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氏想到陸清汐說的話,忍不住憤怒。
“你說我們趴你身上吸血,那你現在就走,滾出我永寧侯府去,真當我們永寧侯府稀罕你。”
“是,三年前你幫了我們,但你那麼做是看出我兒的潛力,知道他日後會回京,你幫助他幫助我們,是為了坐上永寧侯夫人之位,這怎麼成了我們的錯,我們讓那你那麼做了嗎?”
聶氏吼完,掉頭望向裴瑢命令:“寫封休書給她,讓她滾,真當我裴家沒她不行呢。”
裴瑢聽到聶氏的話,心瞬間冷靜了下來。
這時候絕不是陸清汐離開的好時機,而且侯府確實離不開她操持。
他剛才發怒,也是因為她說中了他們的心思,惱羞成怒了。
而且裴瑢私心裡也不想讓陸清汐離開,光是想到她離開,以後嫁給別的男人他就受不了。
他知道自己喜歡陸清汐,過去三年來,兩個人有商有量,就好像並肩作戰的戰友。
她不但長得好,能力出色,對他格外的溫和柔軟,他怎麼可能不喜歡她呢。
可自從回京,很多事就好像變味了。
裴瑢的心隱隱作痛,可沒等他深想,正廳一側聶氏見他沒動,忍不住再催促。
“裴瑢,我和你說話呢,寫封休書給她,讓她滾。”
裴瑢張嘴要說話,上首太夫人開了口:“你給我住口。”
眾人掉頭望向太夫人,太夫人臉色極其蒼白,大口喘氣,一側侍侯的丫鬟正給她順氣呢。
聶氏和裴瑢看到太夫人氣成這樣,趕緊跪下來。
“母親,你彆氣了。”
“是孫兒錯了,祖母彆氣壞了身子。”
太夫人沒理會下面跪著的兩個人,幽幽望著陸清汐,好半天才喘著氣說道。
“你說得沒錯,我裴家確實忘恩負義了,這錯我們認,但你既進了裴家門就是裴家媳,萬事該為裴家作想,而不是任性的去毀裴家,當然這些事的源頭不是你,而是裴瑢。”
太夫人說完望向裴瑢,命令道:“給你媳婦下跪認錯。”
此話一齣,正廳裡所有人都受了驚,聶氏叫起來:“母親,這怎麼行。”
裴瑢的妹妹裴錦瑜也驚呼:“祖母,這怎麼行,哥哥他是侯爺,怎麼能給一個女人下跪。”
聶氏的侄女聶若雲也站起來阻攔。
“太夫人,這萬萬使不得,若是表哥給一個女人下跪,這事傳出去定讓表哥和裴家沒臉。”
二房三房人都沒有說話,事情鬧成這樣,他們也不敢插嘴。
太夫人望著大房一干人,緩緩說道:“他不跪我跪?”
一言使得大房以及裴瑢臉色齊齊變了,裴瑢咬牙沉聲:“孫兒跪。”
他說完面朝陸清汐撲通一聲跪了下來:“陸清汐,我跪下向你道歉,這次的事都是我裴瑢的錯,以後你說什麼我都答應你。”
陸清汐沒看跪著的裴瑢,而是抬頭望向上首的太夫人。
太夫人出身名門,手腕能力確實很不錯,這個家沒她早散了。
她讓裴瑢跪下,也不是真心實意認為裴瑢錯了,而是道德綁架她。
不過陸清汐也認清了一件事,現在她們是不可能給她和離書或者休書的。
所以她也沒有必要再刺激這個太夫人,氣死了她,她的名聲更難聽了。
這個老太太可以死,但不能死在她手上。
陸清汐想著收回眸光低頭望向跪著的裴瑢。
裴瑢臉上多了一抹屈辱。
陸清汐看到他臉上的屈辱,心裡不由暢快,慢條斯理的說道。
“侯爺剛才說以後什麼都答應我,你可記住這話,別回頭又忘了,好像放了個屁似的不當回事。”
裴瑢心中騰騰的竄火,但極力的隱忍住,不把這女人安撫好了,這事沒完。
“是,我以後定記住自己說的話。”
陸清汐揮了揮手,神色淡然的開口:“那就起來吧。”
裴瑢起身,整個人氣得打顫。
上首太夫人自然也看到了,在心裡長嘆一口氣,其實她也氣這個孫子不爭氣,做事沒個分寸,怎麼能和陸清汐的姐姐陸玉婉搞到一起呢。
那女人可是四皇子妃,沒看到陸尚書在四皇子出事後,第一時間就把陸玉婉送進了庵堂嗎?陸家都知道避禍,你怎麼不知道。
太夫人越想越頭疼,頭腦眩暈,她強撐著望向下首的裴瑢和陸清汐。
“過去的事都過去了,你們以後別鬧了,好好過日子吧,行了,回去休息,後天是你們舉辦的婚宴,好好準備,別出任何意外。”
陸清汐和裴瑢同時應聲:“是。”
太夫人揮手,讓所有人都回去,她沒精力再應付他們了。
一眾人看太夫人臉色不好,也不敢再留下,紛紛退出去。
後面太夫人等到人走了,眼一黑就昏了過去,好在她臨昏過去前抓住大丫鬟的手說道。
“別驚動她們,我睡會兒就好了。”
大丫鬟擔心,卻也不敢自作主張的驚動別人,趕緊扶著太夫人進裡屋去休息。
壽安堂外面的院子裡,聶氏氣勢洶洶的攔住了陸清汐的去路。
“這下你滿意了?”
陸清汐都懶得和聶氏多說話,要說裴家誰最沒有良心,就是聶氏。
流放路上,聶氏得了風寒差點死了,是陸清汐和押解犯人的官差交易,弄了一輛板車拉著聶氏,她又是給她喂藥,又是想辦法做細糧給她吃。
好起來的時候,聶氏拉著她的手一個勁兒的說,以後她就是她的親閨女,結果才回京三月,就忘了之前發生的事了。
陸清汐一眼都沒看聶氏,帶著兩個丫鬟抬腳就走。
後面聶氏氣歪了鼻子,掉頭朝著裴瑢發火。
“你看看她,眼裡還有我這個婆母嗎?我叫你休了她,你偏不休,難道真讓她在我侯府作威作福嗎?”
裴瑢心情極差,不耐煩應付自己這個母親:“母親,夜深了,你回去休息吧。”
他說完抬腳就走,今晚他不想和任何人說話,只想一個人靜靜。
後面聶氏氣得張嘴想罵人,一側聶若雲拉住她溫聲勸道。
“姑姑,你別生表哥的氣了,他心情不好才會這樣的,你想想,表哥堂堂侯爺,卻被逼著給表嫂下跪,這換成誰心情都不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