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雲卿挑眉,眼眸中帶著幾分自信與篤定。
竹罐挪到一旁的剎那間,三個六亮瞎了眾人的眼。
“怎麼會……”
“他一個無名之輩,竟然勝過公子了!”
面具遮住了他的神情,沒有人知道晏雲祁的臉上此刻有多震驚。
但他信守承諾,從懷中拿出了一枚玉牌遞到晏雲卿的面前。
“你贏了本公子,這枚玉牌歸你,往後你可隨意出入這家賭坊,賭坊營收的三成也都歸你。”
晏雲卿大方接過玉牌,“公子言出必行,在下佩服。”
之前領著晏雲卿去密室的面具男子回來了,他還端著一個托盤。
晏雲祁道,“這是賭坊當月營收的三成,你帶走吧。”
晏雲卿湊近一看,托盤裡放著的赫然是白燦燦的銀子。
她就說,風險與收益並存,來賭坊確實是最容易搞到錢的。
“謝了。”
她端過托盤轉身就走,一個都沒有繼續探究賭坊其他秘密的慾望。
看著她利落的動作,晏雲祁的眸子裡多了幾分深邃,對她的身份也多了幾分好奇。
晏雲卿當然不會帶著這麼多銀兩回到將軍府,她果斷找了錢莊存了大部分銀兩,這才揣著少部分的銀錢往將軍府走去。
但才走了兩條街巷,晏雲卿敏銳察覺到身後有人跟著她。
她將身一拐,徑直走進一條狹窄的巷子裡。
幾個鬼鬼祟祟的人跟著她拐了進去,繞了半天最後發現這竟然是一條死衚衕,先前跟的人也都跟丟了。
“奇怪,人呢?”
“就是啊,這不是死路嗎?”
一道冰冷的聲音在他們身後響起,“你們,是在找我嗎?”
他們猛地回過頭,發現要找的晏雲卿就在他們身後。
“對,就是找你。”為首的人囂張道,“我們剛剛看見你從賭坊出來,還贏了不少銀兩,只要你把那些銀兩分給我們,我們就不為難你。”
“可笑,現在是我為難你們。”
晏雲卿的手上不知何時多了一把匕首,她把玩著,嘴角的笑像盛開的罌粟,攝人心魂。
“好,既然你敬酒不吃吃罰酒,就怪我們不客氣了,上!”
四個人朝晏雲卿衝來,他們的手上也有小刀。
晏雲卿絲毫不怵,身形一閃,靈巧地躲過幾人,她握緊手中的匕首,眼神冰冷,伺機尋找著下手的機會。
等到了,就是現在。
她將匕首送入一人的胸膛,鮮血濺出,她又迅速補上一腳將他踢開,專心對付著剩下的三人。
又一人被她逮到了機會,匕首劃過他的脖頸,他握住脖子連連後退。
剎那間,晏雲卿用匕首刺中第三人的左肩,她邪魅一笑,毫不猶豫扭轉匕首方向,直讓匕首劃過那人的血肉,直到匕首劃破心臟。
剩下一人見勢不對,轉身就想跑。
晏雲卿發現了他想逃跑,將匕首拔出,眯起眼的瞬間扔出了匕首,匕首猶如一把利劍,從背後貫穿了那人的腹部。
四人都解決了,晏雲卿撕下布條擦拭著染上血的手。
她輕啟唇瓣,無情的話不知是說給誰聽。
“不好意思,忘了告訴你們,我以前是學散打的,一時力道收不住,去見閻王爺的路上,可別再惹錯人。”
算下來,她倒是與書裡的晏雲卿有些像,只不過鎮南將軍與其夫人尚在人世,而她出生後不久父母便出車禍雙亡,她進了孤兒院。
沒有父母,她沒少被人欺負,自力更生後,她首先便去學了散打拳擊。
她既厭惡與人社交,喜歡宅家看小說,又酷愛刺激與玩命,攀巖、蹦極等一系列戶外運動她也不在話下。
許是無牽無掛,所以不擔心自己死後有人傷心。
晏雲卿隨意將沾血的布條扔下,抬腳就要離開。
只是剛走兩步,她就停了下來站定。
“出來吧,還想躲到什麼時候?”
窸窣聲響傳來,身穿玄色長袍的男子從牆上一躍而下,站到她的面前。
“晏七小姐身手了得。”
晏雲卿歪頭,“誰啊你是?”
她還裝著粗獷的聲音,只是嘴邊的絡腮鬍子早在剛剛打鬥時歪了些許,她卻恍然未察。
“怎麼,才從將軍府分別,晏七小姐,這麼快就不認得本王了?”
“什麼將軍府?什麼晏七小姐?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謝尋之嘴角上揚,笑得意味深長,“晏七小姐,你的鬍子掉了。”
晏雲卿一驚,伸手摸了摸自己的下巴,發現絡腮鬍子真的快要掉了。
人可以窮死,也可以被殺死,怎麼可以社死……
謝尋之饒有興致地看著她一連串稀奇古怪的表情,只覺得甚是有趣。
“晏七小姐,你還說自己不認得本王。”
晏雲卿眉頭微蹙,冷靜自若道,“我可以裝作不認識。”
謝尋之嘴角勾勒出一抹嘲諷的笑,“虧得本王才幫了你,你這麼快就翻臉不認人了,本王的心碎了。”
晏雲卿連忙往後退了幾步,“心碎了別找我,去找裁縫,讓他們給你把心重新縫起來。”
謝尋之嘴角微抽,這個晏雲卿,怎麼就聽不懂好賴話呢?
他沉下一口氣,“晏七小姐,本王如此和顏悅色地對你,你卻毫不領情,你可知本王嗜殺成性,暴虐不羈,整個京城的人都怕本王。”
“哦,原來你拿的是惡人劇本啊,早說啊,我們可都是惡人。”
“什麼惡人?”
謝尋之茫然了一瞬,沒明白晏雲卿的意思。
“你和我,都是一路人,聽懂了嗎?”
這一次,謝尋之聽懂了。
他嘴唇微微上揚,一路人,這句話,他喜歡。
晏雲卿還在自顧自道,“不過,論作惡,縱然你是寧王,也未必能贏過我。”
“本王還是頭一次聽見有人跟本王這樣說。”
晏雲卿驕矜仰頭,“那是,你若不信,我們可比一比?”
比作惡?有趣。
“好啊。”謝尋之正愁沒樂子,眼下樂子主動送上門,他應了就是。
“你說,如何比?”
晏雲卿扳起手指,“聞名全京城的惡事,誰先幹滿十件,誰就勝,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