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知道回來！”
姜以序沒說話，一瘸一腳的走進來，她只覺得姜以青這話說的好笑，她不回來，還能去哪。
“是有什麼事嗎？沒什麼事我先回房間。”
對上這些無理取鬧的人，姜以序能避就避，一邊說著，一邊朝樓梯口走去。
“序序，你先等會，爸媽有點事問你。”
或許是因為醫院姜以序說的那通話，吳秀蘭對她說話的態度並不熱切甚至有些冷漠。
姜以序無奈嘆口氣，轉身就聽到姜建國的一通指責。
“孽障今天這一切是不是你計劃好的，你是故意讓姜家丟人！”
“序序，你就那麼恨我們，恨不得我們出門被人指著鼻子罵。”
沒等姜以序說話，吳秀蘭帶著哭腔的聲音將這件事按在她頭上。
“你還打了你哥哥，序序，你怎麼成這樣了？”
姜以序輕嗤一聲，她本來想忍忍就過去，可看著一屋子討伐她的模樣，這不是她忍就能過去。
她抬眼，眼眸裡冷漠中帶著疏離：“媽，我為什麼變成這個樣子您不知道嗎？”
話落，姜建國拍著桌子怒罵。
“混賬，你吃我的穿我的，不過是讓你替月惜下鄉五年，就值得你記恨那麼久，為此不惜設計姜家，讓姜家背上罵名！”
聽到這句話姜以序感到好笑，她冷聲反駁：
“我從小到大花的每一分都是爺爺的，爸，你忘了？你重男輕女，我出生那天，你就把我丟進垃圾桶，是爺爺把我撿回來，養著我，你有什麼資格說這句話。”
姜建國臉上閃過一絲羞怒，拿起桌上的茶杯重重砸過去，見茶杯擦著她肩頭碎落在地，瞬間心中怒火更濃。
“孽障，再怎麼樣我都是你父親！”
“我寧願沒你這個父親。”
憋了五年，姜以序終於將這句話說出來，下一秒，一個巴掌落在她的臉上。
“序序，啊！”
沒等姜月惜說完，姜以序反手就是一巴掌，她眼神凌厲，與生俱來的傲氣壓的姜月惜抬不起頭。
“你算什麼東西，也敢打我！”
左腿突然遭受一擊，姜以序的臉色瞬間變白，整個身子不受控地向後倒，她看向姜以青，滿臉不可置信。
姜月惜捂著臉，眼底怨毒，姜以序憑什麼那麼高傲，她現在只是一個可憐蟲。
可剛剛姜以序的視線像是她將剖光，告訴她，無論她怎麼努力都是隻醜小鴨，都改不了身上那股怯懦老土。
她盯著地面那堆瓷片，故意將姜以序一推。
“序序，你怎麼能打我。”
一切都在剎那間，等姜以序反應過來時，她整個人都倒在碎瓷片上，手掌狠狠落在碎瓷片上，流的血鮮紅，痛的人心麻木。
她抬眼看著被眾人圍在中間細細安慰的姜月惜，冷聲嘲諷：“你打我在先，我憑什麼不能還回去！”
左腿又挨一腳，疼得她額頭青筋暴起，滿臉冷汗。
“月惜打你，那是你不尊重爸，給你教訓，你呢，你就知道無理取鬧！”
姜以序抬眼看向姜以青，他分明知道她崴了腳，卻沒有絲毫猶豫地踹上她的左腳，一下又一下。
姜以序滿眼通紅，她捏著碎瓷片，恨不得一瓷片割死他們，可是她不能，真割死他們，她是要坐牢的。
她深深吸口氣，忍下內心的恨意，她忍著手心的痛，慢慢站起來，零下幾十度，姜以序卻滿臉的汗。
瓷片碎，紮在手心裡一時半會出來，猩紅的血順著指尖向下滴，好在破襖子雖然破但厚，瓷片沒扎進身體裡。
姜以序才站起身，吳秀蘭又將她重重一推，她滿臉心痛的看著姜以序。
“序序，你今天打了你哥又頂撞你爸，現在還打了月惜，是不是明天，你就要打我！你現在怎麼成不講道理的潑婦，你難道還要把這件事怪在我頭上！”
扎進手掌心的碎瓷片還沒弄出來，又有新的扎進去，可這手掌心的痛，不及心口的十分之一，像是痛習慣了，姜以序都麻木了。
姜以序溜到嘴邊解釋的話在看到他們滿臉指責憤怒的時候瞬間消散，她整個人像沒了精神氣。
她也不與他們爭，冷靜地站起身，朝門口走去。
“你去哪？”
看著姜以序毫無生機的樣子，姜以青心口莫名刺痛，他沒忍住問出口，他也不是故意踢姜以序的腿，他就是忘記她腿崴了，姜以青莫名心虛。
“我的門壞了，我去找人修。”本來是打算她自己裝的，姜以序低頭看著自己的手，現在應該裝不了了。
“序序，你故意渾身是傷出門，難道是嫌我們姜家的臉丟的還不夠大嗎！”
姜月惜看懂姜以青眼底的心疼，故意開口。
果然姜以青臉色突變：“姜以序，你能不能安分點！”
姜以序壓到心底的怒氣又湧起來，她伸出一雙血肉模糊的手，冷眼看著姜月惜。
“姜月惜，我這一手的傷，是你推的。”
看著一旁滿臉震驚的吳秀蘭，姜以序沒忍住內心的惡意，聲音輕柔，卻像似把刀，刀刀割人心：“媽，我這一手的傷也有你的功勞。”
看著吳秀蘭哭得不能自已，姜以序面露譏諷，她這一手的傷拜她所賜，她現在這模樣，好似受傷的人是她。
剛才姜月惜推人的事，他們都看見了，不想讓姜月惜受半點責備，姜建國開口維護；
“不就是受了點傷，你矯情什麼，不但惹得你媽哭，還怪上月惜，如果你今天乖乖在房間裡待著，會有這事？”
姜建國不分青紅皂白的開口，“月惜也不是故意的，再說，也是你打月惜在前，月惜才推你，你要是不打她，她會推你？這件事不許再追究，以青，你去給你妹妹把門安上。”
姜建國話落，這件事在姜家就算翻篇，翻篇的理由竟是不想姜月惜被指責。
如果換上她姜以序，姜建國不得咬掉她一口肉才罷休。
她知道姜建國偏心，所以她從不怨恨姜建國不愛她，她只是渴望。
可為什麼她從未得到過父愛會被姜月惜那麼輕鬆得到，還是毫無保留一心一意的父愛。
姜以序鼻頭一酸，她好不甘心。
她用力的將眼淚憋回去，一瘸一拐的朝樓上走去。
姜以青跟在她身後，想上前攙扶，又怕聽到姜以序的譏諷。
等門修好後，姜以青還沒開口，門就在他面前關上，頓時，他脾氣又上來，這個姜以序真不識抬舉！
門關上了，世界終於安靜了，姜以序還沒喘口氣，門口傳來吳秀蘭的聲音。
“序序，讓媽媽看看你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