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夜感覺自己快要窒息了。
“那個….你…為什麼不早點告訴我你是…”江夜支支吾吾，他實在說不出“蘇雨璃”三個字，更別提“冰山校花”這種在心裡默默吐槽的稱呼了。
這簡直比讓他直接面對十頭兇獸還難受！
平時來這裡，在傳送陣出口待個幾分鐘就有獸潮來了，今天怎麼這麼安靜啊！
蘇雨璃疑惑地歪了歪頭，清冷的目光落在了江夜身上，然後，她順著江夜的視線，低頭看了看自己。
破舊倉庫裡光線昏暗，她的白色校服外套上沾染了一些灰塵，原本一絲不苟的裙襬也微微有些褶皺。
除此之外，似乎沒什麼不妥。
蘇雨璃抬起頭，不解地看著江夜，那雙清澈的眸子裡寫滿了疑問。
“我？怎麼了？”她輕聲問道，聲音依舊是那種不帶任何感情色彩的清冷。
江夜張了張嘴，卻發現自己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蘇雨璃看著江夜那副欲言又止、糾結到快要崩潰的模樣，終於明白了什麼。
她微微挑了挑眉，但轉瞬即逝，快得讓人以為是錯覺。
“你又沒問過我。”蘇雨璃淡淡地說道，“而且，你也沒說過你的事。扯平了。”
江夜：……
這也能扯平？
好吧，從某種意義上來說，確實是扯平了。
他默默地在心裡嘆了口氣，認命了。
蘇雨璃看著他，想起了什麼，突然問道：“天賦的事，真的沒影響嗎？”
江夜沉默了。
他知道蘇雨璃指的是什麼。
早上他覺醒天賦的時候，蘇雨璃肯定也在現場。
想必，她也和其他人一樣，以為他覺醒的是F級天賦。
江夜撓了撓頭，嘆了口氣，說道：“有點出入。其實…天賦不是F級，是SSS級。”
這種事情，他覺得還是跟隊友說明白比較好。
畢竟，接下來他們要一起面對兇獸，是要把性命託付給對方的。
他不能因為自己的隱瞞，而影響隊友對局勢的判斷。
只是，他有點不知道該怎麼繞過系統的存在，來解釋這件事。
然而，出乎江夜意料的是，蘇雨璃並沒有表現出任何驚訝或者懷疑。
她只是輕輕地點了點頭，平靜地說道：“瞭解。”
“那就和以前一樣。你主攻，我輔助。”
江夜愣住了。
她就這麼接受了？
他原本還準備了一大堆解釋的說辭，結果一個字都沒用上。
不過，這樣也好，省了他不少麻煩。
“好。”江夜點了點頭，心裡輕鬆了不少。
只是…
江夜看著眼前這個面無表情、清冷如霜的少女，心裡還是忍不住泛起一絲疑惑。
她真的是璃樂嗎？
想起兩人在線上相見時的互動…
這反差也太大了吧？
兩人相對無言，氣氛一度陷入了僵硬。
“那個…蘇…璃樂…同學…”他磕磕巴巴地開口，卻發現自己根本不知道該如何稱呼對方。
叫蘇雨璃？太生疏了。
叫璃樂？又感覺怪怪的。
叫同學？好像也不太合適。
蘇雨璃靜靜地看著他，等待著他的下文。
“那個…雨璃，”江夜斟酌著開口，商量道，“以後咱們之間稱呼能不能別叫網名了？”
“夜之主”這個稱呼，在現實中從蘇雨璃口中說出來，實在是太羞恥了！
他感覺自己的腳趾頭都能在鞋子裡摳出一座城堡了。
蘇雨璃聞言，停下了整理裝備的動作，抬起頭看向江夜。
她的眼神依舊清冷，但似乎多了些許玩味？
“那叫什麼？”她淡淡地問道，聽不出任何情緒。
“叫我名字就行。”江夜連忙說道，“江夜，江河的江，夜空的夜。”
蘇雨璃沒有立刻回答，只是靜靜地看著江夜。
江夜被她看得有些不自在，他下意識地摸了摸鼻子，眼神飄忽不定。
就在江夜快要忍不住再次開口的時候，蘇雨璃終於說話了。
“叫聲爹聽聽。”
“……”
江夜差點沒被自己的口水嗆死。
他猛地抬起頭，瞪大了眼睛。
“你…你特麼…”
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蘇雨璃看著江夜氣急敗壞的模樣，微微歪了歪頭，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個極淡的、帶著些許挑釁意味的笑容。
雖然笑容很淡，但確實是笑了。
與平時的冰山形象大相徑庭。
這一下，倒是讓江夜找到了以前兩人在線上雙排時的感覺。
那時候的璃樂，雖然話不多，但偶爾也會像這樣，用一種看似平靜、實則戲謔的語氣，懟得他啞口無言。
只不過，那時候他們隔著屏幕，他看不到璃樂的表情。
而現在，他就站在蘇雨璃面前，清晰地看到了她臉上那抹稍縱即逝的笑容。
“乖兒子，別鬧。”
江夜終於釋然了。
他決定暫時不去糾結稱呼的問題，先解決眼前的困境。
“我們現在怎麼辦？”他問道。
蘇雨璃的目光越過他，投向倉庫的深處，淡淡地說道：“先離開這裡。”
“這裡不安全。”
江夜點點頭，他也察覺到了周圍氣氛的詭異。
空氣中似乎瀰漫著一種危險的氣息，讓人感到不安。
按照江夜以往來這裡的經驗，恐怕周圍已經埋伏著不少兇獸了。
“你對這裡熟悉嗎？”江夜忍不住問道。
蘇雨璃搖了搖頭：“不熟。”
“第一次來。”
江夜：……
那你選這兒？
還好我熟！
“那我們…”江夜還想再說些什麼。
蘇雨璃卻打斷了他：“別說話，跟我走。”
說完，她率先邁開腳步，朝倉庫的深處走去。
江夜只好無奈地跟上。
兩人一前一後，走在這片充滿未知危險的廢墟之中。
江夜的心裡一時有點五味雜陳。
今天發生的震撼他三觀的事實在有點多了。
原來以為那個滿嘴口胡的弱智系統就已經是天花板了。
沒想到從覺醒室出來高手一個接著一個。
兩人走在殘破的倉庫中，周圍越來越安靜，安靜得有些可怕。
只有他們腳下踩著碎石和瓦礫發出的輕微聲響。
江夜提高了警惕，他感覺到，有什麼東西正在暗中窺視著他們。
“小心點。”他對蘇雨璃說道。
雖然他對蘇雨璃的實力很放心，是經過線上檢驗的。
但她畢竟是第一次來這種地方，還是提醒一下比較好。
蘇雨璃沒有回應，但她的腳步明顯放慢了。
突然！
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從前方的廢墟中傳來，越來越近，越來越清晰。
江夜和蘇雨璃同時停下了腳步，目光緊緊地盯著聲音傳來的方向。
有什麼東西…
要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