冷哼一聲,語氣幽長,緩緩吐出兩個字,“很好。”
沈璃只覺得自己的小屁屁發出了救命警報,果然,下一秒她就感覺到自己的裙子被掀起來,腰間落下一根熾熱的指尖要把她的底褲扒了。
沈璃立刻反手捂住他的手,回頭看著他,眼淚汪汪道:“老公……”
她的頭髮垂在肩膀之前,臉上掛著緋色,睫毛很長,微微被打溼了,眼眶泛著點紅,淚眼朦朧的,可是又帶著不肯服輸的傲氣,和覺得過分羞恥的委屈,看起來勾人又漂亮。
尤其是帶著點哭音的嬌嬌軟軟地喊他“老公”,陸庭生喉結滾動,落在她後腰的手指沒忍住摩挲了兩下,聲音低沉,“我沒聽見。”
沈璃生氣地鼓起臉,沒好氣地連續喊道:“老公老公老公!”
她說完又開始可憐巴巴地商量起來,“好疼啊,別打了吧。”
陸庭生無奈道:“嬌氣,我都沒用力。”
話是這麼說,但到底還是沒打算打了,掐著腰肢把人抱起來跨坐在他腿上。
沈璃壓根不相信,撅了噘嘴小聲嘟囔,“騙人,就是很疼。”
陸庭生抬眸看了她一眼,呼吸一沉,一手環著她的腰肢,一手向下,“我揉揉?”
沈璃沒察覺到不對勁,只高傲地點點頭,“嗯。”
陸庭生感受著掌心柔軟,喉結輕滾,聲音都帶著性感地啞,他打著商量,“聽說痛的話要吹一下才會好,要不要給你吹吹。”
沈璃到底還是沒徹底清醒,還是仰著下巴一臉“算你識相”的表情道:“好。”
可是很快她就後悔了,方才消散沒多久的淚水此刻又滾了出來,“不對不對,不是那裡!”
陸庭生垂眸親了一下,“沒錯,就是這裡。”
沈璃覺得自己好委屈,腦袋又暈乎乎的,“嗚嗚嗚嗚,你欺負人!”
陸庭生安撫著偏頭吻了吻她的大腿,嗓音溫柔,“沒有,我這是在疼你。”
沈璃壓根不聽,一腳踹在他的下巴上,“騙誰呢!弄疼我還差不多!”
陸庭生握住她的腳踝壓下,起身把人抱了起來,看著她的臉無奈輕嘆,“陸太太,你還是少說話。”
沈璃瞪著他覺得不得了,這人欺負人還要她閉嘴?!
“幹嘛啊,話都不讓說……唔唔……唔~”
她話音未盡,見人要來親她,又覺得好髒,可是根本躲不過,所有的聲音被堵在喉嚨裡,然後漸漸變了調。
……
要說第二天起來,沈璃的腦海裡有什麼想法的話,那就是……她再也不喝酒了!
蔣七月卻很高興,“誒?為什麼,為什麼不喝,喝酒挺好的啊。”
沈璃張了張嘴,發現太羞恥了,根本說不出口,只能嘆息一聲,“我說你啊,有沒有這麼高興。”
蔣七月開心道:“當然有了,我第一次發現,原來喝醉酒之後沒斷片這麼令人高興,昨晚我和聞書哥哥的事,說的話,我全都記得!”
沈璃把電話放在一旁,把眼前的文件合上,拿起另一份,“你就不能矜持點,太容易得到的不會讓人珍惜的。”
蔣七月嗯了一聲,“聞書哥哥也是這麼說的,他說以前都是我追著他,讓我難過那麼久,現在應該他追著我,叫我別那麼容易原諒他,對他提一點有難度的要求,享受他對我的好。”
沈璃冷哼一聲,“算他有良心,但是啊我先和你說好,雖然你們都二十多馬上三十了,但是你們還沒辦婚禮,這才剛在一起,記著別鬧出人命來。”
蔣七月頓時紅了臉,“我們昨晚上什麼都沒做,而且什麼叫馬上三十,我才二十六,離三十還有四年呢,再說,我已經二十六了,做那事怎麼不可以,你怎麼像個老媽子。”
她一會兒反駁自己才二十六歲,一會兒說自己已經二十六歲了,沈璃冷笑一聲都不想說話,懶洋洋道:“您開心就成。”
蔣七月撅了下嘴,話題都到這兒了,便好奇道:“話說回來,你和陸庭生結婚都一年了,你們打算什麼時候要孩子啊。”
沈璃漫不經心道:“明年吧。”
她公司現在也步入正軌了,要個孩子也沒事兒。
蔣七月又道:“也是和你姐一樣,第一個要姓沈?”
因為沈家是兩個女兒,而且,她們家是真的有家業要繼承,所以要求第一個孩子姓沈。
第二個就可以跟著孩子爸爸姓,如果有第三個就再跟著媽媽姓,不過她也不是什麼生產隊的豬,看情況而定吧,兩個是最少的。
因為她有錢,很有錢,她老公也很有錢,不會養不起,最難的時候也不需要自己操太多心。
所以沈璃對這個沒有什麼害怕的感覺,就是擔心會影響她的美貌。
沈璃“嗯”了一聲,“對,不管男女,第一個姓沈。”
小雪的全名就叫做沈卿雪,聽她姐姐的打算是按照風花雪月來的,男孩子就選“風”和“月”,女孩子就選“花”和“雪”。
蔣七月有點期待,“不知道你的寶寶是什麼樣子,但是你和陸庭生的基因強大,一定很可愛。”
聽到這話,沈璃的動作一頓,腦海裡也忍不住想象起來,唇角勾起一抹若有似無的弧度。
蔣七月開心道:“到時候我要做孩子的乾媽!”
