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樾垂眸掃過乍洩的春光,
只大手一伸,將兩片薄薄的布料合在一起,
嗓音醇厚,“你喝醉了。”
見男人不為所動,莊又棠食指輕輕抬起池樾的下巴,
男人矜貴的雙眼終於看向了眼前面色酡紅的莊又棠。
一雙狐狸眼泛著溼漉漉的水光,卻又倔強地望著他,
一張小嘴反覆說道:
“我沒醉,我要和你一起喝酒。”
還是個醉鬼。
池樾輕笑,卻又不得不承認,
他確實對莊又棠的提議起了三分心思,
不過他還不至於對只見面相處了不到一個小時的女人下手。
“住哪,我送你回去。”
後來是什麼?
莊又棠絞盡腦汁也想不起來了,
大概是喝得有點多,斷片了。
不過就眼前這狀況來看,
很明顯,她和剛才的池樾,
是一夜風流沒得跑了。
三年裡蔣琅為了他的白月光守身如玉,碰也不碰她一下,
外人看起來光鮮亮麗的蔣太太,不過是獨守空房的寡婦而已。
受盡委屈,也換不來一點真心。
不過剛離婚一晚就把自己稀裡糊塗地交出去了,
只是,好像還不賴?
也不知道昨晚加了聯繫方式沒有,莊又棠拿過手機翻了翻,
這年頭男模都不要業績了嗎?
客人的微信也不知道主動加一個。
不過看在池樾腰好腎好的份上,下次再加也行吧。
正要關上手機,朋友圈的一條更新讓她瞬間清醒。
【愛意公之於眾,在相遇的第3650天】
點進去是一條訂婚邀請函。
蔣琅&王今,時間是後天,6月23日。
往事歷歷在目,淚意泛上眼眸。
房間裡頓時只餘下壓抑的哭音,莊又棠的一顆心破了又碎。
將琅和王今是3650天,
那她的三年付出與苦等又算是什麼呢?
–
門鈴響起,莊又棠被迫擦乾淚水。
胡亂裹了件長款薄衫,又扯了件披肩搭在肩上,
才走到門口望向屏幕裡那張光風霽月的臉,是池樾。
“你做什麼?”
莊又棠隨手打開門讓他進來,轉身到餐桌旁接了一杯冰水,
此刻她眼睛紅腫並不想見人。
翡翠藍寶石餐桌上傳來一聲輕響,
男人修長的手指正不緊不慢地打開包裝精美的盒子,
“吃早飯。”
將早飯一一擺好,才轉頭看向衣衫不整的莊又棠,
就連柔軟處的形狀都清晰可見。
他眼眸一深,又若無其事地拿出餐具,
語氣清冷,帶有一絲說教的意味,
“去洗漱,換好衣服再出來。”
“哦。”
走到鏡子前的莊又棠才反應過來。
這是她家,她才是主人,自己怎麼還要乖乖地聽他的話?
迅速洗漱好出來,便見池樾將餐桌收拾得整整齊齊,
就連最普通的白粥裝在碗裡都像是高級餐廳裡998一份的齋粥。
還挺會過日子的,莊又棠更滿意了。
三年裡自己就像個保姆似的圍著蔣琅轉,
事無鉅細、任勞任怨地打理蔣家上上下下,
還從未有人這樣用心地對待她。
“辛苦了,”
莊又棠心安理得地坐下來,又拿過手機點開二維碼,
伸到池樾眼前,“加個微信?”
鼻尖縈繞著莊又棠身上淡淡的玫瑰香氣,
池樾不動聲色地掃了一眼莊又棠的衣著。
見她規矩地穿著紅白色印花家居服,這才拿過一旁的手機掃了一下。
驗證很快就通過了。
莊又棠一邊喝粥一邊翻著池樾的朋友圈,
很乾淨,什麼都沒有。
行吧,莊又棠順手就給他轉了二十萬過去,
“收著吧,我也不知道你行情多少,不夠的話再跟我說。”
頭像裡的小兔子吭哧吭哧地啃著胡蘿蔔,卻豪橫地給他轉了二十萬。
池樾洞悉了她的心思,這是完全將他當成男模來消費了。
冷白骨感的手指在屏幕上一點,淡聲道:
“夠了。”
想起昨晚自己不受控制的放縱,池樾摩挲了一下懷中的藥膏。
直到莊又棠放下手中的勺子,他才將藥膏從桌上推到莊又棠身前,
疏離的語氣裡是不易察覺的關懷,
“記得抹,會好受些。”
這是什麼極品男人!
長得好身材絕就不說了,早起給她買早飯,
還貼心地記得她的不適,
果然這就是富婆的快樂嗎?
–
吃完早飯,連衛生都不用她考慮。
因為池樾真的太懂事了。
完全不用她發話,就已經很自覺地收拾好了一切。
主臥裡,莊又棠拆開包裝,卻發現全部都是她看不懂的外文,
她揚聲喊著外面的池樾,
“池樾,這個怎麼用啊?”
水臺旁,池樾慢條斯理地洗著手,看著手上的泡沫,
他突然覺得自己是瘋了。
放著好好的別墅不回,公司不去,合同不籤。
在這裡給一個女人——洗碗。
還要低聲下氣地去給莊又棠解釋怎麼給那處用藥。
都是一時鬼迷心竅。
他捏了捏眉頭微微蹙起的眉頭,無奈地回應:
“知道了,就來。”
臥室裡莊又棠又換回了針織薄衫,長度剛剛好蓋住。
池樾的目光像是被刺到一般,迅速轉開了視線,
長手一伸,語氣冷然,
“說明書給我。”
細嫩的肌膚在掌心一觸即離,
池樾接過說明書,盡力去忽視掌心裡的那點異樣感。
他垂眸掃過文字,“一次大約指甲蓋大小的用量,內外兼用。”
聲音依舊平穩冷靜,只有他自己知道,耳垂已經微微泛起熱意,
這句話對向來古板剋制的他來說,已經算是極限了。
“這樣啊……”
莊又棠的聲音越來越小。
她也是初經人事,和蔣琅結婚三年,連個男人影子也沒見著,
更遑論還要用這種羞人的方式探索自己的身體。
“你來,我不會。”
莊又棠眼一閉心一橫,
反正都彼此坦誠相見,還差這點小事兒嗎?
遞到眼前的藥膏像是燙手山芋,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池樾突然覺得,自己一時心軟給她買早飯回來就是個錯誤的決定,
素來都是被人伺候的堂堂池家三爺何時這般窘迫過。
修長的骨節分明的手指抹上白色的藥膏,
他抬眸看向已經乖巧地躺好的莊又棠,
啞聲道:
“好。”