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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董二郎毫不在意地聳聳肩,一個名字而已,無所謂咯!

人在世間生存本就不易,更別說一個女人出去,更是危險重重。

目前看來,董母善良,董家三兄弟所有的情緒和心思,都毫無保留地呈現在臉上,沒什麼心機。

待在這裡,大家相互扶持更安全。

江素雨準備暫時留下,再做打算。

見江素雨收起竹簡,董二郎指著柴房:

“以後,你就和傻子住柴房吧!”

“傻子?”

江素雨不明所以。

董母為難道:“今早我上山摘野菜,撿了個昏迷的男人回來。”

“誰知,醒來的他竟是個傻的,一問三不知,一生氣就打人,攆不走也扔不掉。”

“要不,你和我先湊合睡幾天,等想到辦法把那個傻子送走……”

“娘……”

董三郎不悅打斷:

“妹妹去大姑家,明天就回來了,江素雨和你睡,妹妹回來睡哪兒?”

“傻子能把她咋地,你心疼江素雨,誰心疼妮子?”

江素羽???

什麼強盜邏輯?

不過,和傻子住挺好,不容易暴露自己的秘密。

如果傻子敢亂來,就把他給綁了直接打暈。

思及此,江素雨點頭:

“行,我住柴房。”

說完,江素雨徑直走向柴房,竟沒半點害怕。

董三郎看向兩個哥哥喃喃:

“她就這樣答應了?不會有什麼陰謀吧?”

董二郎聳肩:“女人而已,能掀起多大浪花?再說,我們家有什麼值得她算計?”

董三郎拋了拋手裡的五文錢:

“也對!娘,劉二狗說他有賺錢的門路,這五文我拿走了,趕明兒給你賺十文回來。”

“不行!”

董母抬手阻止,卻沒有董三郎靈活,抓了個空,那小子一溜煙直接跑了。

董二郎搖頭重重一嘆,繼續看書。

董大郎寬慰:“娘,等我的腿傷好了,進山打點野味賺更多的錢,別心疼了。”

“唉!”

董母重重一嘆:

“你打獵受傷,我們家欠了里正五兩銀子的藥錢,說好月底歸還,眼看不到十天,該如何是好?”

董大郎默默低頭,心底還惦記著里正家的小孫女

董母看兒子這樣特別心累,拖著沉重的腳步走進廚房。

打開米缸,只剩摻了糠的半碗糙米。

櫥櫃裡,油甕早已見底,鹽包也乾乾淨淨。

董母背起揹簍,默默走出廚房。

午飯只能靠山腳的野菜充飢。

現在是夏天,到了冬天青黃不接,日子該怎麼過?

古人成親早,生孩子時年齡也小。

董母三十八九的年紀,看上去像五六十歲的大媽。

江素雨邁步進了柴房,頓時愣在當場。

我去,竟然在這裡遇到“東海龍王敖光”的翻版?

寬肩窄腰,大長腿,濃眉大眼高鼻樑,五官精緻,整個兒就是行走的荷爾蒙。

除了衣服略微褶皺,頭髮自然披散,這男人全都長在江素雨的審美點上。

這長相,這氣度,簡直就是女人殺手。

江素雨小臉火辣辣地上前搭訕:

“嗨,帥哥,我叫江素羽,你叫什麼名字?”

“吃飯。”

哇塞!

這嗓音,低沉而醇厚,如陳年老酒讓人回味無窮。

她全身觸電,耳朵都懷孕了。

江素雨嚥了咽口水,抬手想摸一摸男人的胸肌,手還沒碰到他。

丟……嘭……

一陣勁風拂過,江素雨從柴房飛了出去。

加上江家主踢的那一腳內傷,感覺五臟六腑都移位了。

“嗷!”

江素雨揉著摔疼的地方緩緩坐起來,大腦徹底清醒。

柴房?

這個男人就是董家人嘴裡的傻子!

我倒,這人不是傻子,根本是個瘋子。

這具身體昨日才被人欺負,這會兒腿根處還火辣辣地疼。

又被接二連三打了好幾頓,士可忍孰不可忍,叔可忍,嬸兒也忍不了了。

江素雨揉著摔疼的地方站起來,剛準備找塊石頭還擊回去。

董二郎欠揍的聲音在旁邊響起:

“哈哈哈……怎麼樣,和傻子住一起很爽吧?”

“不好意思,剛才忘記告訴你,他喜歡打人,只把你丟出來,對你還怪好的嘞!”

嗖……

又是一道勁風拂過,說話的董二郎直挺挺飛了出去,嘭一下砸在摻了石子的土旮瘩上。

江素雨脖子一縮,條件反射扔掉石頭,雙手藏在身後,小心臟抽了抽。

太快了,她連珺墨淵怎麼出手的,都沒看清。

果斷放棄打回去的想法,自我安慰:

君子報仇十年不晚,敢摔我,早晚給你摔回去。

“吃飯!”

珺墨淵用清澈如孩童的眼眸盯著江素羽。

好像不給他飯吃,江素羽就是罪大惡極。

江素羽走到董二郎身邊蹲下問:

“廚房在哪兒?”

董二郎疼得爬不起來,抬手指向其中一間草棚。

江素雨點頭,徑直往廚房而去。

好傢伙,佔地二三十個平方米的廚房空空如也,比自己的兜還乾淨。

巧婦難為無米之炊,這頓飯咋做?

江家也忒不厚道,把她扔進山裡,除了身上穿的衣服,頭髮上的發叉都拔了個一乾二淨。

剛才還看不上董母的五枚銅板,現在感覺,那簡直就是鉅款。

“吃飯。”

珺墨淵的魔音入耳。

江素羽怒了,指著空空如也的廚房:

“吃吃吃,就知道吃,你看看這裡有什麼?怎麼吃?”

珺墨淵的眼眸緩緩浮上血色。

即將轉為深紅時,江素雨驚恐地忙做了一個暫停的手勢:

“停停停,我帶你上山打獵抓兔子。”

珺墨淵的眼眸,從血紅恢復到正常顏色,巴巴地瞅著她。

江素雨:“……”

我去,這人到底是裝傻還是真傻?

生氣的時候也太恐怖了,如同屍山血海裡走出來的修羅,全身透著肅殺。

江素雨在牆角撿起兩個揹簍,遞給珺墨淵一個問:

“你叫什麼名字?我總不能喂喂喂地叫你吧?”

“淵兒!”

“冤兒?”

江素雨撓頭:“是“冤種”的意思嗎?

哪個好人家給自己兒子取這名?”

罷了,一個名字而已。

想了想,江素雨決定好人做到底,不能讓這麼帥的男人配那麼醜的名字,擺手道:

“以後我就叫你淵兒吧,淵博的淵,希望你能變聰明,不被人欺負。

當然,別人不能欺負你,但是我可以,聽懂了嗎?”

珺墨淵:“……”

似乎有哪裡不對勁,但又想不出到底什麼地方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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