沈璃好笑道:“行,沒問題。”
她的話音剛落,蔣七月就匆忙道:“聞書哥哥來接我出去約會了,不和你說了,拜拜!”
“嘟——”
看著已經掛斷的電話沈璃差點氣笑了,忍不住吐槽一句,“見色忘義。”
……
中秋轉眼就到,正巧又是月底,所以沈家人聚餐的日子也來了。
但是今天中秋陸家也是要回去的,所以中午沈璃陪著陸庭生一塊兒回了陸家吃飯。
進入爬著薔薇花的棕黑色鐵門,穿過花圃在兩邊鋪成的長路,繞過一座巨大的噴水池,看到它身後的城堡,便是陸家府邸。
如果說沈家偏中式古典風格的話,陸家就是偏歐式中世紀風。
進了玄關,走過長廊,才看到客廳,見倆人回來,周女士高興得不行,“小璃快來快來,媽給你做了喜歡吃的糖醋魚,嚐嚐合不合胃口。”
沈璃換了鞋就跟著周女士一塊兒進去廚房,周女士已經夾好了魚,只等著沈璃張嘴,她嚐了一下,眼眸一亮,歡喜道:“太好吃了,一點都沒變,還是那個味道,像媽媽一樣,還是這麼漂亮。”
沈璃的嘴很甜,周女士被哄得笑起來合不攏嘴,“哎喲,還是我的小璃貼心,哪像那個不中用的兒子,只會面無表情地說一句,好吃,哼!”
放下禮物,聽到自己母親又在廚房吐槽自己,陸庭生無奈地扯了扯唇角,不知道該說什麼。
反倒是自己的好弟弟偷笑起來,眼裡滿是幸災樂禍。
陸庭生瞥了眼比自己小了八歲,今年二十整的陸庭澤不疾不徐道:“聽說你上週二去了北水古道玩。”
他今天穿著一件白色的襯衫,袖子挽起折在手肘處,一條黑色的西褲,燈光微微偏暖調,揉進了點點窗外的陽光,他坐在沙發上給自己倒了茶,慢條斯理,模樣俊美貴氣,語調平緩,像個古雅的公子。
可是那漫不經心地抬眼,帶著壓迫感的視線落在陸庭澤的身上,他瞬間就打了個哆嗦。
這個家裡,他最怕的就是大哥,然後是他爸,最後是他媽,最喜歡的就是他嫂嫂。
因為會和他一塊兒蛐蛐他古板嚴肅的哥哥。
不等陸庭澤開口,陸庭生便淡聲道:“我記得我說過,不能再去,看起來你沒把我的話放心上。三叔家的小兒子最近被禁了生活費,現在在自己賺生活費,我覺得這個方式很好,可以鍛鍊鍛鍊。”
他放下茶盞,清脆微弱的一聲,像敲在陸庭澤的心頭,啪嗒地一下,被寒冰凍結。
男人撩了撩眼皮,倦懶地看著他,“你覺得呢。”
陸庭澤哪裡還聽不明白,這就是要禁了他生活費的意思。
如果他大哥下了口,全帝都沒有一個人敢接濟他,別說爸媽了。
他們根本就不允許他玩賽車。
是的,北水古道,聽著是什麼古道景點,其實是一條盤山公路,不少富二代在那裡玩賽車。
陸庭澤頓時蔫兒了,“我不敢了大哥。”
陸庭生薄唇微抿,不緊不慢道:“希望這次你別食言。”
陸庭澤點點頭,“嗯。”
“怎麼這是。”一道女聲傳來,周女士身邊跟著沈璃,倆人坐在另一個沙發上,看著蔫不拉幾的陸庭澤好笑道:“小澤啊,又做什麼了,被你哥訓。”
陸庭澤和陸庭生完全是兩個性子,前者隨了母親,脾氣火爆,後者隨了父親,冷淡疏離。
陸庭澤哪裡敢說話,雖然他很想說,以前爸爸和哥哥他自己也玩過賽車憑什麼不讓他玩,但是……他慫,他問不出口。
沈璃一看他這表情,就心裡默默的同情,嘖,多麼眼熟啊,她好像也有過。
想起某些憋屈的時刻,沈璃憤憤不平,好像被罵的是自己,便替自家小叔子說話,“你也不能太過了,小叔都已經二十歲了,有自的想法和認知,你不能總這樣把他當作小孩子,要心平氣和的溝通,而且今天中秋呢,是團圓過節的日子,有什麼不能其他日子說。”
說完,似乎感覺到自己老公意味深長帶著點危險的眼神,沈璃非常迅速地抱緊婆婆的大腿,又乖又甜地對周女士道:“對不對呀媽~”
周女士看著沈璃的臉被哄的心花怒放,“對對對,行了啊,有什麼明天說,要不就過了十二點,隨你們折騰,大過節的不許讓我不高興啊。”
語畢,她又看向陸庭澤,“去,把你爸叫下來,吃飯呢在上面幹什麼,他兒子兒媳回來也不下來聊聊天,真是。”
陸庭澤立刻起身,“好嘞!”
快跑快跑,離哥哥遠點!
走的時候他萬分感激地看了眼沈璃,沈璃也衝他眨了眨眼。
將這兩人的小動作盡收眼底的陸庭生劍眉輕挑,不鹹不淡地低笑一聲,“呵。”
他倒是成壞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