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尋之充滿震懾力的視線掃過在場的所有賓客。
“晏七小姐失身之事已然明瞭,今日之後,本王不想再在京城聽見任何風言風語,違者,本王自會斷他一舌。”
晏雲卿更疑惑了,無緣無故的,這個寧王為何會替她撐腰?
不過她不得不承認,有寧王撐腰,流言之事解決得會更快。
於情於理,她都得謝他。
“謝了,只是,你不做這些,我也能自己擺平。”
謝尋之瞳孔微縮,剛才那一瞬間,他不知為何突然想插手進來。
偏偏他幫了她,驕矜的女子雖道了謝,卻告訴他不必幫她。
好笑,他這一腔真心真是錯付。
謝尋之咬著後槽牙,越過晏雲卿離開了將軍府。
他一走,其他人才鬆了口氣,只是不少賓客也都尋了由頭要走,不多時,前廳便只剩下寥寥幾人。
眼看自己的壽宴變成這個樣子,晏老夫人氣得掄起柺杖就要往晏雲卿的身上打。
晏雲卿不躲反迎上去,“來,來,往這兒打,最好添點新傷,京城的人也就都知道你們虐待鎮南將軍的女兒了。”
傷,就是最直接的證明。
晏老夫人扔了柺杖,眼神如刀,恨不得剜了晏雲卿。
晏雲卿只當看不見她的眼神,悠悠然轉身走出前廳。
晏家二房正為著晏蘇音的傷急得團團轉,晏家三房怒火中燒商量著對付她的計策,倒是無人在意晏雲卿。
晏雲卿換上了一身小廝的衣裳,又貼上了絡腮鬍子,一番喬裝打扮後倒像是個尋常的百姓,她悄無聲息地翻牆出了將軍府。
不管在哪裡,銀錢都必不可缺。
想也知道將軍府的人都這樣苛待她了,又怎麼可能給她銀錢?所以,她得賺些銀錢。
巧的是,她正有一個來錢快的法子。
兩盞茶的功夫,晏雲卿來到了京城最大的賭坊。
她揣著空空的錢袋子走進去,剛進到裡面,就有人想將她趕出去。
“站住,進去可是要先看銀錢的?沒有銀錢,你休想進去。”
這個規矩,也是為了怕有人耍賴拿不出錢。
晏雲卿神色自若,絲毫沒有一絲窘迫。
“我要見你們的夜離公子。”
凶神惡煞的男子冷笑,“憑你?也配見我們家公子?”
但他突然愣了一下,“不對,你怎麼知道我們家公子的名號?”
晏雲卿神秘一笑,“你猜?”
當然是因為,她不僅知道,還知道這京城最大的賭坊背後的坊主就是將軍府的六少爺,與她同年同月同日生的龍鳳胎哥哥晏雲祁,也就是她口中的夜離公子。
晏雲卿裝出渾厚的嗓音,“我與你們家公子是舊識,你只管去通報便是。”
男子半信半疑地去通報了,他畢竟覺得能知道自家公子名號的人確實是少數,世人都只知道坊主,而少聞‘夜離公子’。
不多時,那個男子回來了。
“我家公子請你進去。”
晏雲卿跟在男子身後從一條狹小的暗道穿過,走到暗道盡頭,一個戴著鬼魅面具的人在牆壁處按壓了幾下。
一扇厚重的暗門旋即打開,先前的男子已轉身離去,並讓她跟著戴面具的人進去。
很快,晏雲卿步入密室,瞧見了一個同樣戴著面具穿著黑袍的人。
想來,那便是晏雲祁了。
晏雲祁明顯錯愕了一下,壓低嗓音,“本公子不認得你,你竟敢撒謊。”
別說是晏雲卿喬裝打扮後,就是晏雲卿露出真實的容顏,常年不著家的晏雲祁也未必能認出自己的親妹妹。
“將她丟進火爐裡燒成灰燼。”
什麼?
初次見面就要把自己的親妹妹丟進火爐裡燒死,這個晏雲祁也忒不是東西了。
眼看戴著面具的人就要伸手來抓她,晏雲卿趕緊說明自己的來意。
“等等,等等。”
“臨死之前,你還有什麼遺言?”
晏雲卿:……
“都說京城裡公子的賭術最絕,我今日是來挑戰公子的。”
晏雲祁不屑一笑,“夠膽,京城裡無人能夠贏過我,而輸掉的人,要麼斷了胳膊,要麼斷了腿,你還想試試嗎?”
“當然。”
晏雲卿對自己的賭術很自信,夠刺激,才有意思。
“不過若是我贏了你呢?”
晏雲祁壓根不覺得面前平平無奇的人能夠贏過他,他打了個響指。
“老規矩,若你能贏我,往後賭坊營收的三成便歸你。”
百分之三十,那她可就賺了。
“行啊,一言為定。”
晏雲祁同晏雲卿一道走出密室,其中一張賭桌的人都被清空,只等著他們落座。
也有好奇的人湊近圍觀,但沒有一個人相信晏雲卿能贏。
“又來了個不怕死的。”
“是啊,這個月第二十七個了。”
“唉,見錢眼開,見錢眼開啊,看來,一會兒他又得被抬著出去了,你們猜,他是會被坊主砍了胳膊還是挖了眼睛?”
“誰知道呢,先看看吧。”
兩套骰子擺上了桌,各放在晏雲祁和晏雲卿的面前。
規則很簡單,竹罐內各有三個骰子,比點數大小,三局兩勝。
晏雲祁抬手,“依舊是老規矩,比大還是比小都由你來說,請吧。”
“好。”那她可就不客氣了。
第一局。
晏雲卿和晏雲祁搖起竹罐,片刻後同時停下。
晏雲卿漫不經心道,“比小。”
晏雲祁拿起竹罐,兩個一,一個二排在桌上。
周遭的人吆喝起來,“不愧是公子,公子絕不會輸。”
晏雲卿微微搖頭,竹罐拿開,三個五。
晏雲祁頓了一下,他很清楚,搖出三個相同的數很難,面前的人絕對也精通賭術。
他上了幾分心思,“繼續。”
兩人再度重複剛才的動作,這一次,晏雲卿變卦了。
“比大。”
晏雲祁的骰子是一個六,一個五,一個四,一共十五點。
晏雲卿在眾人的注視下拿開竹罐。
兩個六,一個四,一共十六點,剛好比晏雲祁多一點!
眾人都愣住了,有點不敢相信。
晏雲祁語氣一如既往的平靜,“還有一次。”
晏雲卿照樣選擇‘比大’。
不多時,晏雲祁的面前擺著兩個六,一個五。
除非晏雲卿能夠搖出三個六,否則,她怎麼都是輸的。
一個笑得痞痞的人道,“看來是不用開了,公子贏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